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十部 No.2 第六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六章  會議

「卓梓渭，你們靈委會還真是大膽，就連我們都不敢碰『Lorph』。」

前面還繞了半天，結果，這個妖怪粗魯開口，竟然就觸及關鍵，真弄不懂現在「解靈」在幹嘛。

感覺上，這個團體內部問題不少，跟傳聞中的完全不同，是因為組織太大了嗎？

此外，身為會長的Minst，竟然只有最開始跟父親打過招呼後就不開口，也太沒有會長的樣子了。

「雖然Fim的話比較直接，不過，身為副會長，我也有相同疑慮。」開口的人詣筠見過，是靈域偵探事務所的負責人韋兆祺，雖然目前才二十八歲，但已經是個很有名的靈域偵探經紀人，看他說話的樣子，反倒比較像是會長。

此外，詣筠也注意到，每次有妖怪發言，都會望向另一邊的一個男人，彷彿他是地下會長一般，而就詣筠的感覺，他也像是靈域偵探。

「我並未要各位立刻提供協助，只是在最後，可能會需要『解靈』的力量而已。」

「誰知道你的最後是什麼時候？而且，靈委會根本是個廢物一堆的組織，例如你帶來的這個小鬼。」才剛說完，這個發言的妖怪已經從眼前消失，然後，金屬的觸感抵著詣筠的頸動脈。

真是亂七八糟的威脅，完全弄不懂目的何在。

不過，都這種時候還能用這種想法面對，詣筠也忍不住抱怨起自己的冷靜過頭。

「Shart，快把劍放下！」這回，Minst總算是開口，但感覺毫無威嚴。

「這個小鬼應該沒上過戰場吧，連死亡是什麼都不懂，真是幸福。」

說到這邊，詣筠覺得身後的呼吸變得急促，但不是因為這個妖怪變得激動，而是前面那個資深靈域偵探刻意放出的氣。

看來，是個蠻厲害的靈域偵探前輩呢！

不過，就算確定沒事，也可能因為自己的存在，搞砸這次的會議，他完全不希望這樣。

算了，反正他連自尊都可以拋棄，原則什麼的，根本不重要。

「這位先生，可以請你放下劍嗎，因為，你根本不敢劃下來，對吧？」以妖怪通用語說著，流利程度連詣筠自己都感到意外。

「你這小鬼，說什麼......？」

「因為我只是幹部候補，這也是我第一次有榮幸參加『解靈』的會議，所以實在不敢開口，可是，聽各位一個勁的吵鬧，好像根本不打算開會一樣，我其實覺得很驚訝。」

「渾帳，我馬上殺了你！」大概是緊張，妖怪連通用語都忘了，講起了自己的母語。

不過，從小就因為感興趣而讀過筑顏帶到秦家的語言書，之後又因為無聊而自學了不少，對於這種語言，詣筠根本毫不陌生。

「你的手在發抖了，先生，還是別再逞強比較好喔！」

「你這個臭靈域偵探，為什麼會我們的話！」

「鬧夠了，Shart！」資深靈域偵探冷冷開口，「你還打算在那邊丟臉到什麼時候！」

「對、對不起，Wirtar先生。」頓時，詣筠感覺劍離開了自己的身體，然後身後的妖怪，則嚇得退了幾步。

「謝謝你替我們解圍，詔塘先生。」梓渭道。

「不，抱歉讓你看笑話了，梓渭先生。」詔塘看了兆祺一眼，然後苦笑。

一道離開「The Bowl」所在街道，父子二人沒有交談。

詣筠偷偷看著父親，卻不知道他嚴肅依舊的表情中，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自己剛才不怕死的胡亂挑釁，挨罵是一定的吧！

