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保護
根據峰因從情報屋取得的資料，這對「夫婦」的女兒，上次疑似出現的地點，在「Jorsin」山區。
因為不能提及對方目的，峰因只用一些曖昧的字眼表示，這個地點可能是對方希望他們前往的地方，也極可能有相當的危險，需要做好準備。
「那邊到底有什麼呢，筑顏先生？該不會，真的有個女孩吧？」跟筵翔與芷心保持一定距離地走在後方，郁檀開口問道。
「如果有個孩子在那邊的話，事情可能會簡單得多呢！」
「咦？」
落後二人一步的峰因則沒有開口，只是目光放在稍遠處的筵翔與芷心身上，心情有些複雜。
「快到了，我們就在這邊等吧，秦峰因！」筑顏張開結界，將他們三人罩住，然後示意他們退至一旁的大樹下。
這裡沒有太多遮掩，不僅方便觀察，也好隨機應變。
只見，芷心先一步踏入資料上寫的廢屋，過了大概五分鐘，筵翔也跟著進去。
然後，十分鐘之後，筵翔與芷心一前一後，前者揹著一個孩子大小的布袋出來。
「好奇怪。」
「筑顏先生，你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還真的有個孩子。」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筵翔與芷心已經走到外頭，轉頭看向他們的方向，卻因為找不到人，而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只是這樣，原本在監視著他們的氣息，或許以為他們已經用結界離開，也接著走開了。
「還是先放下來吧！」芷心說道。
「好。」筵翔把布袋放下，確認裡面的孩子狀況時，表情露出了異樣，接著，不知道什麼動作的觸發，讓布袋瞬間炸裂，儘管稍遠處的芷心及時張開結界，但靠近的筵翔卻被爆炸的風給吹飛到一旁，昏了過去。
而布袋裡頭，掉出一顆頭顱，確實是照片上的臉。
「筵翔！」芷心才要上前確認筵翔的傷勢，卻也因為吸入瀰漫四周的氣體，而昏了過去。
峰因想上前確認兩個人的狀況，這才發覺自己讓筑顏的結界困住，根本無法離開。
「請你不要做任何事，峰因哥。」
「可是，筑顏叔叔......。」
「他們之中有人類，請你冷靜下來想想。」筑顏嘆了口氣，「郁檀，現在馬上聯絡姊夫，已經可以請機動隊待命了。」
芷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跟筵翔都被綁在樹幹上，而前方則站著他們的男性委託人，至於那個人類「妻子」，並不在他的身旁。
確認過筵翔身上只有輕微擦傷，讓她鬆了口氣，只是，綁住自己的是相當強力的咒縛，而且方才吸進的麻醉氣體效用也還在，似乎沒這麼簡單掙脫。
「真沒想到，『Touns』的繼承人，就只有這麼一點本事啊！」男子冷笑起來，拿劍指著芷心，然後好像想起什麼，走向一旁，踹了筵翔一下。
筵翔因為疼痛轉醒，看見委託人，於是明白了目前的狀況。
類似的陷阱，以前也不是完全沒碰過，但這次卻變得失去了平常的判斷力，或許，是因為知道峰因就在旁邊的關係。
話說回來，楊筑顏跟施郁檀呢？
「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我想要，讓唐喻徽失去他唯一的女兒，讓他感受一下我曾經受過的折磨。」
「咦？」
「『Tonus』毀了我生長的村莊，以及我的家人，雖然，那對你們來說，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地方。」
慢慢看著那名男子的動作，峰因也總算恢復了冷靜，然後察覺了一件有點奇怪的事。
先前，云惟要他保密時，原本他以為是因為「解靈」那邊有其他的考量，但看見目前筑顏刻意讓芷心與筵翔去當誘餌，甚至說出這件事時還沒有動作，也就推翻了他最開始的假設。
但倘若不是這樣，又是為什麼呢？
