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三部 No. 2 第四章 by 琉香

第四章   太過小心，反而會大舌頭   by 琉香

「那麼，云惟先生的傷勢還好吧？」Tencure一聽完邑嫻明顯越來越生氣的說明，於是開口關心著。
「雖然走起路來還多少有點痛，不過傷口已經結痂了。」
「還說，你明明有帶醫療用的符咒，卻只顧著止血，結果後來傷口發炎，還因此發高燒，實在讓人有夠火大的。」邑嫻說著，好像想到當時的場景，再度憤怒了起來。
「可是我現在沒事了嘛！」云惟無奈的說著。

「那麼，美麗石是那個女孩要的？」
「嗯，在邑嫻來了之後，她就正式提出委託。」
「我是想反正云惟這笨蛋把自己的腳搞成這個樣子，我們也接不了什麼大案子，加上真的覺得那個女孩很可憐，所以就接下來了。」邑嫻嘆了口氣，又順道瞪了云惟一眼。

「我都已經道過歉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氣消啊！」
「云惟先生，抱歉讓我插一句話，你讓自己受傷，怎麼會跟邑嫻小姐道歉呢？」Tencure苦笑道。
「Tencure先生說得沒錯，我不高興的就是這個地方，云惟老是做事都不計後果，害我們擔心的要命。」
「但是，那種情況......。」云惟本來想說下去，卻因為不想讓幾天前相同的災難重複，而停下了嘴。

「話說回來，藉由言語發動的轉介咒術，可以說是很高段的能力呢！」不知道是為了轉移話題，還是有什麼話想說，Tencure又開始說了下去。
「啊，那是情急之下，莫名其妙成功的，之前在爸爸那邊學的時候，每次都用得亂七八糟。」云惟搔了搔頭。
Tencure笑了笑，卻沒有說破的打算。
「可是，師父沒有教過我......。」邑嫻嘆了口氣，表情有點複雜。

「啊，我們說話都偏離重點了吧，總之，關於美麗石，Tencure先生你有什麼線索？」
「這種東西，我連聽過都沒有，只怕真的需要借助Drunky先生的力量了。」
「......這樣啊！」云惟嘆了口氣，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說下去的話，恐怕就會不小心洩漏那些不安了吧！

「那就沒辦法了。」邑嫻用叉子捲起最後一口麵條，然後站了起來。
「邑嫻，我看你先走吧，我還想再喝杯咖啡。」看著一邊的空杯子，云惟淡淡說著。
「既然都是除夕了，要不要帶點什麼回去給師母還有云思？」像是想起什麼，邑嫻提議道。
「嗯，說得也是。」云惟輕笑道，然後跟邑嫻揮手道別。

「哎呀，對你的搭檔還真是保護過度呢，云惟小弟。」隨著邑嫻前腳離開「None」，Granchin已經一屁股坐在云惟身旁。
云惟瞪了他一眼，卻沒有理會的意思。

「云惟先生，你還有事情要問我嗎？」Tencure理解他特意留下的用意，所以開口問道。
不，就算不明白理由，邑嫻心裡多少也有察覺，只是不想要探究而已。
說起來，云惟從前合作時就有這個毛病，邑嫻其實也應該習慣了，只是會不禁擔心起來。

「Tencure先生，我想再買一個情報。」云惟苦笑道。
「嗯，請問吧！」
「可以告訴我，關於Choyass一族的詳細資料嗎？」云惟才剛問完，Tencure的表情雖然沒變化，原本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神，卻瞬間嚴肅很多。
云惟苦笑起來，看來，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在靈域偵探專用的情報站、酒吧裡可以蒐集到的資料太少，他只能就靈域偵探作為依據的通緝犯排行榜分布，去推測這種種族的存在。
單是前十名就有兩個Choyass族的妖怪，而前五十名是二十一，前百名則是四十個，已將近一半。
而犯罪事項，幾乎與殺人有關，尤其是靈域偵探。
所以，雖然有些武斷，云惟卻覺得，一定是某些靈域偵探在這支種族身上做了什麼事，他們才會像面對仇人一樣，毫不猶豫的報復。

「這是你們委託人的種族嗎？」
「是的。」
「說起來，你早上有遇到昭晞跟Drunky，怎麼不順便問一問啊？又不用錢。」Granchin輕笑道。
「我可不想欠『反靈域偵探協會』的人情。」
「唉唉，云惟小弟，不覺得你只是在拒絕承認嗎？」掠過云惟刻意使用的那個饒舌稱呼，Granchin臉上仍掛著笑。
「承認什麼？」
「承認自己也是認同我們，承認你的保持距離只不過是恐懼越陷越深而已。」Granchin繼續和善的笑著，卻讓云惟不悅地瞪著他。
「別胡扯了！」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的跟我們執行一次任務，這樣子，不就可以確認你那不知道要向誰傾訴的矛盾情緒了嗎？」Granchin笑著下了椅子，回到了先前他待的位子。