「爸爸，對不起！我明明答應過你不可以亂來的。」確定附近沒有太多妖怪之後，詣筠才開口，當然說的是人類的話。

「詣筠，你為什麼會妖怪通用語？」

「......我學的。」

「那個妖怪語言呢？」

「Biw嗎？」反射性開口，詣筠馬上掩嘴然後皺眉，「我看了舅公的語言書......對不起！」

「不，我不覺得你今天做錯了，換作是虞楠，說不定會用更糟的方式挑釁，最近，我老是覺得那孩子對你的競爭意識讓他變得莽撞，那大概是因為，他多少也感覺到了吧！」

感覺到了.....什麼？

詣筠內心泛起一陣憂慮，然後因為從父親的表情得到證實，而嘆了口氣。

「爺爺說了，是嗎？」

「爸爸去檔案櫃的申請正巧讓我看到，不過，我並沒完全相信。」

「所以，爸爸才故意帶我過來，這是測試吧？」

那麼，自己通過了嗎？

從小，對於總是無法滿足父親的期待，讓詣筠感到深深的愧疚，所以，當看到表弟如此出色，他才能那樣毫無私心的為虞楠感覺開心，因為，他總覺得虞楠補上了自己的空缺。

可是此刻，他真的好希望可以獲得父親的肯定，就算只有這麼一次也好。

「詣筠，我真的很抱歉，我從沒發現，你竟然其實是個天才，是我一直用錯誤的方式教導你，才讓你過得那麼痛苦。」

「我不會痛苦，只是很擔心爸爸。」

「擔心我？」

「嗯，因為每次我學不會的時候，爸爸都好像很自責，覺得不應該過度要求我一樣。」

「詣筠，雖然我沒這麼說過，雖然那一切都是我的誤會，但我真的很慶幸，有你這麼善良溫柔的孩子。」

「可是我......對爸爸說了謊。」

「從爺爺讓你弄懂之後，才算是說謊吧？」

「唔......。」

「雖然剛才我是真的很驚訝，可是詣筠，你今天做得很好。」

咦？

在意識到的時候，詣筠已經哭了出來，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

這是感動的淚水，畢竟，活了二十年，他總算聽見父親的第一次讚美，而那曾經是種奢求。

「對不起，爸爸，我還是好沒用。」

梓渭原本想說什麼，但因為覺得在此刻不該多說，而只是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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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計畫，真不是普通的大膽，還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天才。」兆祺說道。

在父子二人離去之後，「The Bowl」之中，只剩下詔塘與兆祺，當然原本就住在其上公寓的原臻也在場。

「相較之下，反倒是卓詣筠的表現叫我意外。」原臻說道。

「不，就我看來，意外的人可不只我們，包含卓梓渭自己也是，雖然他也只有一瞬間洩漏了情緒。」詔塘說道。

「畢竟是親生兒子，會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兆祺道。

「詔塘，你認為，外界的傳聞，都是那孩子的偽裝所造成的錯覺嗎？」原臻問道。

「不，我並不這麼認為，否則是沒辦法完全瞞過卓梓渭的。」

「所以，他的能力普通是真的？」

「起碼在靈域偵探的能力上，應該就只是一般人的程度。」詔塘道，「只是，如果是要當靈委會幹部，那些能力不見得是必要的。」

「總之，既然都承諾下來，也沒時間磨蹭了，原臻，明日中午開會，我去聯絡，可以吧？」

「需要請重毅先生過來嗎，後續也好回報靈委會。」兆祺道。

「好，就麻煩你們了。」

兆祺聽著他們的互動，忍不住露出笑容。

在剛加入「解靈」時，他也曾覺得相較之下，詔塘還比較像是「解靈」會長，只是，觀察二人的相處久了，他也就漸漸明白，為什麼詔塘會願意僅擔任幹部，而無意成為副會長了。

如果不這樣，「解靈」絕對會落得分裂，甚至解散的下場。

自然，因為當年被楊筑顏威脅所以不得不妥協，是他們私下的玩笑話，雖然他未曾見過那個傳說中的前靈委會會長，但兆祺總覺得，當時他應該不是用脅迫的方式，而是用非常單純的理由說服詔塘的。

證據就是，不論能力如何，兆祺自己也十分信賴原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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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知道讀者們已經被那兩個笨蛋作者弄得一頭霧水，而且陌生的角色一個接著一個出來串場，也讓人越來越煩躁，但身為故事角色，也只能夠按照她們安排的劇情走，沒辦法隨便決定到底該在什麼時候冒出來。

嗯？什麼，像我這麼懶惰應該無所謂，好吧，我是無所謂啦！

其實你們覺得煩的話可以別看了，反正這本來就是一個無聊的故事嘛！

什麼？我這是在模仿秦峰因？

嗯，好像一開始就說過了，我因為很嚮往這個沒見過面的父親，所以自然而然就想模仿他，會學他說話的方式講故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不過，因為我是工程師，所以不要太指望我能把故事說好，除非你們想看程式碼。

