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tall》Project 2 ６％ by 優加

６％　敗筆

「子凜，你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姊姊......。」回到棚時，麥瑪瑪不小心聽見了蘇亞以及子凜的爭執，而反射性地想要退出，卻被子凜用眼神制止了。
已經醒來的吉斯派司在旁面露憂慮，卻因為不知該如何介入，只能看著二人。

「抱歉，我們還是出去好了。」吉斯派司站了起來，看著麥瑪瑪。
「吉斯......。」
「可是，我想要跟溫伊賀合作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這算是哪門子的合作，你倒是告訴我！」蘇亞大吼起來，也不管棚的隔音效果極差。
「姊姊......。」
「這小鬼笨也就算了，子凜你也一樣嗎？」沒因為子凜的制止而收斂，蘇亞的脾氣只是更加火爆。

原來是這麼回事。
麥瑪瑪苦笑起來。
果然很像是蘇亞個性會做的事。

「吉斯，你到底同意了溫伊賀什麼？」麥瑪瑪轉向吉斯派司，等待著答案。
「那小鬼才不知道，不知道就跟對方交易，世界上有這麼離譜的事情嗎？」蘇亞這次有克制音量，只是表情還是很生氣的樣子。

原來如此。
麥瑪瑪皺了皺眉，卻沒有立刻開口。
其實她很清楚，吉斯派司先前欲言又止的話，後面的空格是什麼。

那個性格惡劣的溫伊賀，最喜歡的，就是看見吉斯派司痛苦。
為了讓他痛苦，如果沒有意外，就是要讓吉斯派司活下去，這點也是可以確定的。
可是，這種關係到別人的狀況，只怕......。
那個傢伙，根本就沒辦法相信。
吉斯派司自然也深知這點，卻還是想要賭賭看嗎？

蘇亞都已經勃然大怒了，還這麼固執。
果然是個頑固的孩子呢！

「吉斯，你用另外一種說法，去徵求海特德先生的意見吧！」麥瑪瑪嘆了口氣，開口道。
「麥瑪瑪，你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海特德先生也贊同，那我就同意。」
「我們『愛瑟』的事情，才不干你的事！」蘇亞不高興地瞪著麥瑪瑪。
「吉斯是我的朋友，我只知道這件事，何況，你也沒辦法讓他死心吧，蘇亞小姐。」麥瑪瑪轉頭看她，苦笑問道。
「隨便你們！」蘇亞躺了回去，還是相當不悅。

看著蘇亞的反應，吉斯派司緊皺的眉頭總算獲得舒緩，但表情其實也沒有開朗多少。
或許讓蘇亞如此發火，他心中也很不好受吧！
不，那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

「吉斯......。」
「既然麥瑪瑪姊這樣說，那我就這麼做了，總比讓海特德哥知道實情好。」吉斯派司對著子凜以及麥瑪瑪苦笑，然後離開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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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先開口的是春茵，一旁的妮安則皺了皺眉，卻沒開口。
時間是吉斯派司離開蘇亞等人的棚不久，那時，妮安以及春茵剛向海特德報告完治療狀況。

「為什麼能夠聯繫到王國幹部？」
「是他們那邊主動聯繫的。」吉斯派司的態度很慎重，甚至可以說有些制式。
春茵嘆了口氣，可是沒有開口。
「然後，我們這邊的交換條件是什麼？」
「還不確定。」

「那些人，可以信任嗎？」海特德望著吉斯派司，問道。
「或許，我們是別無他法。」吉斯派司苦笑道。
「我該走了。」妮安轉身，卻讓海特德拉住，「幹嘛，這種事情不應該詢問我吧？」

「蘇亞小姐還有子凜先生，知道嗎？」春茵問道。
「嗯，不過以他們的立場，也不可能說什麼吧！」
「子凜先生是不會，但是蘇亞小姐或許......。」
「春茵姊，目前只剩下向首領確認了，這也是子凜先生的意思。」吉斯派司道，然後把目光掃向海特德。
「知道了，給我考慮一下。」海特德嘆了口氣，放開了抓著妮安的手。
而妮安則快步離開。

「那麼，我也該走了。」春茵向海特德行過禮，便從另外一邊離開了。
「那，我也......。」
「吉斯，我有話要跟你談。」
「可是，我也差不多該......。」
「這件事，以目前狀況而言，非常重要。」海特德的表情嚴肅，像是不容反對一樣。

「那麼，請說吧！」吉斯派司苦笑，在海特德身邊落座。
「那個幹部，是誰？」
「那個，我應該是說......。」
「你剛才是說那些人，但我有這種感覺，對方只有一個人。」
「嗯，要說只有一個人的話也可以啦，不過......。」

