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6 第三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三章   遺留

峰因站在云惟的大書櫃前，與其說是在尋找什麼，不如說只是單純看著這些書本發愣，以及嗅聞這些書的氣味。
擁有妖怪血統的他，嗅覺自然也比人類來得敏銳，所以，雖然相當細微，但這些讓云惟翻過的書中，仍殘留了些許讓他十分懷念的味道。

「選好了嗎？」或許是確認他回過神來了，Granchin從後面開口叫他。
「不知道耶，我又不愛看書。」
「如果你不要，我可能就設法送出去了喔，因為接下來，我可能會搬去靈委會的宿舍裡。」
「那我就隨便選個兩本好了。」峰因隨意抽出兩本，轉過身，發現Granchin手上有兩個盒子。
Granchin沒有等他詢問，逕自打開稍大的盒子。
躺在盒內的，是三把外觀與峰因目前在使用的相似的槍，不過，峰因在取出之後，確認了與現在他用的那些的不同之處。

「我想你不可能願意用掉云惟幫你做的靈力咒彈，更不可能要我對之前那五把進行修改，所以，乾脆重新造了三把，當成是分開前送你的禮物，當然，妖力咒彈的部分，你要自己想辦法。」
換句話說，為了讓自己的妖力能夠配合，Granchin特別打造了這三把外觀相似，實則輕巧許多，而且可以裝載妖力咒彈的手槍，就算是自己身體狀況不許可，起碼最小的那枝，還可以正常發射。

「謝謝你，Granchin先生。」
「喂喂，你是燒昏頭了是不是，最近竟然一直這麼老實的跟我說謝謝。」
雖然也知道Granchin一定不會太老實回應，但峰因對於他的這句話，也只能苦笑以對。
然後，他接過另外一個小盒，打開，端詳著裡面的十二顆咒彈，神色有些悲傷。
而Granchin只是接過他手上的書與裝手槍的盒子，留下他繼續站在書櫃前。

※※※※※※※※※※

坐在「None」裡，坦白說，我的心情有些不安。
我正等著師父的父親江自杭先生出現，因為要將師父的「遠曹」交給他。
昨日，Granchin先生搬離住了超過三十年的公寓，臨走前，堅持要把當年他替師父打造的這把劍送給我，還說，要不然就由我轉交給自杭先生，我總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要讓我們見面的。

差不多就是爸爸收養我的那個時候，我曾見過自杭先生幾面，然後就一直到現在。
雖然確實也沒什麼機會，但實際上，我的確是在閃避跟師父的家人們碰面。
因為，我一直覺得，讓師父決定搬進Granchin先生的公寓長住，並且與家人們疏遠，我必須負上很大的責任。

「峰因先生，你在等誰嗎？」Tencure送上我的果汁與餅乾時，這麼問道。
「不是客戶就是了。」雖然不是擔心他問太多，但我確實不太確定該怎麼回答才好。
「那是云惟先生的『遠曹』吧？」
「嗯，待會，我要與自杭先生見面......我聽師父說過，自杭先生也是這邊的常客。」
說起來，這幾年都沒碰面，也還真是不可思議。
「不，雖然云惟先生在當靈域偵探時很常來這裡，但自杭先生卻似乎有更多不同的情報站呢！」Tencure先生微笑說道，「那麼，我就不打擾了。」

真受不了，又開始講商人說的話了。
不，所以說我剛才到底是想閒扯什麼啊！
目送著Tencure的背影，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神經病。


就在約定時間快要超過一分鐘時，自杭先生推門走入店內，然後在我對面落座。
上次見面，我不過是個孩子，他能如此快速認出我來，還真讓我有些意外。

「我跟而森要過你最近的照片，而且......我還記得你的妖氣。」大概是看到我的表情，自杭先生露出笑容說道。
也是，我今天並沒有特別壓抑住，雖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但真的要說的話，一直到現在，我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妖力充滿全身的感覺。

「你好......。」因為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場，我只好這麼說道。
「你好。好久不見，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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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Lounie站在自己辦公室外頭，重毅先是與身旁的Pheb對看一眼，然後便走了過去。
至於Pheb，則像是不太在乎一般，逕自走回醫務室。

「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呢，Lounie先生？」開門讓Lounie進入後，重毅苦笑問著。
「抱歉，我知道自己來得有些突然，而且，畢竟是這個時候......。」
「靈委會那邊，又打算做什麼了嗎？」

