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晨》之三 第一章 by 優加

第一章    「我愛你」的力道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我好愛你喔！』
『愛你愛你愛你我超愛你！(心)』
『那個......我愛你。』
『......我愛你。』

女孩面對著螢幕，敲打著鍵盤的手，反覆著都是那幾個鍵。
然而不管怎麼樣，螢幕上頭，打開的記事本裡的文字，卻是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增加的趨勢。

「要不要休息一下？」行經她桌旁，看來像是店長的年輕男子面露微笑，把熱可可放在桌上。
「啊？這個......我沒有......。」
「沒關係，請你喝，這是新的口味，怕大家喝不慣。」男子以著他一貫溫和的笑容，笑著答道。

「嗯，謝謝你。」女孩總算是接受了男子的好意，捧起熱燙的可可，笑著啜了幾口，「真好喝。」
「你喜歡就太好了。」
「那......請問，這可可一杯多少？」
「嗯，預計是標價六十吧！未來也考慮要出有加棉花糖的口味，那要多加十元。」
「真的嗎，那下次我要點。」女孩笑了。
男子發覺，其實女孩是很適合笑的，雖然她反倒有些不習慣。

「對了，你是在創作嗎？」
「嗯，可惜我很笨。」女孩顯得有些困窘似的，而餘光無意間瞥見，剛踏向男子腳邊的小黑貓，「啊，會很奇怪嗎，拿著NB來這邊？」
「不會，你今天運氣比較不好，平常假日都可以看到一些人的。」
「一些人，是指作家嗎？」
「嗯，算是網路作家吧，不過這種事情我也不是很懂。」
「但是我大概，連作家都算不上吧！」女孩苦笑了起來。

「事情總沒有一次就做好的，起碼，我煮咖啡、可可就是這個樣子喔！」男子微笑說著。
「嗯，謝謝你。」女孩喝了一口溫熱的可可，再度笑了。

小貓好像也笑了，走過去在女孩的腳邊摩蹭了幾下。

※※※※※※※※※※

「聽起來好好喝喔！」開口的是剛要下班的嘉羽。
起先是妤槿跟書臨在討論一篇故事的情節，她無意間聽見於是想看目前完成的部分，所以書臨給她看了今晚就要放上去的段落。

「這不是重點吧？」妤槿苦笑道。
「不過，你們真的有遇過店長拿東西請你們試吃的時候嗎？」
「剛開張的時候，這種事情幾乎三個月就有一次，不然我那時候只是個窮學生，哪有可能天天來啊！」書臨道。
「真好。」妤槿假裝有點酸。
說起來，書臨也認識店長夠久了，所以才可以老是把這邊當成自己的家吧！
而那段歲月，也曾經......。

妤槿不自覺地嘆了口氣，讓書臨有點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吧！

「那我要走了，掰掰。」嘉羽笑了笑，就走過去跟店長打招呼了。
「雖然一直笑有時候也是種毛病，但我還真的很希望可以多看見你的笑容。」
「啊？」妤槿看著書臨，彷彿不相信這種話可以出自他嘴中。
「這樣子寫，不知道符不符合男主角的個性喔！」

「這種事情問我幹嘛，你不是很強嗎，大作家！」妤槿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我跟婉嵩約好了去看電影，要走了啦！」
「好吧，那就掰掰囉！」書臨笑著揮了揮手。

還真是的，明明常常會有一些近乎鑽牛角尖的成熟思想，結果卻也更像個小孩子。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書臨感到有點好笑。

可以確定的是，不管真實的她是什麼樣子，絕對都是自己，最喜歡的樣子。
雖然這麼說「我愛你」缺乏力量，而且也好像很廉價，但如果妤槿很需要，他是可以毫不在乎的，在她面前說個不停的。
所以，力道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對方願不願意，以及想不想聽呢！

手機響起，打斷了他正打算繼續寫稿的手，他苦笑著看了手錶一眼，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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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町的行人徒步區裡，妤槿和婉嵩兩人並肩走著。
「剛才那部電影怎麼樣？」婉嵩問道。
「不曉得為什麼有點失望，好像是我期待太高了吧！」妤槿苦笑道，「但整體而言我還算喜歡。」
「好複雜的感想。」婉嵩也是苦笑。

「是嗎？」妤槿笑了。
大概對別人而言，自己真的很不好懂吧！
妤槿常常以為，很多她覺得理所當然的事，卻都會讓人感到很不可思議，很多她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想法，卻可以激起別人不少劇烈的反應。
自己，可能真的有點像是外星人吧！

「對了，舒聆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出書啊？」
「再怎麼樣都要累積到一本書的量吧，現在才第二篇而已，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妤槿輕笑道，目光流過他們行經的一間扭蛋店，用手指了指。
「當然急啊，又不是你，隨時都看得到最新的劇情，還可以拿免錢的小說。」
「喂，別說得好像我是因為想看免費的書才跟他交往的好不好？」妤槿苦笑著。

她們踏入扭蛋店，開始沒什麼目的的隨便看看。
就算是已經開始工作的現在，對妤槿而言，還是希望盡可能的節省玩樂以及雜務的開支。
但實際上，她住在家裡，也不化妝，對於衣著和名牌也沒太大的嗜好，所以就省了很大一筆錢。
娛樂一類，也只限於買小說還有CD，不然就是偶爾看個電影。
或許，對她而言最大的花費，是去「暖晨」這件事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不過，當你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是真的嚇了好大一跳。」婉嵩有些不好意思的澄清，怕妤槿是真的生氣了。
儘管從大一開始，二人也算是認識了五年多，但婉嵩還真是常覺得自己弄不懂妤槿。
不過，因為彼此很合得來，不知不覺就變成好朋友了。
當然，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資工系的女生太少，例如妤槿班上，在大一的時候才三個，一直到大四，才終於有了六個。
「我知道啦，不過，搞不好最吃驚的是我咧！」妤槿咧嘴一笑，顯得不以為意。
「啊？」

「我要去買甜甜圈。」妤槿笑了笑，彎進另外一條街。
「妤槿，走慢一點啦！」婉嵩快步跟上，心底還是充滿了疑惑。

※※※※※※※※※※

「你的作品我看過了。」電話那頭這麼說著。
「嗯，我想也是，否則你幹嘛打電話來呢！」書臨微笑道。

「書臨，你真的變了，你的作品中有著當年沒有的自信，以及企圖心。」
「這麼說，是因為你沒看透我當年的企圖。」書臨苦笑，右手轉起筆來。
「或許是吧！」

「昀茵，介意告訴我感想嗎？」
「這也是我打給你的目的之一。」
「要過來嗎，我在『暖晨』。」
「......我不喜歡這樣。」

「抱歉，妤槿很強人所難吧！」書臨的右手動作停了，把筆放平。
「不，她很愛你。」
「......。」
「書臨，我總算可以理解，你選擇她的原因了。」

「因為原因而去選擇女友，感覺就好像因為想紅而去選擇寫什麼小說，好刻意呢！」書臨苦笑道。
「但是，長久在一起的話，確實是需要原因的。」
「我倒是覺得，能夠沒有任何理由的在一起，才算是真正的愛情呢！」
「你的想法太浪漫了。」
「你是打算說我很幼稚吧！」書臨笑了起來。
其實，他早就過了會因為這個女人的話語而痛苦的時期。
只不過，還是有些不快就是了！

「抱歉，話題好像一直偏了，我告訴你感想吧！」書臨聽到吸氣聲，然後才是昀茵那刻意專業化的口吻。
「嗯，願聞其詳。」至於書臨只是假裝沒察覺似的，淡淡答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