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晨》之二 第一章 by 優加

第一章 小貓

「喵喵。」妤槿剛踏入「暖晨」，卻因為門邊的小黑貓而定格許久。
「不會吧，你怕貓喔！」就在她身後進來的書臨，自然是很不客氣的糗她。
「沒料到會出現的東西突然出聲，誰都會傻眼好不好！」妤槿不高興的回嘴。

「話說回來，怎麼會突然出現一隻貓啊？」書臨剛落座，便望向不遠處剛替客人點餐完的女服務生道。
「好像是梅琦的同事還是同學的，因為去度蜜月了暫時把貓託給梅琦。」女服務生向他們走來，邊回答著。
「怪不得，我就在想亞河哥什麼時候開始想養貓了。」妤槿道，邊接過女服務生遞給自己的菜單。
「店長養貓很奇怪嗎？」
「不是啦，是覺得他太忙，養貓應該會很累。」

「不過，我一直覺得貓很適合放在咖啡店裡呢！」
「那是因為你喜歡貓吧！」妤槿很難茍同。
「你不喜歡嗎？」書臨笑了笑，目光滑過妤槿插了書籤，暫時擱在腿上的小說。
「那又不一樣。」妤槿不高興的瞪了書臨一眼。

「不過，說起來果然還是小動物比較困擾呢，男女分手的話。」書臨淡淡說著，接過了妤槿遞來的菜單。
「紅酒牛肉燴飯套餐，飲料是拿鐵咖啡，飯後上，還有我要日式沙拉。」妤槿邊點著餐，邊有些好笑的看著書臨，「是啊，又不像書本、卡片、票根那類很好處理。」
「你們又在講什麼外星語言啊！」女服務生苦笑，每次這對只要「認真」起來，別人就很難進入他們專屬的世界裡頭。
「一個咖哩燴飯，一杯冰綠茶，還有洋蔥圈飯後上。」書臨把菜單還給女服務生，「就是男女交往的時候，在對方那裡的回憶物件啊！」

「喔！」女服務生點點頭，但還是覺得有點無法理解，因而只能苦笑著離開。

「但是，認真說起來的話，我想有種東西更加麻煩。」書臨拿起背包裡的稿紙、墊板以及筆袋，從筆袋理頭拿出慣用的橡皮擦以及自動筆。
「什麼？」妤槿淡淡反問著。
「共同創作啊！」書臨隨意地轉著自動筆，繼續說道，「在一起很好的時候當然無所謂，可是分開了之後，那種東西可不是丟掉了就能這麼算了的，一定很痛。」

「那不是幸好？」
「幸好什麼？」書臨苦笑。
「不告訴你，我要去廁所了。」妤槿笑了笑，放下小說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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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琳姊，可不可以借我一下NB？」雖說在後方觀察人家用電腦的情況不太好，但對於種情況，妤槿一向會有些不知所措。
「可以啊！」被叫到的女子面露微笑，把NoteBook拿給妤槿。
「你幹嘛不直接跟舒聆借就好了。」坐在揚琳對面的男子，顯得有些好笑的說著。
「他在忙著寫稿，我總不好意思打斷他吧，何況，我想看的又是他的作品。」妤槿苦笑道，拉了椅子在揚琳身邊落座。

「這樣子也很奇怪，你應該直接跟他要原稿來看就好了吧！」男子感到無法理解。
「嗯，其實我不太敢那樣做。」妤槿邊打開IE以及鍵入書臨的部落格網址，邊苦笑著，「那樣子，書臨一定會要我立刻給他意見，如果我腦袋一時當機，一定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根本不像感想的感想。」