稍早，機動隊已經抵達，而郁檀透過筑顏的結界，去與余漣的小隊會合，所以目前筑顏的結界內，只有他們二人。
「峰因哥你大概發現了吧，之前我們撒的小謊。」筑顏苦笑道。
「叔叔你，還是不打算說嗎？」
「剛才，我早就趁他們沒注意到的時候，在他們身上放了云惟哥的咒，所以他們不會有事的，雖然還是會受點小傷。」
峰因嘆了口氣。
儘管筑顏並不打算說明，但起碼可以知道一件事，就是他並不是毫無準備得讓他們去當誘餌。
「我知道，我的父親殺了許多妖怪，那麼，你就衝著我來吧，這與筵翔無關。」
「等一下，芷心她從來沒有殺過任何妖怪，她就是因為受不了這點，才離開『Touns』的，請你不要弄錯了。」筵翔道。
「別開玩笑，我怎麼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男子失控的大吼，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停止了動作。
一陣輕而溫柔的歌聲傳出，用的卻是芷心與筵翔從未聽過的語言。
然而，那歌聲卻相當熟悉，讓芷心與筵翔困惑的對視。
「是誰，到底想幹嘛，你憑什麼唱我們的歌！」男子拿著劍對著看不見的空氣亂揮，然後瞬間，讓忽然出現的幾名靈域偵探制伏。
「你們不要緊吧！」余漣走向前，解開他們身上的束縛，並且確認他們的身體狀況。
「余漣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筵翔問道。
「因為接獲通知，我們事先就有準備了，說好這裡有狀況就會出動，而且筑顏也......。」
「余漣先生，剩下的就麻煩你們機動隊了。」郁檀插進來，然後轉身看向後方正走來的筑顏與峰因。
有些機動隊的靈域偵探，因為峰因的出現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因為想到余漣跟峰因的關係，於是又假裝沒事的繼續動作。
「還是老樣子，既然害怕幹嘛不表現出來呢，真是噁心。」筑顏冷笑，然後望向委託人，「我覺得，你還蠻愚蠢的。」
「你說什麼！」
「想殺的話，也該殺個特約偵探，像我這種的，找這種專接小案子的普通靈域偵探，根本就找錯對象了，還落得被抓住的下場，真是可笑。」
「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也不覺得有什麼必要理解，何況，沒復仇到卻平白死了，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嗎？」筑顏靠向他，然後轉為低語，以族語輕輕說出，「請你活下去。」
「你......。」
「楊筑顏，你不要太過分了！」芷心吼了出來。
「余漣先生，若對後續有疑問的話，我會直接去問敏徵先生，還煩請你轉告。」
「咦？好。」余漣交互看著筑顏與芷心，然後才接收到峰因的暗示，卻露出了更加困惑的神情。
「那麼，其實監視的時間已經超過十分鐘了，這次的監視活動雖然算不上愉快，但也是差強人意，我們下次見了，秦峰因。」筑顏轉過身。
「我也該走了，再見了，余漣先生。」郁檀苦笑說著，然後追了上去。
※※※※※※※※※※
筑顏踏入梓渭的空間時，他正在看書，因為感受到了筑顏的氣，而不悅地瞪著床邊的Pheb。
「瞪我幹嘛，說不定是重毅說的。」
「Pheb醫生，可以讓我們兩個單獨談談嗎？」
「最好快點把這個笨小鬼帶回去，害我麻煩死了。」Pheb說著，便發動符咒離去。
距離梓渭說要結束搭檔關係，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但筑顏現在看到梓渭，卻覺得他的狀況似乎比一個月前還糟。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就算沒有預言能力，光是看著梓渭哥這樣子也能明白，這絕對不是你希望的狀況。」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梓渭哥，之前我一直很想收回我們的約定，並不是因為那個約定有什麼問題，而是我真的很害怕，你會因為我而......。」
