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魔法租書店店長》第二篇 第五章 by 優加

第五章  幸福

因為渥夫一直昏睡到深夜才醒，且之後意識仍相當恍惚，以至於奧恩西維完全錯過了時機詢問賈克茲，只是，當他離房去取水時，卻撞見了翠西菈走進基利爾房門前的那幕，而因為兄長將視線投射過來，他趕忙打開魔法結界，卻對自己的動作感覺厭惡。

奧恩西維其實不願意相信刺客所言，然而，賈克茲並未意圖否認，卻也加深了這件事情的可信度。

只是，倘若賈克茲並非帕緹的孩子，那他又是誰所生？

還是說，是因為某個原因，有人將隔了幾日誕生的賈克茲與次男調換，於是......。

不，這件事實在匪夷所思，他根本不願意相信。

不提那傲慢的帕緹能夠接受讓玫夏的孩子成為自己的孩子，他也無法相信善良的玫夏會做出這種事，除非是公爵的命令，但又是為什麼？

方才倘若真面對兄長，他恐怕是沒勇氣問清。

話說回來，這件事，基利爾知情嗎？

不，既然他被找來護衛，兄長想必早已告知他一定程度的內情吧！

奧恩西維感覺頭腦一片混亂，並且莫名覺得自己的心態，又退回了許多年前，那個膽小怯懦的孩子。

然而，目前他卻無法將這些複雜感覺，如同平常一樣，向最親近的渥夫傾吐。

畢竟，這是屬於兄長極私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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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說是在場，但基利爾卻在床邊架起不透明的魔法結界，讓兄妹二人確實地接近單獨談話狀態。

兄妹倆在房內的沙發上落座，或許是怕翠西菈不好說話，最初賈克茲刻意隔了她一些距離。

「賈克茲哥哥，我能夠坐在你身邊嗎？」就像是察覺了他的想法，在賈克茲那麼做了之後，翠西菈只是如此問道。

然後，在賈克茲點頭後，她便毫不遲疑地靠近他，就像尋常一樣。

「我不會問原因的，畢竟，那大概是不能說的事。不過賈克茲哥哥，那個人說的話，是真的吧？」

「是。」儘管是如此簡短，即使讓自己語氣如常，但賈克茲明白，他的內心確實相當動搖。

畢竟對象是翠西菈。

「那麼，賈克茲哥哥與我，其實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了？」翠西菈先是問著，然後因為賈克茲苦笑著點頭，於是笑容變得燦爛，「或許我不該這麼說，但一想到賈克茲哥哥不是帕緹殿下的孩子，我真的鬆了口氣，這樣很過分吧！」

「翠西菈......。」

「兄長大人之所以隱瞞一切，我猜是與祖父的約定，不過，其中很大一部份，是為了母親與我，對吧？」

「我沒有這麼善良。」賈克茲苦笑道。

「放心吧，我不會天真的說出，『請您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樣的話語，但是，既然這是兄長犧牲自己換來的，那麼，翠西菈會努力過得非常幸福，讓兄長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才說完這些，翠西菈便忍不住哭了出來。

「小傻瓜，真正的幸福，是完全不需要努力的！」賈克茲苦笑，將她輕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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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賈克茲要你協助護衛。」

「畢竟需要知悉內情，何況得找個劍術夠好的人，不然公爵大人如此厭惡魔法師，也很難蒙混過去。」

「雖然與瓊莎相似讓我覺得懷念，但我還真希望這時，你別與她那麼相似。」博契特‧義芙德嘆了口氣，然後示意基利爾在他前方坐下。

時間是協助護衛的前日深夜。

自從在基利爾十四歲那年初次會面後，博契特不時會找基利爾說話，每次都是在他的寢室，一直以來都很小心，因此未曾讓其他人察覺。

畢竟是說了也沒人會信的事，基利爾就連賈克茲都沒提。

就慣於讓人誤會這點來說，這二人還真不愧是祖孫。

「若公爵大人說要問罪，我會很困擾的。」基利爾微笑說道。

儘管外人面前是那樣，就連初次面對基利爾時，博契特都未曾卸下面具，卻是在最末，忍不住露出了一些真實情緒。

於是，那時基利爾便與他約定，只要博契特想，基利爾便會像這樣與他私下會面。

「據說，你真要離開宮廷魔法部了。」

「當初若非舒妮絲殿下堅持，也不會拖得這麼久，害我還不得不對蕎拉道歉。」

「那也是你瞞著孩子的後果，何況，你不會是打算瞞著一輩子吧？」

「雖然就我的例子來說，即使爸爸打算隱瞞，還是讓我不經意發現了，但蕎拉確實對我的話深信不疑，畢竟我平常的確相當沒用。」

「那孩子還真是辛苦。」

「只怕公爵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基利爾說著，對博契特扮了個鬼臉。

不同於初見時的拘謹，基利爾在他面前表現得自在，也是因為這樣，博契特也就把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模樣收起。