「吉斯派司，這種時候，不要對我撒這種無意義的謊！」海特德看著他，眼神帶著幾絲怒意。
「抱歉。」吉斯派司嘆了口氣，但以相當平靜的表情面對海特德，「我這種態度，讓首領感到無法信任了嗎？」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想明白狀況。」
「首領在懷疑我什麼呢？」
「吉斯，我都說自己沒那樣想了，我只是想搞清楚而已。」
「首領在懷疑，我跟王國的關係吧，也是，我的配備太精良了，一點也不像個普通的機器人。」吉斯派司的表情與其說是平靜，倒不如說是已經把所有的情緒一併清空，到達一種「無感」的地步。

「或許，我真的懷疑過。」看見吉斯派司的表情，海特德苦笑道。
「很抱歉讓你這麼覺得，關於這點我也無法反駁，不過，請相信我並沒有打算傷害大家，假使首領不肯同意，那麼我會回絕。」
「確實，事情單純化的話，就是這麼一回事，而且我當然明白，要設陷阱的話，以你的聰明，有更漂亮的辦法。」
「......。」
「吉斯，抱歉，我沒有要懷疑你的意思，只不過......。」
「我明白，海特德哥，你只是累了。」
「嗯，所以，待會我會去蘇亞小姐那邊，給你們答覆的。」
「謝謝你，海特德哥。」吉斯派司向他微笑，然後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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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著眉頭，麥瑪瑪坐在閉眼休息的吉斯派司身邊。
至於前方，則是蘇亞以及子凜姊弟二人，前者不大高興地望著自己，後者則一直盯著吉斯派司看。
麥瑪瑪是後回來的，那時吉斯派司已經開始充電了，所以她並不知道結果，但從蘇亞的反應看來，大概不是會讓自己高興的那種。

「臭小鬼，到底要怎麼樣亂來才甘心啊！」像要發洩什麼似的，蘇亞突然大吼大叫起來，讓一旁的子凜嘆了口氣。
雖然在某些時候，脾氣是稍微暴躁了些，但蘇亞其實不是這麼衝動的人，甚至是在必要時候，擁有冷靜判斷能力，並且可以適時處理危機的，那樣子勇敢而大膽的女性。
會讓她這麼發飆的主因，麥瑪瑪不是全然沒法理解，卻也多少感覺有點無奈。
子凜大概也是差不多感覺吧！

「姊姊，會吵醒吉斯的。」
「叫他用另外一種解釋，結果他用這種奇怪的方式說，真可笑，對於自己的首領，就連說謊都不會了嗎？」
「請問......。」麥瑪瑪半帶猶豫，但還是選擇開口詢問。
蘇亞瞪了她一眼，然後又回到原本休息的地方，背對他們三個躺下。
就在這時候，棚外響起了海特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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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只有一個小時。
而「瑪頓」以及「愛瑟」成員數量，算上行動較為緩慢的成員腳程──對機器人而言，更換掉因受傷而損毀、缺少的零件後，並沒有所謂的的恢復期──，這個時間綽綽有餘。
加上先前為了便於離開，以及戰鬥，「瑪頓」留下大約三分之一的戰鬥人員在外圍作為支援，並且留下二個情報團成員方便聯絡，所以就算突然冒出伏兵──經過情報團確認，不至於太多──，也不至於毫無能力抵抗。

麻煩的是這之後。
監視器消失，並不代表附近的王國軍也會一併離開，除非有什麼特別狀況。
原本當然就是那麼危險的情勢，這也是大家很清楚的。
與溫伊賀交易時，吉斯派司當然也先考慮到這點，所以就算知道對方未必會說實話，還是先詢問過，然後得到了「那一小時，自然也包含了那個方位的王國軍，會全部『離開』」這樣的答覆。

所以，大略可以猜測到的狀況，應該不是像溫伊賀所說的，讓那些機器失效。
更可能的情形，是他暫停了那些機器的監視功能，反倒利用其來控制那裡負責包圍以及攻擊反抗軍的王國軍。
但並不能保證，在這種狀況下，不會對大家造成任何影響──畢竟，吉斯派司就連一瞬間都沒有信任過溫伊賀──，所以他決定先行前往該地點附近，與先前就在那邊收集資料的情報團員們會合，並視情形，若有任何需要，先行調回隆沙以及大部分團員，以進行相關支援。
見他那麼固執，不只是子凜跟麥瑪瑪，連海特德等人也擋不住，不過，麥瑪瑪當然也是執意跟著。
同行者另外也還有能夠提供協助的春茵。

不過，在這個鬆了一口氣的當時，麥瑪瑪並不知道，溫伊賀從這個交易中，在吉斯派司的未來埋下的陰影，在許多日子以後，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如果知道，她或許就不會強求吉斯派司前去詢問海特德意見，並且打算以此讓他打消交易的主意了吧！
當然，就算是在稍後，她從隆沙以及春茵的對話裡頭，得知了吉斯派司對於海特德實話實說，只是隱瞞自己與溫伊賀的關係一事，還是沒能夠預料到。
畢竟，要擁有溫伊賀那等的聰明，以及邪惡，才能夠把一切掌握在手，就像是設計程式一樣。

然而，在當下，甚至是身為事件主角的吉斯派司自己，都沒有那種體認。
無論是，對於溫伊賀有多麼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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