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隊外傳》3 by 優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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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妲曆伊蕾亞19年)

結束會議後，愛霓紗以及拓馬一起離開會議室。

「我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莫爾斯。」並行在隊舍裡，愛霓紗冷冷說著。
「愛霓紗，怎麼都現在了，你還說這種話！」
「你們也讓人弄不懂，竟然一下子就承認這個隊長了，對於他這麼大的改變，難道都不覺得奇怪嗎？」愛霓紗看著拓馬道。
「確實，我起初也真的半信半疑，但他都這麼努力了，你怎麼就不試著相信一次呢？」
「試著相信？」愛霓紗苦笑，「接著，就會被自己催眠了吧！」
「愛霓紗......。」

「有時候，我會不小心有種想法，就是當年隊長之所以選擇莫爾斯，會不會真的是因為病得不輕了呢？」
「愛霓紗！」拓馬瞪著她，語氣明顯帶著怒意。
「拓馬，除非有什麼明確的證據，否則不管是過了幾年，我都沒辦法相信那傢伙的。」
「愛霓紗，你記得嗎，海登隊長剛上任時，你也說過類似的話呢！」拓馬苦笑著。

「那是因為我對他完全不了解啊，而莫爾斯，想想我們都跟他共事多久了！」
「共事，卻沒有任何交集，除了他那些像是以激怒人為樂的言語。」拓馬嘆了口氣。
「所以，我就說啊......。」

「其實，休尼斯隊長曾告訴過我，馬各洛音隊長並不是像我們所想的這麼討厭侍衛隊。」
「......。」
「他的態度，只是種偽裝而已，就像得知當初海登隊長病況時，他也是表現得最漠不關心的一個，但是，從他現在的改變就可以得知，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就算是這樣......。」
「愛霓紗，就算是表面功夫也好，最起碼你就盡量減少和隊長的衝突吧！」拓馬苦笑道。
「表面功夫，是嗎？」愛霓紗嘆了口氣。
那麼，會是你期望的嗎，隊長？
但無論如何，她還是辦不到呢，叫那個人隊長。

※※※※※※※※※※

(亞妲曆伊蕾亞7年)

「莫爾斯，你還好吧？」將對方從沉默以及發呆中拉出，夫以拉的態度卻又帶著些歉意。
「這種話，不是應該別人問你的嗎？」一邊忙著使用符咒替他輸血的加揚卡，面對他這種態度也只能夠苦笑。
「我沒事。」莫爾斯苦笑，把一直拿在手上卻完全看不下去的文件收進資料夾，深深嘆了口氣。

「沒事才怪。」夫以拉輕笑，「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嘛，畢竟侍衛隊裡頭，什麼千奇百怪的事我都遇過了。」
「侍衛隊的事情，已經跟你無關了不是嗎？」像是被惹惱似的，莫爾斯幾乎沒有猶豫的脫口而出，「更何況，你以為我可以一直依賴你到什麼時候！」
「莫爾斯！」加揚卡幾乎吼了出來，因為夫以拉雖然表情沒有改變，好不容易解決的體溫又開始飆高，「你還真是喜歡增加我的困擾呢！」
「你這句話也沒好到哪邊去啊，加揚卡！」莫爾斯苦笑著，轉向夫以拉，「抱歉，我不應該遷怒於你的。」

「不，不管如何都是我的錯。」夫以拉苦笑道，「可是莫爾斯，我真的覺得你可以把我所認識的那一面展現給大家看，而不是換另外一種方式，演戲之類的，來對待大家。」
「那樣子，反倒會讓他們覺得我在演戲吧！」
「一開始會這樣，但久了他們一定會相信的。」
「我可沒辦法像你一樣，這麼信任他們啊！」莫爾斯苦笑著。
「這點我倒不是很擔心。」夫以拉輕笑道。

「你想說什麼啊？」
「莫爾斯，你一定要，更加相信自己喔！」
「夫以拉，你燒昏了啊，在說什麼鬼話！」莫爾斯瞪著他，卻嘆了口氣。

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呢？
那個時候，他可是用了短短的一年半，就征服了這個太過保守的侍衛隊。