「我是不太懂創作的事，不過，如果是在公開平台上發表，應該就是很期望能有人回應自己吧，這種當面的回應，一定是比冷冰冰的文字要好得多吧？」男子道，「......而且，你跑到這邊來也太明顯了吧！」
「伍因！」揚琳看了男子一眼，搖了搖頭。
「對不起啦，電燈泡看完馬上消失。」妤槿笑了笑，動起了滑鼠跟空白鍵。
「我又沒有那個意思。」伍因嘆了口氣，雖然知道妤槿是故意在轉移話題，卻也有些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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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創作過程最難熬的，並不是寫不出東西，而是當你寫出很了不起的東西時，卻沒有人可以分享這種情緒，那種難以排解的寂寞，卻又偏偏，沒辦法立刻po出自己的作品，只能憋著直到快要爆炸，死盼著結束這煎熬的那天來臨。
這實在，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或許，我是個太過自大，表現欲太過強烈的人，所以才會有這麼誇張的想法吧！』

妤槿喝了口水，坐在辦公桌前，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然後才因為想起主管就在附近，而趕忙無意義的假咳了一下，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其實，明明就很懂。
根本，都知道他要什麼了，卻只是因為不夠信任自己，裹足不前。
這泰半，與她那很極端，或者該說是不良的成長方式有關吧！

拿起手機，她打起了簡訊，卻很快放棄然後收起了手機。
還是，有些地方分外彆扭。
自己，果然是不管他如何強調，都沒辦法好好當個正常一點的女生。

不過......。
她簡短的留下了一行字的回應，然後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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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暖晨」的一個早晨。
那天，是書臨和妤槿剛開始交往的第二個星期。

「其實，我之前和一個女生交往過。」
「喔。」妤槿咬著法式土司夾起士，根本毫不意外。
「我總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書臨用著很難得的正經語調說著。

「嗯，謝謝你，果然你真的很了解我。」妤槿微笑道，「我可以問你，你們的事嗎？」
「例如什麼？」
「你一直不肯出書，是不是跟她有關？」妤槿原來打算調整語調，或者放慢速度，卻發覺那樣子根本沒辦法把話說好，於是最後還是下定決心，用原本的方式問這句話。

書臨放下了手中的摩卡，輕輕的笑了。
真不愧是，自己為了她，而願意好好清理身邊空位的女孩。

「那是我高一上學期的事，班上要交網頁設計的作業。」
妤槿點點頭，耐心等待，明白這不是回答「我也是耶，那時候做了一個介紹動漫畫『幽遊白書』的個人網頁」這種話的時候。

「很難說得上為什麼，閱讀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我很快被她網頁上放著的短篇小說吸引。」書臨淡淡笑了，妤槿看得出來，那是一段雖然稱不上美麗，但很可愛的記憶，「然後，我也因此申請了一個免費空間，甚至開始創作。」
「太積極了吧！」
「不，我想一開始，自己對她的情緒應該不算是喜歡，只是很莫名的想那麼做。」
「很難相信耶，你也有這種一時衝動的時候。」妤槿笑了起來。
不過，大概會與自己交往，也算是那一時衝動的一種展現吧！

「是啊，回頭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也真的蠻白痴的。」書臨苦笑道，喝了一口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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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話，我想和你一起養一隻，只會吃鉛字的貓咪，不然我會過敏。
緋綾』

看見妤槿的回應，書臨在沙發上大笑了起來。
這種話，真虧她想得到。

書臨看了一下電腦上的時間，拿起了一旁的手機，撥給了妤槿。

「喂？」
「馬麻，我可不可以跟大家展示一下我們的貓咪？」
「對不起，您撥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查明之後再撥，謝謝。」
「你這是哪邊的老梗啊！」書臨苦笑著，「而且手機不是這樣講得吧？」
「也不想想是誰開的白痴的頭。」

「妤槿，我是認真的喔！」
「連受精卵都還沒出現好不好。」
「那，以那個為前提。」書臨道，語氣與其說是強橫，倒不如說是有些懇求。
「再說啦！」

「那，你來想吧，貓咪的樣子。」
「我先聲明，我沒寫過，你最好抱定了這是一部大爛作的打算。」妤槿淡淡說著。
「才不會咧，我那麼強。」
「......我掛電話了喔！」
「好啦好啦！」

「書臨。」
「嗯？」
「如果貓咪小寶寶變畸形兒怎麼辦？」
「不管怎樣的小貓咪，都是我們兩個的寶貝，我保證。」書臨微笑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