《幸福毛球小舖》第十一章 紫色約定 by 優加

你向我道別
顫抖著   吐露著
與我的最後約定
那是沉重且痛楚的寄望
但為了   予我生命的你
我願   用一切
全力以赴

第十一章   紫色約定

「Histile哥，你到底在盤算什麼，還是現在說清楚吧！」Shiheiss看著他道。
相較於先前那種不快的語調，現在則多了幾分擔憂。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Toki微笑著。
「就算可能被殺掉也不使用特殊能力，與其說是想跟關於Histile的一切進行切割，倒不如說你只是不想把『Door』牽扯進來，這其實也才是你離開我們的真正原因，我沒說錯吧？」Shiheiss見他裝傻，不死心地繼續道。
「Histile......。」Ristal轉頭看他，卻問不出此刻該問的話。
「愛怎樣胡思亂想是你的自由，只是此刻，我並不想回答你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Toki以著先前的一貫態度說道。
「Histile哥！」Shiheiss火大地逼近他，卻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辦，就只是僵在他面前。
「那麼，我走了，公主殿下，麻煩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Toki冷冷說著，轉身走去。
「Toki！」Kami意圖追過去，卻被Shiheiss攔了下來。
「小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跟Ristal哥還有Histile扯在一起的，但在一切弄清楚之前，請你不要把一切弄得更複雜了。」Shiheiss道。
「可是......。」Kami哭了起來，然後再也說不出什麼話。
Ristal看著她，卻也只能嘆氣。
「那麼Ristal哥，你打算怎麼辦呢？」
「除了順其自然，還能怎麼辦？」
「我不是說Histile哥的事，這個小姐怎麼辦，你應該是打算繼續保護她吧？」
「......。」
「她的存在，除了Histile哥還有誰知道呢？」
「這不是重點吧！」
「惹上了Chainer，雖然他們本來就非常討厭我們了，不過......。」
「Shiheiss，你什麼時候變得跟Histile一樣囉嗦了。」Ristal不悅地瞪著他。
「這種事情，總得有個人來做。」Shiheiss冷冷道，「當然，我心目中的副首領，除了他無人可取代。」
而且，非得選擇的話，他是絕對......。
「......我也，不希望Histile離開。」
「那就去告訴他啊，就是因為Ristal哥你這種態度，才讓他能這麼乾脆地下定決心的吧！」
「但是，我怎麼知道......。」
「哎呀！你們真的是讓人氣死了啦！」Shiheiss滿臉不悅，然後抓起先前因為戰鬥而扔在地上的背包，沒道別便很不開心的離去了。
一切，其實並不是來不及了嗎？
但是，他確實，始終感覺無能為力啊！
Ristal苦笑著望著Kami，然後因為看見後者不住地哭泣，而走近了她。
「Ristal......告訴我，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抱住了Ristal，低聲喃喃說著。
※※※※※※※※※※
Marin剛從打工的餐廳走出時，看見了坐在花圃旁看漫畫的Shiheiss。
「Shiheiss？」
「Marin大姊，你應該認識一間叫『幸福小舖』的店吧？」Shiheiss的目光從漫畫上移開，投向Marin。
「嗯，怎麼了嗎？」
「『Chainer』盯上那邊了，雖然這樣好像太多事，但還是覺得起碼該讓你知道。」Shiheiss把漫畫放進背包，站了起來。
「『Chainer』？」
沒來由的，怎麼會招惹上他們？
「雖然我們很久以前就被討厭了，可是之前因為有Histile在，Ristal哥沒有做出多餘的舉動，也算是『和平共處』狀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Marin感覺事態不妙，儘管語氣跟表情仍是力持鎮定，心底卻很是不安。
Shiheiss苦笑，聳了聳肩，然後把早上發生的一切，簡單的描述給Marin聽。
「Histile哥的事情只是我的猜測，而且他又不肯說。」
「......。」
「然後，首領又是那個樣子，最糟糕的情況，就是跟『Chainer』全面開戰吧？」
「別開玩笑了！」
更何況，這算是私事，怎麼可能把那些無關的殺手們扯進來。
並且說得更難聽點，他們與這個組織，不過是契約的關係，其實是為了錢賣命，而不是Ristal。
只是，為什麼會是Kami？
「Marin大姊，你想那個小姐，會不會跟我們一樣？」
「嗯，很有可能。」
這樣子，也就可以解釋，Kami為何會剛出生便被遺棄。
除了少數特例，幾乎所有人，嬰兒時期都沒辦法妥善克制自己的能力，所以這件事，是瞞不了家人的。
「總之，麻煩你找個時間跟Ristal哥好好談談吧，我今天早上說了些找死的話，能活著見到你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呢！」Shiheiss苦笑道。
「嗯，我知道了。」Marin也回以苦笑。
只是，事情到底有多嚴重了呢？
如果免不了引發兩個集團間的可怕戰爭，那不就枉費了Histile當初的努力了嗎？
思及至此，Marin不免又憂慮起來。
※※※※※※※※※※
「『Chainer』，是大概在七年前出現的一個殺手集團，但除了接案子，他們也會不定期進行狩獵活動。」
「狩獵？」Kami替自己以及Ristal各倒了杯熱茶，此時已是中午。
但是，他們都沒有用餐的意思。
「對於特殊能力者的。」
「......。」