「夫以拉，我真的能夠，當侍衛隊長嗎？」
「別再問我這種傻話了，馬各洛音隊長。」夫以拉輕笑道。

※※※※※※※※※※

『雖然知道這樣的我，既任性又幼稚，但此刻我總算是明白......。』

提筆的手再度擱置，房內的女孩輕輕嘆了口氣，揉掉了手邊的紙。
並不是不想展現脆弱，而是不希望自己這麼脆弱，然而，她想不到除此之外，讓自己可以稍微堅強的辦法。
利用軟弱來挽救堅強，這種說法，未免也太過矛盾了吧！

敲門聲響起，門外的妖氣讓她面露苦笑。
「進來吧！」她淡淡開口。
「伊蕾亞，蒼水一他們來了。」開門的人似乎一開始就沒等待似的，女孩的話語剛落，伴著腳步聲便接著開口。
亞妲輔政大臣，若流。
膽敢如此與現任亞妲女王說話的，除了她沒有別人。

「他們？」伊蕾亞快速把紙團扔進紙簍，扭頭看正走向自己的若流。
「沒必要再寫那種小家子氣的東西了，絮也在。」若流冷笑著。
「......。」伊蕾亞沒有驚慌，只是苦笑的看著若流，然後站了起來，「他們在哪邊？」
「你想知道嗎？」若流的語調有種刻意的諷刺意味，伊蕾亞當然聽得很清楚，卻一點也沒有意思答腔。

「先是來打個招呼，然後說要去馬各洛音隊長家。」若流冷笑地，慢慢說了下去。
「那麼，我先去側殿，讓人請他們回來時，到那邊找我。」伊蕾亞收拾好桌上的物品，輕輕接話。
「唉呀，我們的伊蕾亞陛下，何時變得這麼偉大，還要靈界的貴客自行去見你呢！」
「隨便你怎麼說吧，我得繼續去忙了。」

「那您還可真是忙碌呢，陛下，忙到可以在這邊寫這種東西。」若流冷冷道。
「若流，你到底想說什麼，別一直話裡帶刺。」伊蕾亞轉頭看她道。
「既然你要我直說，」若流冷冷說著，「那我就說明白好了，你以為蒼水一父子是怎麼知道要回來的，靈界可沒這麼了不起，連亞妲皇宮的侍衛隊都關照得到。」
「......。」

「那個孩子是傻瓜，就算到這種時候，就算被你這樣殘忍對待，還是樣樣為你設想周到，你......。」
「夠了，若流，你把我弄得好累。」伊蕾亞阻止著她，然後露出苦笑，走向門口。
「伊蕾亞，你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記得替我轉告蒼水先生以及絮。」伊蕾亞的語氣中有種刻意的冷靜，然後打開房門，踏了出去。

※※※※※※※※※※

「記得我的信中，並沒要二位來看我。」夫以拉說著話，目光則落在蒼水身上。
「但我卻覺得有必要，雖然我也是聽若流大人講，才知道我們離開後的半年間，亞妲發生了什麼事。」蒼水苦笑著。
「......果然，當了母親，會讓人變得很囉嗦呢！」夫以拉苦笑道。

「海登隊長，不，海登先生，你當時，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向我要求的呢？」絮開口問著。
「大概是，對於陛下的愧疚吧！」夫以拉嘆了口氣。
「但是，對於璃楓，你已經夠努力了。」
「那樣子，真的就足夠了嗎？」夫以拉說著，語調帶著幾分自嘲。
明明還有很多，可以完成的事。

「若流大人一直說，伊蕾亞太任性，但又知道你是明白她的心情而決定遵照她的意思，只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海登先生？」蒼水問道。
「恐怕我就算想什麼，也是多餘的吧！」夫以拉苦笑道，「反正，也是我自己活該。」
根本就，不應該活下來的。
如果在出生的時候便死去，大概也就不需要感受這些，毫無意義的痛楚了吧！
那樣子，甚至不會牽連許多人一同悲傷，父親也不會死去......。

