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三部 No. 1 第三章 by 琉香

第三章   江家最爭氣的小兒子   by 琉香

「云思！」云思剛要將鑰匙插入鎖孔，便聽見了邑嫻的聲音而轉過頭去。
「要找哥哥的話，他還沒回來，我剛才按了電鈴，根本沒人應門。」云思說著，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動作。
「喔，謝謝你。」
「不進來等嗎？」
「不用了，我待會再打電話給他問一下狀況。」邑嫻笑了笑，轉身向家門走去。

「邑嫻姊。」
「嗯？」
「你跟哥哥，最近還在做那種事嗎？」
「對。」邑嫻苦笑答著。
云思每次都這樣，大概覺得他們的想法太天真。
所以遇到這種時候，邑嫻總是用比較曖昧的態度，盡可能避免讓對話繼續下去。

「真可惜。」
「咦？」
「我是說哥哥，」云思笑了笑，「不過，反正也不關我的事情，那是他的選擇。」
「云......。」邑嫻還來不及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云思已經關上了家門。
莽撞的去按門鈴詢問也沒意義，反正云思這孩子從以前就這樣，老說些叫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說來奇怪，明明是在師父那邊學習，照理說與云思的接觸和云惟差不了多少。
但就算是現在，邑嫻還是覺得云思很難以親近。
而且，邑嫻實在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這樣討人厭的姊姊。
每次在與委託人交談時，如果有孩子在，自己總是可以立刻讓對方卸下心防。

還有，邑嫻老是覺得，云思對自己懷有敵意。
雖然這件事也問了云惟幾次，卻被他笑著說是自己的錯覺。
至於師父那方面，邑嫻就真的不敢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云思太天才，因而有些高傲，所以才如此排斥在各方面都表現平平的自己。
說到這點，其實跟云思朝夕共處的云惟，感覺應該更加深刻吧！
不過，雖然各方面表現都不算太好，但云惟的頭腦很機伶，所以就算比不上云思，起碼還可以應付工作。
至於自己......。

邑嫻嘆了口氣。
倒也不是沒有自信。
但可能對自己的能力不完全信任，才會讓她每次都拚了命想將工作完成，給委託人一份絕對的肯定，諸如「請放心，我們一定辦到」，這種類似下咒的話語吧！

邊想著事情邊踏入家門，大概是剛才在想事情，以致她根本沒察覺調成震動的手機有未接來電。
查看了訊息，是云惟打來的，也許是剛才跟云思對話時，或者之後。
匆匆跟父母打了招呼，她踏進房門，按下了回播。

「#!$#%，$%!#&*&#!。」
「咦？」她愣了一下，電話那頭傳來一段她完全聽不懂的話。
「啊，邑嫻嗎，對不起，我在一個妖怪老闆開的餐廳，因為一直講妖怪的通用語，一時之間轉換不過來。」電話那頭的云惟道著歉。
「喔。」邑嫻無意義的點頭，突然覺得有點喪氣。
妖怪的語言，一開始是師父教大家的。
最早學會的是云思，再來就是云惟。
為了怕不夠用，在之後工作上認識妖怪時，還特別拜託對方替自己惡補。
反觀自己，都不知道學了幾年了，還是連很多日常對話都聽不懂。

「怎麼了，你要不要來？」
「抱歉，我今天還要趕報告。」
「喔，沒關係啦，我今天可能要在這邊過夜，等到明天回去再跟你報告狀況。」
「那麼，今天有收穫嗎？」
「算不上有，不過倒是認識了一個很熱心的老闆，可能有機會找到那個食物喔！」電話那頭的云惟，倒是樂觀的叫邑嫻火大。
不，雖然每次說「一定會成功」這種話的人都是自己，但每次給予自己滿滿能夠完成的自信的人，卻是云惟。
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這個組合可以一直下去的原因？

「知道了，你明天回來再說吧！」邑嫻淡淡的答著，道別之後，掛掉了手機。
如果自己，能夠再強一點，或許就能夠更完美的實踐他們這個靈域偵探團的原則吧！
她把自己埋在枕頭裡，有些氣惱地捶著無辜的床墊。