「理論上，外人都知道由特殊能力者組成的我們，應該是他們首要的攻擊目標，而且在初期，『Door』的殺手也的確成為他們的狩獵對象，但是，後來他們就莫名其妙沒再理會我們了。」
大概，是因為覺得與「Door」為敵，有些自不量力吧！
Kami沒開口，只是不安地喝著茶。
「至於我，確實曾為他們的胡來感到很不高興，但因為Histile一直阻止我，加上後來事情自動結束，也就沒有意思要破壞現狀。」Ristal苦笑道，「應該說也多虧了Histile，事情才不會變得很麻煩。」
而且，Histile想必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偷偷作了些什麼，只是沒打算向自己報告吧！
說到底，自己其實沒有擔任首領的才能吧！
「對不起，因為我，卻害你出手了！」Kami低下了頭，這次卻沒哭。
先前，就在Shiheiss剛走不久，突然出現了兩三個貌似快遞公司人員，迅速出現把兩具屍體放進布袋，送上停在一旁的卡車。
然後，小巷回復平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根據Ristal解釋，那是他們號稱的「貨運員」，工作內容就是協助處理屍體，雖然通常用不著，但事情難免有意外。
因為工作性質麻煩並且危險──雖然很少人會無聊到去攻擊他們──，所以收費高昂。
大概，是Histile叫來的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Kami......。」Ristal顯得苦惱。
自己最大的缺點，就是很不會說話。如果現在Marin或者Histile在就好了！
想到這邊，他覺得自己是更沒用了。
「那麼現在，到底......。」
「我也弄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應該就像Shiheiss說的，Histile之所以如此選擇，是為了與『Chainer』為敵，但關於理由，我實在毫無頭緒。」Ristal苦笑著。
更何況，自己從來就不是個適合思考的人。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因為Kami不知如何回應而造成的沉默。
「喂，喔，他送我回來之後，就馬上回去了。」Kami接起電話，然後表情有點驚訝，「咦，真的嗎？......嗯，好，我抄一下。」
她趕忙拿了紙筆，抄了個手機號碼，然後又講了幾句話就掛斷了。
「怎麼了，誰打來的？」
「Asana，就是哥的女朋友，早上也跟我一起去Toki......我是說Histile家，好像一直到剛才她要離開了，Histile都還沒回家。」Kami道，神色有點憂慮。
應該不會是又昏倒了吧？
Ristal看著她，好像原本打算說什麼，卻又把話給吞了回去。
不，也許是還在意著自己的情緒，所以有點沒法放心離開吧！再加上，早上才剛被那些人襲擊過......。
如果自己說要出去找他，想必會造成Ristal不必要的負擔，這也絕對不是Kami樂見的。
「總之，Asana也只是打過來問問看，畢竟我大概也想不到他可能......。」Kami話說到一半，卻突然驚呼了一聲，讓Ristal有點驚訝的扭頭看她。
「怎麼了，Kami？」
「我在想，Histile他，會不會去Rusa的墓了？」Kami皺了皺眉，答著。
※※※※※※※※※※
「Rusa，你會生我的氣嗎，例如，怪我太多管閒事？」將墓前的花瓶插上帶來的鮮花，Toki的眼睛只是注視著墓碑，沒有放在週遭任何地方。
低聲的呢喃，好像真的在跟另外一個世界的「生命」對話一樣。
這個時候的他，表情帶有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稚嫩，是最沒有防備的。
實際上，也不需要什麼防備。
因為，在這邊，他就是Toki，那個什麼都不懂，害羞內向，有著許多別人無法料想的心理創傷的少年，不會是其他人。
「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放著不管，」他苦笑起來，神色很悲傷，「如果不這樣，我會開始懷疑，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風輕輕的吹著，葉子在土上轉啊轉，卻因為那力量太過軟弱，怎樣都攀不上墓碑。
「而且，放心吧，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相信我。」淡淡的，他忽然笑了，卻笑得有些悽慘。
嘆了口氣，他轉過身，朝著來的方向走去，然後看見了就站在墓園入口，氣喘吁吁奔來的Ristal。
Kami不在，想也猜得到理由。
Toki聳了聳肩，神色回復到冷淡以及漠然，然後等待對方先行開口。
「我們幾個談一談，你、我、Marin還有Shihess。」
「如果我拒絕呢？」Toki看著Ristal，語氣還是很冷，就連挑釁的情緒也感覺不到──那是一種，毫不在乎，刻意強調自己漠視對方的態度。
「那麼，我會先跟你打一場。」
「好奸詐呢，明明知道我身上沒有任何武器。」Toki望著他，態度不變。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今天，你是非得跟我們談不可。」Ristal瞪著他，語氣中的氣憤不完全是被激怒所致。
不過，只怕是連Ristal都不太明白，這複雜情緒的成分為何。
無論如何，都非談不可嗎？
Toki看著Ristal，當然明白這個過去自己的老闆，現在的想法是有多認真。
就算是拼盡全力，也要把自己拖去那邊吧！
到底是不明白自己有多頑固，還是仍然抱持著什麼天真的期望呢？
「那麼，好吧！」Toki苦笑了一下，攤了攤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