「但是......。」絮本來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蒼水給制止了。
「雖然泰半是徒勞，但你願意讓我，替你進行檢查嗎，因為我也算是有治療赫蘭斯症的經驗。」蒼水道，語氣很誠懇。
「如果我拒絕，蒼水先生應該還是會強硬的拜託吧，醫生這個職業，怎麼好像都很任性呢！」夫以拉輕笑道。
「這句話到底是在罵誰啊！」一旁的加揚卡很不高興的插嘴道。

「那麼，我就先出去了。」絮嘆了口氣，向夫以拉道別。
「絮先生，關於那件事......。」
「既然我都不問理由的來了，你應該不會懷疑我的答覆吧！」絮苦笑著。
「非常感激。」夫以拉衷心說著，而絮則對此感到一陣難受，然後離開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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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妲曆伊蕾亞19年)

絮在夫以拉墓前。

從十二年前來到這裡，除了偶爾離開皇宮外，從未踏出亞妲國土一步，就這麼遵守著當年與夫以拉的約定。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當時的承諾，大半是為了自己。
外表年齡與伊蕾亞同是二十四歲的他，實際年齡卻已經二十八歲，會有這樣巨大的差異，是一段很複雜的故事。
那也是他之所以會如此重視伊蕾亞，就算犧牲一切也希望可以守護伊蕾亞的理由之一。
這可能摻著些許愛情的成分，不過這份情愫也是他近來才發覺的，更本初的理由，比這更加不單純且難解。

他來這邊，平均一個月一次，避開侍衛隊。
不為什麼，幾乎不需要任何理由。
簡單的祭拜，默默看著墓碑然後好像在心裡說些什麼。
比起蒼水一，現在的他或者身體裡的另外一個靈魂，蒼水一的親生兒子真希，都還是很不成熟的醫生。
但就算是蒼水一，當年依然沒有拯救夫以拉的本事。
不過，就算夫以拉真的被救活好了，恐怕他與伊蕾亞的關係，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了吧！

表面看起來很堅強的伊蕾亞，其實很脆弱。
也很害怕，被自己所信任的對象背叛。
所以，他唯一不會對伊蕾亞做的，就是背棄自己當初的誓約。
雖然很可笑的，這也是他此時此刻，唯一能夠為伊蕾亞做的。

「你會不會後悔，竟然拜託了這樣子的我呢，海登隊長？」他望著墓碑，面露苦笑低語著。

※※※※※※※※※※

絮才踏入圖書室，便因為遇著凡則實德，而顯得有些尷尬，反而是凡則實德率先與他打了招呼，他才有些釋然的走了過去。
「絮先生是來查資料的嗎？」凡則實德主動讓出自己身邊的醫學專櫃，面露笑容。
「嗯，多虧亞妲的藏書如此豐富。」
畢竟，亞妲能名聞魔界，也不只是國勢的強盛而已。
只是，醫學一事，就只有在魔界的醫學界間流傳，一般妖怪，是不會太在意這種事的。
大概，也沒有在意的必要吧！
廣大魔界之中，多得是殺戮，能夠止痛止血便罷，至於生病一類的事，會過於介意的，反而是怪胎吧！

「絮先生，其實，我一直很希望可以找個機會跟你單獨談談。」凡則實德把自己拿著的書本插回架上，表情有些猶豫，「倘若不打擾的話。」
「當然。」儘管心底有些納悶，但絮覺得自己沒理由拒絕。

「絮先生應該一直以為，若流大人很討厭你吧！」凡則實德請絮先在不遠處的椅子上落座，然後自己才跟著坐下。
「這個......。」
「很抱歉，讓你這麼為難，」凡則實德苦笑著，「儘管聽起來很像是在幫自己的長官說話，但我還是要說，若流大人會那麼做，幾乎是為了陛下。」
「為了璃楓？」絮顯得有點意外。
「很難理解吧！」凡則實德又是苦笑，「大人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管過了多久，好像都很難改變那個衝動的個性，以及不老實的脾氣。」
「但我還是不懂......。」

「一方面，是不希望陛下過度依賴你，還有，可能也是希望陛下面對現實吧！」
「前面我能理解，但畢休大人說的面對現實......。」
「......海登隊長，已經離開的現實。」凡則實德嘆了口氣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