只是，他們的感覺並不是祖孫，反倒比較近似忘年的摯友。

「我知道那是你的期望，但這樣子很辛苦吧？」

「對我這個魔法痴來說，能在魔法書本圍繞之下生活，實在求之不得。」基利爾微笑道，「更何況，我最初並未打算加入宮廷魔法部。」

「與我有關嗎？」

「那是個原因。不過，在地方公會也不是沒碰過高傲的貴族，一想到進了宮廷魔法部會碰著更多，就讓我感到無奈。」

實際上，確實是碰著了吧！

博契特在內心想著，卻沒開口。

他的外孫，與他的母親一樣堅強，所以，他倒不那麼擔憂。

「公爵大人，雖然與您閒聊很有趣，但我畢竟是該早些回去準備，接下來可是要好幾日不能好好安睡了。」

「可以的話，我也真的希望能夠單純找你閒聊。」

「我先前也說了，只要公爵大人不嫌我說話粗鄙，這樣的談話隨時都可以，不過，這畢竟關係到您的繼承人的安危。」

「那孩子又不是無法保護自己。」

「公爵大人您不是吃自己孫子的醋吧！」基利爾微笑道，卻讓博契特嘆了口氣。

「基利爾，關於帕緹殿下的事，你知道多少？」

「雖然輾轉從其他人那邊聽過傳聞，不過，單就她經常回宮這點看來，也多少可以明白她的個性。總之，就是個跋扈的殿下，與舒妮絲殿下全然不同，是吧？」

「倘若她只是跋扈，我還不會感到擔憂。」博契特苦笑，「帕緹殿下是不會直接傷害賈克茲的。」

「就算不提我，同行的也還有奧恩西維大人與計里大人。」

「單是你一人在，就夠讓人放心了，但我憂慮的是其他的事。」

「真相嗎？」

「或許舒妮絲殿下已經知道了。」

「儘管這並非我可以過問的事，但公爵大人，請問您當時為何同意陛下要求的婚約呢？」

「你怎麼會覺得，這並非我與陛下的協議？」

「畢竟那只會傷害賈克茲大人。」

還真是將自己給摸透了。

博契特忍不住露出無奈表情，卻有些猶豫是否該說明。

「原本瓊莎，是有機會入宮的，只是這件事最後沒談成。」

「聽起來還真有些複雜。」基利爾雖然表情稍微改變，卻還是不改原本的語調如此說道。

「我知道外頭是如何謠傳，但我終究只是個公爵，並沒那樣的勢力，也經不起再一次給陛下難堪。」

「您怨恨父親嗎？」

「怎麼可能，我還慶幸，他給了瓊莎真正想要的生活。」

「即使，母親為了替他生下孩子，而失去生命？」基利爾問著，語調忍不住有些冷淡。

這句話，真正怨怒的對象，大概不是他的父親。

「基利爾，你過得幸福嗎？」

「很遺憾，一直以來都是。」

「那麼你就不該感覺遺憾，因為，那對瓊莎來說，便是最幸福的事，如今已為人父的你，也是能夠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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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床鋪的擾動，才讓基利爾發現，自己竟然不小心睡著了。