※※※※※※※※※※

掛掉手機，云惟表情有點在意。
邑嫻的聲音悶悶的，不知道是哪邊不對勁。

「女朋友？」
「是我的搭檔啦，而且，為什麼你聽得出來是女生啊？」云惟看著老闆的女兒，苦笑起來。
「因為Wallis是女生。」一旁的老闆哈哈大笑。

已經是晚餐時間，不過據說大部分的妖怪都只吃早餐跟午餐，這個時間反而只剩下人類顧客，妖怪成了少數中的少數。
云惟坐在吧台的位置，身旁是Wallis，老闆的女兒。
云惟發覺，對方是個一旦熟悉了，就很健談活潑的女生。
還有，剛才從對話中也大概知道了，Wallis以人類的年齡來算，小自己一歲。
至於老闆Drunky，今年四十六歲，儘管經過壓抑，但云惟還是感受得到他那豐沛的妖力，也許過去有什麼特別的經歷吧！
所以，Tencure當初也建議他們先來這邊，倒不是沒任何道理。

「回到剛才的話題，雖說我覺得那或許就是你要的食物，但假如沒有讓你的委託人母親吃過，可能也毫無意義吧！」
「嗯，那部份我們會另外想辦法。」云惟嚥下了那口先前無緣吃到的麵，相當慎重的行禮道。
「知道了，等到明天早上，我就帶你過去吧！」Drunky微笑道。
「謝謝你，Drunky先生。」
「哈哈，雖然我也認識一些人類，但會用『先生』稱呼妖怪的靈域偵探，你還是第一個呢！」Drunky笑道。
「而且，我也很少聽到有人類可以把我們的語言說得這麼溜的。」Wallis道，其實從互報名字之後的交談，已經沒有任何人類通用語了。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云惟打給邑嫻時，會因為錯亂而用錯語言。

「我又不是因為討厭妖怪才當靈域偵探的，而且有時候我也會遇到妖怪的委託人啊！所以在這方面非好好努力不可。」云惟苦笑道。
「但是，你們不是有個叫做『靈域偵探委員會』的機構會管事嗎？」Wallis道，似乎已經對云惟的工作產生了興趣。
「嗯，不過只要處理的事情跟妖怪有關係就無所謂，現在這個案子也是。」
看來，身為妖怪，想必也對靈域偵探委員會很感冒吧！
云惟雖然有點介意，卻大概知道原因而不想多問。

在靈域偵探中，確實有不少偏激份子。
甚至有團體是平均每幾個月就跑到妖怪的地盤上大開殺戒，滅了一整個村。
對象則是無力抵抗的妖怪，每次聽聞那種事，就讓云惟很是火大。
不過，可能是因為那些人在委員會裡頭有點勢力，所以一直沒有受到什麼懲戒。
不，如果把所有靈域偵探集結起來投票，或許厭惡妖怪的人數，會遠比像他以及邑嫻這種不討厭妖怪的人數多好幾倍吧！

「這樣子工作，應該很辛苦吧！」Drunky因為先前也聽了他跟女兒的聊天，大概了解了云惟目前工作的狀況。
「也還好，我們每個月會接幾件一般的案子，抓一些妖怪的小混混之類的。」
「只是小混混嗎？」Wallis問著，也不知道是在意外什麼。
「嗯，因為我很弱，如果太麻煩的狀況，會拖累我的搭檔的。」云惟苦笑起來。

「云惟，你說自己很弱的依據，到底是哪來的？」Drunky看著他，表情帶著很突兀的訝異。
「咦？就是真的很弱啊，需要什麼證據嗎？」云惟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例如說劍術很爛、頭腦很差，還是說靈能力亂七八糟？」
「第一個吧，後面兩個也算是過得去而已。」云惟苦笑起來。
「看你這樣吃麵，好像爸爸的麵很難吃似的。」
「才不會，這是我吃過妖怪食物裡面最棒的一道。」像是怕被誤會，云惟趕緊解釋著，卻讓父女倆大笑起來。

「云惟，你應該沒有接過太大的案子，也沒機會遇到強者吧！」
「嗯，是沒有啦，不過如果遇到的話，大概會很悽慘吧！」
「可是，你不是連試都還沒試過嗎？」Drunky笑道。
「就算你這樣說......。」

「算了，我也才第一天認識你，就這麼多話的扯了一堆，一定讓你很為難吧！」
「不會，請不要這麼說。」云惟有點慌張，然後才越發感覺自己的可笑。
如果有任何確認自己擁有能力的證據，他會毫不猶豫的抓取。
但實際上，這種東西，並不真的存在過。
他唯一的優點，大概只有那無謂的小聰明，以及膽大妄為而已。

「云惟，雖然妖怪的能力跟人類不太一樣，不過假如你願意的話，想不想跟我學點咒術？」
「咦，可以嗎？謝謝你，Drunky先生。」云惟驚訝之中，又帶了點很明白的興奮，又讓身旁的父女笑了。
或許，天真就是他最厲害的武器吧！
Wallis想著，然後邊有點起羨慕當云惟搭檔的那個少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