我坐在敏徵先生家的沙發上，對於他忽然的邀請感到有些困惑。

如果問我為什麼來，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然後，我眼前的玄關門打開，踏入了梓渭先生以及詣筠──雖然不該這麼講，但還真是不可思議的組合──，我幾乎忘記上次看見他們父子一同現身，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詣筠的事，梓渭已經知道了，所以你不用有太多顧忌。」

「我本來以為，我根本沒機會擔心這種事。」我回著敏徵先生。

就我看來，敏徵先生對詣筠做的，還比較像是父親會做的事，但我畢竟沒有跟父親相處的經驗，所以這個感覺也沒什麼參考價值。

「因為我想在沒其他人在場的狀態下跟你見面，所以請爸爸幫我約你。」

「你指的『其他人』，是與燕先生，還是重毅爺爺？」我讓自己的口氣帶著點諷刺，卻因為他露出了苦笑，而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過份。

梓渭先生與那些秦家人不同，或許，這件事我本來就知道，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給你的資料，詣筠都讓我看過了。」

「我不應該知道那些嗎？」

「不，我甚至覺得該讓你知道更多。」

「為什麼？」

「岳芹，你討厭靈委會嗎？」

「我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根本沒討厭的理由吧！」

「我不是指殺妖怪的事。」

「梓渭先生，你是因為某個承諾，而擔任靈委會長的嗎？」因為不確定該怎麼開口，所以我這麼問了，還是很差勁。

「......或許是吧！」

「我啊，一直以來都只想要有個家人，然後有了，剩下的也就怎樣都無所謂了。爺爺希望我不要受傷，媽媽則希望我快樂，所以，我只會在限度之內做能做的事。」

「所以，你不會繼續下去？」梓渭先生因為我的回答而變得有點苦惱，雖然只有很短暫的一瞬。

不過，我還蠻意外的。

到底為什麼在我面前，他會這麼放鬆呢？

「這你不需要擔心，因為我想保護其華，而且，我真的對『Lorph』很火大。」

「接下來，為了確認你們那邊的狀況，我可能會讓詣筠跟著你，必要的時候他會連絡我。因為，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而我也覺得目前應該保持現狀。」

「反正總比讓虞楠那個不懂事的小鬼跟著好多了。」我看了詣筠一眼，「當然，我知道那不是梓渭先生的意思，不然就太愚蠢了。」

「我會努力不讓其茵小姐發現的。」

「最好也別讓我發現吧！」因為沒想到詣筠竟然會對自己如此缺乏自信，我忍不住露出了笑，這孩子真的非常可愛。

「這個......。」

「詣筠，你別太認真，岳芹只是在跟你開玩笑。」梓渭先生似乎也發現了，於是有些苦惱的轉頭看著兒子──帶著屬於父親的愛憐。

我忽然間有點想恭喜詣筠，但因為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只好作罷。

「還有別的事嗎？」

「我希望，你不要冒險。」

「以目前的狀況看來，我本來就不用冒太大的險，是吧？」

「Pheb醫生當年救了我，所以可以的話，我不想做出讓他難受的事。」

「梓渭先生，我有個問題，雖然也許不會發生。」

「請問吧！」

「如果白唯軒在你們週遭出現，你能裝作沒看見嗎？」

「就算我不介意，我無法保證其他人不會介意。」

「唔，我只要你的承諾就好，反正機動隊連我都討厭，當然你的另一個助手跟副會長也是。」我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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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問，是因為認可我的行動嗎？」坐在「Last」的吧檯邊，菲今天依然是美麗到讓人沒辦法一直盯著他看。

「只是以防萬一。」

「岳芹，我並不急。」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啦！」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後因為覺得看太久會讓人失去理智，所以再度轉頭面向櫃檯。

然後，換來了前方棋盈的笑容，還真是亂七八糟。

「『Lorph』很快就會有動作，不過是讓靈委會逼的，可能，也會扯上『解靈』。」

「......。」

「這次會非常複雜，你要確定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才行動。」

「我根本不需要，因為我一開始就確定了自己要這麼做。」

真是教人頭痛。

這傢伙以前有這麼衝動嗎？到底是被誰傳染的。

「你真的是菲嗎？還是皮剝開來裡面是竹英姊？」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是在菲面前，我跟竹英姊就不會用妖怪通用語交談，然後，也會用人類的名字稱呼彼此。

