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6 第二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二章   信賴

我坐在錄音室外頭的階梯上吹風，而爸爸也在我身邊，不過倒不是為了稍早我跟老闆們的不愉快，而是為了師父的結界。
雖然能撐二個月已經很不簡單，但師父的結界的崩解，只是遲早的事，所以，爸爸打算找個時間，在結界原本的地方外圍一點，施下新的一道結界，儘管效果可能不會像本來的一樣好，但也無法奢求太多了。
畢竟，那是師父的結界。

「峰因，我其實在想......。」
「千萬不要說那種話，我可沒把握自己施下的結界不會讓一般人覺得噁心，而且，我已經太久沒用妖力了，搞不好根本就忘了怎麼用。」
「我可是聽Porty說，因為不舒服，所以你們是用空間結界去公司附近的。」
Porty那個大嘴巴！

「......那種東西跟這個又不一樣。」
而且，誰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你考慮看看，我因為對這個結界不熟，所以還需要研究一陣子。」
「爸爸，我其實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回去休息算了。」

「我也聽Porty說了，但是，你要給他們一點時間。雖然情況不同，不過，他們其實也很害怕失去你，這點，我想你比我清楚。」爸爸說著，站了起來，「我該回事務所了。對了，明天早上夜程會來一趟，如果有什麼想問的，就那時候過來吧！」
雖然先前的任務，夜程已經寫成了報告，不過，依我的個性，單是那樣子當然不夠，爸爸應該早猜到了這點，才特別告訴我的。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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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臻才與重毅打過招呼，通過轉角，就看到坐在階梯上的峰因。
「辛苦了！」然後，因為感覺到她的氣息，峰因已經轉過身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吧！」黎臻苦笑，在他旁邊落座。

「看起來，小哲那傢伙應該大發雷霆了？」
「不，在演變成那種狀況前，我已經先逃了出來。」
「......這樣啊！」
「公司之後有打給我，說明了狀況，我並不覺得你的做法有錯。」
「可是惹得團長大人不太高興呢！」峰因道，語氣有著刻意的輕描淡寫。

「峰因，你不要緊嗎？」
「不知道耶，我好像又發燒了。」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那個，我更不知道。」峰因苦笑，然後站起。

「要走了嗎？」
「嗯，我剛才也跟Porty說了明天不會來。總之，我的老闆們就麻煩你了，大製作人。」峰因的態度帶著他一貫的輕浮，只不過，黎臻也感覺得到隱含其間的認真。
「請放心交給我吧，經紀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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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因為那兩個懶惰的作者都沒寫，不過在這之前，除了「紙焰」、Heillida與Porty之外，在「Woway」之中，我也會跟一些其他的靈域偵探合作。
但是，這當然是指之前。

因為能不能回來工作都是個問題，我一開始就決定了，接下來要專心當「紙焰」的經紀人。
Porty那邊還好，自從搬去跟Delainthy住之後，他偶爾也會去接「Choose」的工作──「Woway」是一間靈域偵探經紀事務所，靈域偵探也可以單純與經紀人合作而不必與事務所簽約，所以這倒沒有特別問題，只不過為了確認兩邊的工作不會衝突，Porty每次接案子還是會跟我報告──，所以爸爸跟Lounie先生討論的結果，就是讓他直接加入「Choose」。

至於Heillida，她竟然說「等多久都可以，請繼續當我的經紀人」，所以，目前雖然爸爸預計要不定期分一些合適的案子給她，但她還是屬於我這邊的靈域偵探。
真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在逃避思考。
之前因為妖力被封印，所以一般人類不會感覺害怕，但是，因為現在是這種樣子，恐怕接案子的時候，就沒這麼單純了。畢竟是靈域偵探，總不能夠只接妖怪的案子。
雖然我是可以將妖力跟妖氣盡可能的壓制到近乎沒有，不過，我相信這也是許多靈域偵探在我開口前就先行說要換經紀人的主因。

所以我才說，Heillida真的很奇怪。
她從開始合作的時候，就知道我是妖怪了。


坐在「Woway」的會客室裡，我本來是在等凌夜程，卻沒料到他的哥哥凌引梢先進來了。
Heillida則是剛跟我談完，坐在旁邊喝她的紅茶。

「秦峰因先生，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你知道，那是爸爸的意思。」
「我並不認為，挑選代理經紀人這件事，完全不需要你這個經紀人的同意。」
雖然跟凌家兄弟不熟，但大概知道他們的事，也可以理解他為什麼一碰上夜程的事就會反應過度，只是，我還真不想跟這種人進行這類的「討論」。