睜開眼，對上了賈克茲的苦笑，他卻只是坐起身來，然後使用魔法替賈克茲進行檢查。

「基利爾，我覺得夠了，接下來，我們直接用魔法通道移動吧！」

「我是沒與母親相處的經驗，但就我的想像，應該怎樣都是不夠的吧？」

「你沒必要一直順從我的任性的。」

「大人就是太少任性，才老是讓自己這樣辛苦。」基利爾微笑道，「不像我，總是依著自己的性子生活，幸好週遭的人都還願意容忍我的胡來。」

確實，基利爾在最初便做好了必須謹慎以對的心理準備，至於自己，也是基於相同理由才選擇與他同行。

儘管危機暫時解除，但也不代表那些人不會發動第二次攻擊。

「不然這樣吧，我們在此逗留一日，讓我補足睡眠，然後再啟程。」

「那還是不妥，起碼行進一日之後，就改用魔法移動。」聽到基利爾的提議，賈克茲忍不住皺眉。

「若判斷趕得上，就別使用魔法移動了。」

「基利爾！」

「雖然大人很堅持不給我添麻煩，不過，我也自認這是在自己能承受的範圍。」

自從前便是如此。

儘管平時看來大而化之，對於許多事情也總是一臉無所謂似的平靜接受，但賈克茲也知道，基利爾某些時候相當固執。

「我明白了。」雖然臉上還帶著些不情願，但賈克茲也只能無奈著接受。

「話又說回來，即使多休息一日，恐怕計里大人的體力也無法完全回復。」

「這點我是已想好對策，可以請祖父的護衛，梅恩大人過來。」

「護衛？」

「雖說是護衛，但他的職責算是祖父的護衛總管，因職務所需，也經常需要外出。」

「啊，不，我只是有些驚訝，我記得公爵府上的家庭醫生也姓梅恩。」

「梅恩醫生是他的兄長。」賈克茲道，「而且，梅恩大人也是教授計里大人魔法劍術的師父。」

「我猜，聯絡的事情，要由我去告知奧恩西維大人吧！」

「這件事，我也只能拜託你了。」賈克茲苦笑道。

「好吧，明天一早就我告知奧恩西維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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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得，蕎拉竟然會遲到。」

「真的很抱歉，米克修斯大人、馬萍大人。」

「也無所謂，反正立嘉納也遲到了。」馬萍微笑說道。

「立嘉納叔叔遲到根本已經是常態了。」

「夏菲！」

「總之，人都到齊了，我們就開始討論吧！」米克修斯說道，把目光放到立嘉納與夏菲那邊。

「那日已經請南特的沙嚴特絲公會協助調查，但因為他們與令澎特關係不佳，只有推敲出來的資訊，但就他們那邊的說法看來，令澎特的作風讓周遭的其他公會都十分不滿。」立嘉納說道。

儘管平常是那樣，但對於情報的分析，以及一些執行任務計畫的擬定，立嘉納的能力都十分出色。

只是，平時在奧恩西維小隊之中，這些通常都是由奧恩西維或渥夫負責，所以，初次看立嘉納展現能力時，蕎拉還記得自己有多驚訝。

也是因為這樣，總讓蕎拉困惑，為何立嘉納都已有特級魔法師的頭銜，卻還只是魔法師小隊的隊員，而沒有帶領自己的隊伍。要說他不適合當隊長倒也不像，因為，蕎拉覺得他其實還蠻會照顧人的。

「例如什麼？」米克修斯問道。

「他們會搶其他公會的委託，在公會成立初期，甚至胡亂散布謠言，讓其他公會很困擾，之後，或許是委託來源穩定，才沒再那麼做。」

「如何確定謠言是他們散布出去的？」

「我確實也感到懷疑，所以另外找了情報販子確認，令澎特的做法還算小心，所以其他公會並沒有證據，只是，那些謠言差不多就是在令澎特逐漸壯大之後，忽然就對外證實一切只是捏造。」

聽完立嘉納的話，米克修斯點點頭，看來似乎同意了。

「不過，就算令澎特很討人厭，這次的委託，的確真的有委託的村莊，被襲擊的事實也是確定的吧？」馬萍道。

「我找情報販子時，也一併提出相關委託，與令澎特給予的報告吻合，確實沒有值得懷疑之處。」立嘉納邊這樣說，邊將文件交給他們。

「你還是老樣子，每次我正想問，你就已經做完了。」

「畢竟南特這麼遠，我可不想再跑一次。」就像沒聽懂米克修斯的讚美，立嘉納只是語帶抱怨地說道。

「立嘉納，你為什麼一直拒絕舒妮絲殿下的提議，當隊長薪水還比較多。」馬萍問道。

「我又不是為了錢才進入宮廷魔法部的。」

「哼，從小就不用擔心挨餓的貴族就是這點討厭。」

「馬萍！」

「咦？立嘉納前輩是貴族嗎？」蕎拉問道。

「只是因為上一輩的關係，我讓蘇立沙子爵收留，可別誤會了。」

「但是......。」

「馬萍，就算是玩笑話，你剛才的話也稍微過分了。」米克修斯制止著，並且面帶歉意地望向立嘉納，「立嘉納，抱歉。」

「我無所謂啦，反正馬萍討厭我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立嘉納聳了聳肩。

「我又不是......。」由於立嘉納回應得過於理所當然，讓馬萍因而顯得沒有立場，而只能閉上了嘴。

「另外，我們也見到了倖存的村民，不過其實沒太大幫助，因為他們嚇到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前輩，請問你沒用魔法探查他們的記憶嗎？」

「我確實想過，只是看到他們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對於蕎拉的問題，立嘉納只是苦笑道。

這種善良的部分，也讓蕎拉每次都感到意外。雖然這樣講有些過分，但她實在有些難以想像立嘉納會如此體貼。

「既然線索有限，我們明天直接出發吧，畢竟也不該再拖延了。」米克修斯道，「明日上午六點半在這裡集合，可以嗎？」

因為眾人點頭，於是，這日的討論，就在確認其他細節後解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