「我是認真的，岳芹。」

我當然知道他是認真的，所以才會覺得很苦惱。

棋盈突然放了一杯粉紅色的雞尾酒在我面前，因為顏色很漂亮讓我愣了一下，但還是拿起來啜了一口。

有點烈，但很好喝，重點是讓我總算恢復了冷靜。

我將雞尾酒推向菲，並用餘光觀察他的反應。

他似乎看向棋盈，而棋盈又笑了。

能夠讓平常不苟言笑的女酒保今天一直保持笑容，到底該說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菲將酒拿起來，而我則轉頭看著他用相當優雅的姿勢喝了一口。

「跟漂亮的大姊間接接吻感覺是不壞啦，但還是對心臟不太好。」我苦笑著，理所當然讓菲瞪了一眼。

然後，我們相視彼此，露出了笑。

害怕好像不見了，雖然只是暫時的，可能隨時會再回來，只是，我的內心卻因為可以暫時無視那些，而稍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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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梓渭先生那樣預告過了，但我當然不可能把實情告知其華和其茵。

另外，其實連我都感覺不到詣筠的存在，其茵就更不用說了。

我們維持著每週五去一趟「Last」聽菲給的情報的慣例，雖然也沒更新多少。

噢，不過Lynnax的資料稍微更新了點，就是她的玩伴，確實是如同我們的猜測，是被「Lorph」給殺死的。

然後，日子平靜的就這樣子過了兩週。

這天，因為其茵先離開，所以我跟唯軒──女裝幾乎就是「Last」限定，畢竟以他目前的價碼，就算是出手闊綽的黑道大哥也是偶一為之──一起送其華回家。

這應該也是其華第一次看到他本來的樣子，卻沒像其茵的反應這麼大，其華真的很了不起。

也怪不得每次面對委託人，委託人反倒都會把她當成靈域偵探。

「我們那天查了一下靈委會的資料，對於唯軒先生的事情，有了個底。」其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道。

「應該什麼都查不到吧！」唯軒並不在意，雖然資料都被封鎖了，也根本沒什麼好在意的。

當然要講的話，我的資料應該也被封鎖了一些，只是畢竟不像唯軒這麼惡名昭彰。

「的確，所以讓人更加在意。」其華道，表情很嚴肅。

「情報商人本來就不值得信任，何況獎金獵人和靈域偵探原本就是對立關係。」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其華露出了苦笑，「我並不是要探究什麼，只是有點擔心你被捲進來的話，會給你添麻煩。」

「要說添麻煩的話，光是岳芹老是賴在『Last』裡就是個麻煩，你們的事情還算是小事。」

這傢伙，還真是不改毒舌的個性，讓我扮了個鬼臉。

「所以，是岳芹的關係嗎？」

「其華......。」她這麼直接的問，讓我有點驚訝，只是，這不是讓我最驚訝的部份。

「對，因為我想保護岳芹。」

「還真是直接。」其華微笑道。

等等，我怎麼覺得這好像是某種陰謀。

最近唯軒真的越來越誇張，不會明天要我帶他回家去見爺爺吧！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週遭突然透露氣味的一群妖怪，於是趕緊用結界罩起其華，並且從次元空間取出佩劍。

至於唯軒，則手放在腰際的暗器小盒上。

自從發生那件讓他不當靈域偵探的事情之後，他就把佩劍封印起來，一直到最近才開始用另外一把劍。

但可以的話，他基本上是會避掉近身戰的。

什麼？你問我是什麼事？

想知道的去看第六部，我怎麼知道為什麼那兩個每次坑都挖到一半的作者不准我現在說啊！呃，雖然我好像沒說她們的資格就是了。

「怎麼樣？」我問。

「前面那三個給你，後面那群我負責。」

「我三個，你十四個，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分配啊！」

而且前面那三個高大的妖怪，怎麼看都像是砍不痛的類型，還真不想對上。

「不然反過來？」

他的問句並不是問句，比較像是在開玩笑。但也因為這樣，讓我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算了。」我拔出佩劍，往前衝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