「那現在不是很好嗎，你不用收回那些話，是我自己違反了規定。」
「我不要這樣，而且，違反的人是我。」
「我說你啊......。」梓渭把書放在一旁，然後感覺頭痛地靠向後方。
「梓渭哥，是大姊說了什麼吧，還有梓泠姊。」
「就算媽跟姊不說，我也會這麼決定。」
「我把真正的狀況跟哥說，然後被念了一頓，他說我應該更相信梓渭哥才是。」
「不相信我也無所謂，反正我們其實也沒這麼熟，只是合作了一下。」
「對不起，梓渭哥，我並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無法接受為了完成任務，而犧牲自己的經紀人。」
「誰要犧牲了啊！沒錯，這次是我的判斷失誤，才會讓自己先受了傷，結果又因為你衝出來，害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所以傷得更重，但一開始就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沒錯，我是個不受控制的靈域偵探，梓渭哥也還是個不成熟的經紀人，我們都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學習，這就是哥的結論。」
「舅舅，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改變約定的內容，或者說，再加上一條附則。」
「附則？」
「在我們兩個都變成熟之前，就讓我們互相保護彼此，好嗎？」
※※※※※※※※※※
Pheb剛結束對筵翔與芷心的治療時，云惟推開醫務室的門，然後因為看見他身後的呈風，而暗自嘆了口氣。
「再休息幾分鐘，藥效就會退了，雖然我總覺得你做得太過火了，會長大人。」
「咦？是云惟叔叔......。」芷心顯得有些驚訝。
「我猜你們都會有疑問，所以想盡快把真相告訴你們，雖然某些部份因為跟『解靈』有關，無法說得太詳細。」
「總之，我去頂樓，談完再叫我。」Pheb道，便開門離開。
「我們的『委託人』說的都是真的吧？」芷心問道。
「嗯，那是大約十八年前的事，但我想他當時應該不在村內，所以才不知道『解靈』的介入，還讓『Linker』給利用了。」云惟苦笑道，然後約略介紹了一下關於「Linker」的資訊。
「所以，機動隊逮捕的那些人類與妖怪，就是『Linker』的成員吧？」筵翔道。
「對，雖然只有其中一部份，但這次重創了他們，應該可以讓他們安份好一陣子。」
「那個布袋，是云惟叔叔的主意嗎？」筵翔問道。
「不，我只是將計就計，用的是雙重觸碰發動，實際解釋起來可能有點複雜，總之，我先讓峰因在你們身上放咒，你們碰觸到布袋時，就會先形成具有保護與麻醉作用的結界；另外一個觸碰發動，是打開布袋時，就會有爆炸效果，當然只有聲光與風，沒有實際的攻擊力。」
又來了。
雖然是為了保護筑顏，但云惟這套故意使人混亂的說詞，恰巧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呈風看著老友，有些慶幸方才自己沒有多事的打算開口解釋狀況。
「師父你只有說那是結界，根本沒說會有什麼效果，害我在旁邊看得好擔心。」因為意外變成「幫手」，讓峰因不太高興地瞪著云惟。
「還敢說，你根本都知道，卻什麼都不告訴我們。」芷心不悅說道。
「那是因為......。」
「雖然是妥善算計的結果，不過，對於讓你們遭受到這樣的危險，還請你們諒解，畢竟以『解靈』的立場，也只能利用靈委會，去處理『Linker』。」
「既然云惟叔叔都這麼說了，我也就原諒峰因吧！」
「等一下，為什麼因為師父的關係才原諒我啊！」