「你應該知道，而森先生成為幹部的事吧？」
「嗯，他離開前，曾向我提過。」
「但，除了這樣，試行期之後的幹部名單，實在讓人更加不安。」
關於新的名單，這些日子重毅已經輾轉拿到，但因為筑顏也早就預告會透過其他方法讓「Choose」得知，所以他才暫且裝作不知道。

「聽起來，是之前那些容易控制的，全都換了一輪吧！」
「是的，而且，這回的會長是楊筑顏，副會長之一是葉未豪，我認為，他們兩個之間想必有某種協議，才會討論出這樣子的幹部配置。」
重毅內心有些猶豫，並且暗自疑惑那樣老練的Forkase，怎麼沒把自己猜測的事情告訴Lounie，不過，為了保護筑顏，不讓「Choose」知道或許才是比較正確的。

「所以，目前看來，靈委會遲早會有動作的吧！」重毅的表情變得苦澀，卻不全然是因為演戲。
確實，只要筑顏能掌握實權，峰因的狀況就能獲得改善，然而也因此，他更憂心筑顏的立場。
「當然不只是峰因的事，這回，『Choose』絕對不會默不作聲，只是，畢竟我們所希望進行的一切，需要較長時間處理，相較之下，峰因的事情恐怕比較緊急。」
「看來，『Choose』這回的動作，會比之前都大？」
「對，我們希望可以集結其他有相同想法的，目前同樣在靈委會內擔任顧問的事務所，一同反對最新的這份幹部名單，然後推舉出比較值得信任的一批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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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獲准入內之後，Forkase隔了大概半分鐘的時間，才打開筑顏辦公室的門。
「竟然是Forkase先生啊！」雖然從靈氣便得知是Forkase，筑顏卻有些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
「用上『竟然』這個詞，也太小看我這個老人家了，會長大人。」Forkase在筑顏的示意下，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然後目光掃過一旁原本屬於郁檀的位置，不作表情的轉回筑顏身上。

「請問，有什麼事嗎？」筑顏倒是先移開目光，然後又開始對著眼前的電腦打起字來。
「啊，說的也是，是我這個老頭子來找你的。」
「是的，雖然我並不討厭與前輩閒聊，但畢竟現在我比較忙......。」
「真是個不可愛的小鬼呢，陪老人家聊聊天也不會怎麼樣。」Forkase邊說邊站起，並且在筑顏不及反應前，抓住他正在動作的右手。

「......。」因為感覺到Forkase手上正在發動的靈能，筑顏一時之間說不出話，表情也短暫失去了冷靜。
「我就在猜會不會是這樣，不過，恐怕不只是普通的監聽吧！」
「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的話，可以請你下次再來嗎，你在這裡，會讓我沒辦法專心思考最近要處理的事的，Forkase先生。」筑顏輕輕打開他的手──實際上是相當有技巧的阻隔了他施下的靈能──，然後微笑說道。

換句話說，也包含了心音吧！
因為理解了筑顏話裡的暗示，Forkase皺起眉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就下次再來吧！」Forkase也回復了一貫的笑容，然後便轉身離開。
至於筑顏，則是盯著讓他關上的門，神色中帶著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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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而森先生要我轉交的『遠曹』。」將劍擺在桌上，峰因這麼說道。
「你大概，心底有點在埋怨而森吧！」自杭道，「別怪他，其實是我想要見你。」
峰因沒開口，卻因為自杭的話，臉上閃過了些意外。

「云惟說，你好像對我們有些誤會，雖然，這應該怪云思太孩子氣了......，」說到這裡，自杭露出了苦笑，「你大概很難相信，以前，我絕對不會這樣子說自己的小兒子，因為相較之下，云思比云惟讓我們夫妻放心得多。」

「我並不認為，云思先生的行為算是孩子氣，我自己也是靈域偵探經紀人，所以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想法。」
「你可以理解，並不因為自己是靈域偵探經紀人吧！」
「......。」

「你應該也聽說過，我現在已經很少在接案子，反而比較專注在『解靈』的事務上，所以，剩下的時間，我也還蠻常跟蘆衣去看云惟的，他老在說你的事情，說的讓我覺得，好像不設法見見你不行。」
「......我有時候會覺得，師父如果沒這麼維護我，那就好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