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八部 No.1 第九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九章   長夜

在聽見門內的人應聲之後，梓泠先是嘆了口氣，才開門進入。

「啊，梓泠小姐。」
「筑顏說你可能還是會偷偷留下來，所以要我有空就過來看看。」梓泠看著郁檀，露出了苦笑。

儘管先前的工作已經盡可能做完了，但靈委會給低階幹部的事情本來就是沒完沒了。
郁壇的辦公桌上的限制還在，所以他其實是拿摺凳與筆電在一旁工作的，筑顏當然也是想到會有這種狀況，所以才要梓泠過來一趟。
雖然，梓泠其實也很擔心筑顏那邊，但畢竟有梓渭在，她也只能勉強自己放寬心。

「我結束了這份就走。」
「我不是來罵你的。」梓泠皺起眉來，另外拉了椅子，也在辦公室內坐下，然後想起了筑顏交代的東西，於是拿起放在口袋內的符咒，解開了郁檀辦公桌上的限制。
「是筑顏先生.......？」
「這只有半小時，所以你就快點結束吧！」梓泠微笑，「我會陪著你的。」

「筑顏先生有說，他們去哪裡嗎？」
「我覺得問了也沒用，所以沒問。反正有梓渭在，他會保護筑顏的。」
「梓泠小姐你，真的很信任梓渭先生呢！」
「如果不是個性太差，梓渭真的很強。」
「咦，個性差，梓渭先生嗎？」

說的也是，大部分人，應該是沒看過梓渭以前的樣子。
很諷刺的是，梓泠一直覺得，到現在她還是不了解弟弟。
從小就與弟弟分開的她，對於弟弟的第一印象，就只是他剛回到家時的模樣，即使現在梓渭已經改變，她也老是覺得，那時候梓渭所展現出來的，或許目前仍然隱藏在他內心深處。

「我是隔了一陣子，才從其他人那裡，聽到梓渭先生以前在機動隊的事情，不過就算不是這樣，我也知道梓渭先生很強。」或許是誤會了自己的沉默，郁檀又趕忙補充了這段話。
「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不過，因為他出生不久就跟著爸爸，我們以前真的不太熟。」
「那個時候，應該是很辛苦吧，畢竟父親是長官，別人難免會說得很難聽。」
「嗯？」
「我覺得，梓渭先生應該是從筑顏先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過去，所以才沒辦法放著不管的。」
「......我從來，沒想過這些，不管是梓渭還是爸爸，都不肯提那時候的事。」
只是，她竟然也曾天真的以為，就是因為父親在身邊，所以梓渭沒有離開機動隊的理由才是。
至於筑顏，應該是在梓渭開口提那段過去前，就看穿了他的內心吧！

「梓泠小姐，我是沒有兄弟姊妹，所以不太懂，不過，我一直以為你們姊弟的感情不錯，應該說，就算梓渭先生比較會隱藏，起碼，他也是接受了你這個姊姊，才願意這樣表現的吧！」
「嗯，或許是吧！」雖然很感謝郁檀的安慰，但梓泠的心情卻很是複雜。
之後自己，或許該找個時間跟梓渭談談，雖然，他大概還是不肯說吧！

「啊，糟糕，都過了好幾分鐘了，我要開始工作了。」
「嗯，我就不打擾你了。」看著郁檀慌張的模樣，梓泠不禁笑了。

※※※※※※※※※※

「你冷嗎，過來這裡吧？」
那是經過了許久的漫長路程，男孩聽見的第一個聲音。
男孩已經離開寒冷的雪地，好不容易，碰觸到一些灰黑的路面。
可是，還是很冷。

那聲音的口音很重，男孩很勉強才能聽清。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對方的聲音，有個很溫暖的溫度。大概，只是因為自己太冷了吧！

男孩仔細看著對方，但因為過度飢餓與疲憊，男孩只能看見一團模糊影子，然後他昏厥，倒在潮濕的泥地上。
依稀，有什麼柔軟的布料包覆著他，讓他稍稍暖和了些。

※※※※※※※※※※

門打開之後，看見其後的空間竟是一條走道，讓云惟與筑顏相視苦笑。
這裡同樣陰暗，地上還覆了一層厚厚的灰，就好像很久沒人踏入似的。

「門上的結界明明這麼麻煩，這個廢墟到底是怎麼回事啦！」看著云惟又把結界復原，筑顏說道。
「還是繼續走下去吧，說不定是什麼特別的通道。」
「或者是白忙一場。」

「你們的搭檔知道這件事嗎？」
「我沒說，梓渭大概也不太可能，所以之後大概又要被念了！」
「你只跟梓渭過來調查的事，她會介意嗎？」
「要說介意的部分，大概是在吃我的醋吧！畢竟我老是佔著她的男友。不過，在知道梓渭的能力之後，她已經少了很多瞎操心了。」筑顏道，言語之間，有什麼閃過他臉上，云惟雖然看見了，卻沒有意思問。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們就走慢一點吧！」云惟說道，「這樣子，你也會覺得輕鬆一些吧！」
「我還在想，云惟哥你什麼時候要拆穿我呢！」筑顏停下腳步，露出苦笑。
或許自己是不該逞強的。
然而，如果不勉強的話，原本就很遙遠的願望，就會連一點實現的可能都沒有。