「峰因哥、芷心，拜託你們別又開始吵架了啊！」筵翔露出苦笑，然後注意到呈風的表情，卻因為覺得現在不方便發問，而選擇不開口。
「請問，被機動隊帶走的『委託人』最後會怎麼樣？」在芷心先與呈風離開後，筵翔對著云惟問道。
其實相同的問題，峰因也想發問，只是沒料到反而是筵翔先開口問了。
「順利的話，我們會把他帶去見親友，反正其中一定有他認識的人，這會遠比我們費功夫說服他來得容易。」
「那首歌，是云惟叔叔唱的吧，是誰教你的？」
「是師父教我的，正確來說，是我『看』了師父的語言書學會的。」
「那不可能，我親眼看見那本書被筑顏帶走了......云惟叔叔，難道你跟他還保持聯絡嗎？」
「抱歉，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那麼回答我，那座村莊的名字是『Clinp』，對吧？」
「筵翔，你到底希望得到什麼答案呢？」
「十八年前的話，就連呈風叔叔都有參與那次的任務，沒錯吧？雖然我知道這跟芷心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
可是，單是有這種想法，就已經代表，他曾經那麼想過。
只不過，光是旁人都會這麼想了，那麼筑顏自己，到底又是用什麼心情來面對芷心的呢？
因為得知了真相，峰因看著筵翔，心情感到十分複雜。
「筵翔，你好好冷靜一下吧！冷靜下來之後，也許就會想清楚一些事情。」云惟道，然後站了起來，「峰因，我有話要跟你談，跟我走吧！」
「就算再冷靜，筵翔也永遠都弄不清楚吧！」峰因道。
「Woway」的頂樓，在Pheb離開之後，剩下峰因和云惟。
這裡還殘留著就要散去的煙味，讓云惟不禁皺起眉來。
從前，Pheb根本就不抽煙的。
「他大概還是沒辦法接受，所以才選擇不相信吧！」云惟道。
「對了，那其實是三重觸碰發動吧！因為我完全沒聽見什麼歌聲。第三次的發動時機，則是委託人碰觸到他們時。」
「雖然也想跟你道歉，不過你都氣過了。」
「一開始跟我說那些，就是為了讓我有心理準備，會被拖下水吧！」峰因嘆了口氣，「但無論如何也想瞞住的理由，卻反而讓筵翔說出來了，也是你們的失策。」
「筵翔那孩子，明明很敏銳的。」
「不過回頭想想，我大概也沒說他的資格，我明知道師父不可能這樣冒險，筑顏叔叔也不可能，卻還是反應這麼大。」
那時候，自己的焦躁，想必讓筑顏不太好受吧！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峰因，我們下次不會再讓你看到這種畫面了，這點，我向你保證。」云惟苦笑道。
<待續>
(by 優加)
回覆刪除No.2還剩下最後一章，不過其實No.3已經卡住很久了，所以應該貼完這章又會再稍微暫停一下。
最近其實一直覺得好想更新，只是每次看一下複習完又關掉，雖然多少還是會校一下稿，但也就是這樣子而已。
抱歉離題了。
這件事的收尾或許還是有點草率，反而是中間比較精彩一點，呃，但我盡力了，應該啦(欸？
其實蠻喜歡在云惟以及筑顏面前有點驚慌的峰因，雖然第四部的大叔樣我也很愛，但那有很大一部份只是假象就是了。
相較之下，寫第十部心情還輕鬆一些，如果可以讓岳芹以及唯軒多一些進展就好了(別再離題了喂#
然後余漣這邊差點說溜嘴也是有原因的，因為畢竟是跟秦家人關係很密切的後輩，加上筵翔和芷心跟峰因的關係非常親近，以至於他有錯覺峰因和筑顏的關係筵翔和芷心沒道理不知道，所以www
要不是後面對待岳芹的態度，其實我還蠻喜歡余漣的，雖然第十部也不到討厭就是了。
至於欣靈嘛，嗯，我只喜歡第四部以前的她，誰叫她把「Woway」經營得亂七八糟。
下一章就是收尾了。
除了筑顏跟梓渭好好談之外，還有「委託人」這件事的收尾，畢竟這才是主線，呃，我是說應該是啦XD
希望我們可以快點把劇情往下推進，雖然編劇完全放棄了(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