「哎呀，你這樣子說，我都不知道該拿什麼證據給你看了。」
「秦峰因先生，我尊重你，是因為你是重毅伯伯的兒子，不過，我也已經跟重毅伯伯說過，他也同意了。」
噢，原來是這樣。
讓他莫名其妙跑來這邊亂發飆，倒不全然是因為我的老闆們增加了他心愛的弟弟的工作量嗎？

「請儘管放心好了，除非夜程自己希望，否則，我也不會讓出經紀人的位置的，即使我的妖怪身分，讓大多數的靈域偵探感到厭惡。」我露出笑容，平靜地看著這個胡亂生氣的小鬼。
「......。」
「還有，今天之所以要見夜程，只是想確認先前他與我老闆們合作的細節，絕不是要再進行新的委託，請你儘管放心。」

「你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我畢竟是經紀人嘛，應對是我的強項，討人厭也是。」
「我就暫且相信你的話。」引梢說著，逕自離開了會客室。
然後，隨著關門聲響起，我聽見了一旁的Heillida，輕輕呼氣的聲音。

「抱歉，讓你擔心了。」
「剛才還說那樣子的話，現在卻這麼老實，每次看到這樣子的峰因先生，我都覺得心情很複雜呢！」
「Heillida，可以問你，為什麼願意相信我嗎？」
「峰因先生也知道，我是個頭腦簡單的笨蛋，與其說是相信一個妖怪，不如說，我只是相信峰因先生而已，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

「果然是這個樣子啊！」我靠向身後的沙發，心底有些苦澀。
「峰因先生呢？」
「嗯？」
「你為什麼會......願意相信身為靈域偵探的我們呢？」大概是覺得這樣問太直接，Heillida越說越慢，卻讓我笑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那個時候，爸爸向我伸出了手吧！」
「雖然平常看起來很老練也有點可怕，不過，重毅先生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呢！」
「會覺得爸爸可怕的人只有你好不好！」

「可是、可是......。」看著Heillida尷尬，我又笑了。
說來很奇怪，這些日子以來，籠罩著我心頭的濃霧，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散了。
雖然還是有些痕跡，但我想，應該沒想像中的惱人才是。

※※※※※※※※※※

「有時候，我真弄不懂你在想什麼。」重毅的辦公室內，Pheb站在他的桌前，完全沒坐下的意思。
「這點我也一樣啊！」重毅微笑道。
「......。」Pheb瞪了他一眼，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只有在這個人面前，他才會稍微展露一些負面的情緒，也只有在這個人面前，他不需要什麼偽裝。
原因？
或許是因為，他們很相似吧！

「你又要說，這是在加重你的負擔了嗎？」
「重毅，你明知道如果是峰因的結界，根本沒有人可以......。」Pheb才說到這邊，就因為明白了重毅的意思，而停了下來。
相似，到底是好事，或是壞事呢？
「是啊，在那之後，除了他的親生父親之外。」重毅這句話仍是笑著說的，但語氣間卻沒有一點笑著的模樣。
「我並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不要給我找麻煩。」
「你真的覺得麻煩，或者困擾嗎？」
「......。」

「跟呈風先生的事情也是，讓他就算想也無法公開叫你哥，與其說是不肯承認，倒不如說，這是你的一種自虐方式。」
「我們兄弟的感情才沒有好到那種程度，就算不以兄弟相稱，也沒什麼損失。」
「我聽云惟先生說過，你以前很疼他這個弟弟，而呈風先生，也一直相當尊敬你。」
「那是因為以前我一直偽裝得很好，而且你沒事扯這麼老掉牙的事情幹嘛！」
「我沒有年齡相近的兄弟，所以聽到就覺得很羨慕呢！當然，云惟先生跟云思先生也是。」
「重毅！」

「我輾轉聽到筑顏見了云思先生的事，並且也打算親自見他一面。」
「那根本不關你的事。」
「不然，你要去嗎？」
「你明知道......。」Pheb皺眉，然後有些不高興地往門邊走去。

「呈海，如果峰因決定要那麼做，你不會阻止他吧？」
「我像是那麼盡責的醫生嗎？」丟下這句話，Pheb未等重毅回應，便開門離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