「我剛才想過，或許應該讓你跟梓渭一起，其實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從他同意我的作法看來，我的決定大概沒錯。」
「用了『或許』以及『大概』，云惟哥每次決策的時候明明那麼大膽。」
「對自己缺乏自信的毛病，我並不覺得這些年來有任何改善啊！」
不，應該說是恰巧相反，儘管矛盾，云惟卻覺得，他能在每次緊急時刻迅速判斷，便是因為對自己過度沒信心所帶來的極度謹慎。

「我現在開始覺得，你以前的搭檔們真的很辛苦了。」筑顏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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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的一切，就算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還是讓人覺得不快。
只見長廊的兩側，是連隔間都稱不上的，只用微弱結界隔起的，簡陋的分隔，一邊各六個空間，每個空間，大概有超過十名的妖怪孩子們，因為空間太小，幾乎都是縮著身子，畢竟已經是深夜，大家都睡得很沉。

梓渭發覺自己不自覺握緊拳頭，因而輕閉上雙眼，隔了幾秒，才吐出口氣，露出苦笑。
自己果然，還是不太成熟呢！

「要聯絡云惟先生嗎，前輩？」
「嗯。」呈風苦澀地點了點頭，取出通訊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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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我們會找到什麼呢，Pheb醫生？」同一時間，另外一頭，Granchin與Pheb在乍看之下與一般辦公大樓無異的某樓層查探。
「不知道，最好是有些數據，或者違禁藥品。」
「我可不覺得，這次面對的傢伙，有葉未豪他們這麼高明啊！」Granchin的態度輕浮依舊，眼神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味道。
Pheb瞪了他一眼，但沒答話意思，只是繼續原本搜找文件的動作。

「話說回來，我到底能幫什麼忙呢，真搞不懂我們會長大人的分配方式，是怕你們兄弟倆邊查邊吵嗎？」
「如果你擔心云惟的話，現在就過去那邊，反正這邊我一個人就夠了。」
「好、好，我閉嘴就是了！」Granchin吐了吐舌頭，然後朝著另外一間辦公室走去。
而Pheb瞄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再度將注意力放回手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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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還有些顧慮的，但因為覺得妖怪孩子們的睡眠狀況有些奇怪，也就讓梓渭變得大膽起來。
他先是走進最靠近他們的左側空間，探看靠牆的那個妖怪女孩的狀況，然後因為看見施咒痕跡，而皺起眉來。

「看這樣子，已經不是靈域偵探的案子了。」他走回呈風身邊，說道。
「看你檢查的方式，為什麼好像很習慣的樣子，還有，剛才進來的時候，也......。」
「你是想說我『訓練有素』吧？」梓渭冷笑著開口，「也沒什麼，只是我在大概十四年前，待過靈委會機動隊。」
「十四年前，你看起來並不像......。」
「加入那裡的時候，我八歲，剛拿到靈域偵探執照不久，有什麼不對嗎？」

「那麼卓敏徵先生，是你的......。」
「他是我的父親。」
怪不得。
呈風不禁露出苦笑，然後因為察覺後方突然出現云惟與筑顏的氣，而嘆了口氣。

「抱歉，我雖然想過要提早打斷，但總覺得不是時候。」云惟打出咒型，然後，原先便很鬆散的那些結界，便全數被解開。
「這樣子無所謂嗎？」
「我檢查過了，上面沒有通訊用的咒型，畢竟外面的那些都比這些還要堅固。」云惟苦笑對著呈風道。
「那麼，我們差不多該走了，不然等『解靈』的成員抵達就有點麻煩了。」筑顏走到梓渭身旁，說道。

呈風沒辦法控制自己不看著筑顏，雖然想過要說些什麼，但因為時機不對，他於是選擇不開口。
「筑顏，之後也許還會需要用上靈委會的力量。」
「嗯，需要的時候就聯絡我吧，不過，我很懷疑那些老傢伙們會不會想碰這麼麻煩的東西，何況又全部都是妖怪，如果有幾個人妖混血，還多少可以矇混過去。」
「又在說這種話了。」梓渭看了筑顏一眼，然後打開結界將彼此罩住，接著便發動空間靈能離去。

「云惟......。」
「在大家來之前，可以麻煩你去外面注意一下狀況嗎，我想給這些孩子們做詳細的檢查。」云惟邊說，邊踏向其中一處空間，讓呈風只能再度苦笑。
「我知道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