而Tencure嘆了口氣，取了云惟的咖啡杯，轉身替他倒滿。
「我還是告訴你，關於Choyass的詳細情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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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閱讀的模樣，那平靜而專注的神情，讓爬上大樹的女孩，感覺有些羞怯。
她覺得自己打擾了對方，而有些著急的想躲藏起來。
可是，讀著書的女孩，卻像是沒注意到她的出現似的，連一個動靜都沒有。
女孩於是不躲了，既然對方沒有顯露介意，但她還是不想造成任何干擾，所以倒也沒靠近正在讀書的女孩，只是坐在大樹枝上頭，晃著小腳以及吹風。

不知不覺，天黑了。
或許是閱讀變得困難，本來在讀書的女孩，終於很不情願的合起了書。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讀書？」女孩突然抬頭，燦爛地笑了。
「我......。」被突如其來地丟了個問題，女孩根本答不出來。
「我叫做Chass，你呢？」
「......Farsity。」女孩囁嚅著。
「風嗎？」
「風？」
「你的名字在Choyass語裡頭，有風的意思。」自稱Chass的女孩微笑道。
「真的嗎？」名字裡有風的意思的女孩笑了，感覺好像得到了讚美。

「我每天從早上十一點之後，就會在這邊看書。」Chass輕笑，將書收進側揹的小布包，俐落地開始往下翻。
「Chass......。」Farsity怯怯的，原本想繼續說話，卻讓風聲給吞沒。

「再見。」雖然遠了，但Chass突然往上扔來的話語，卻又讓Farsity笑了。
意思是，明天她還可以來找Chass。
帶著幾分甜蜜，Farsity又在那邊盪著雙腳好一陣子，才心滿意足的翻身下樹。

※※※※※※※※※※

「昭晞，這樣不要緊嗎？」邑嫻轉頭看他，表情帶著點憂慮。
「不是由我的口中說出來，就無所謂。」昭晞微笑道。
雖然也是經過了點時間，但昭晞並沒有對邑嫻以及云思隱瞞自己能力的打算。
云惟當然也是經過了一番考量，才說出口的。

「可是，哥跟昭晞先生，到底是什麼時候......？」
「我說云思小弟，難道你到現在還弄不懂，我們這個難搞的會長大人，為什麼會巴著你哥哥不放嗎？」Granchin笑著回答，卻讓昭晞白了一眼。
用著「沒必要這樣兇我吧！」的無辜表情，他拿起桌上的餅乾吃了起來。
「這個，我也很好奇。而且我記得，師父沒有教過云惟感應心靈一類的咒術。」邑嫻道。
「並不是沒有，是哥哥不想學。」
「云思！」

「有什麼關係嘛！」Granchin一點也不在乎事情變得混亂，只是笑著看了云惟一眼。
「為什麼？」邑嫻的表情有點驚訝，因為關於這件事，她是第一次聽見。
那類咒術，確實學習起來有相當難度，就算是現在，她也只能使用最簡單的部份，所以她一直以為云惟是因為惰性而不肯學習。

「我猜，是Phien對於感應別人心靈有罪惡感吧！」昭晞苦笑道，然後因為不小心叫了云惟在「解靈」中的化名，而讓邑嫻用帶著什麼的眼神望了一眼。
至於云思，因為明白這個當初由昭晞命名的名字，對這二人的重要性，對於邑嫻的反應，只是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
儘管行事作風狀似粗枝大葉，云惟其實擁有一顆比任何人都還要細膩的心靈，如果要讓邑嫻明白，不，應該說倘若邑嫻可以理解，他們倆的關係便不會這麼難處理了。

「不過，昭晞的問題不只是這個，雖然一般的部份是可以，但關於預言的那些『思考』，不管我們怎麼努力，都辦不到。」或許是終於看夠了好戲，Granchin總算說了點像樣的話，可是語氣卻還帶著些勉為其難。
「就連Drunky先生、Granchin先生，還有爸爸都是？」這回開口的是云惟，好像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
「對啊！所以，雖然看不出來，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思考被你猜到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們的會長大人有多興奮。」
「Granchin，你也閒扯夠了吧！」昭晞嘆了口氣，對於自己的副手表情還是相當無奈。

「猜......嗎？」邑嫻看了云惟一眼，還想說些什麼，卻讓云思伸手打斷了。
「抱歉，我們好像又不小心離題了。」云思苦笑起來。
可是，云惟很確定，他剛才的提醒，帶著些故意的性質，卻不太明白弟弟的想法。

「說得也是，那麼，現在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處理呢？」昭晞道。
「或者，這種時候，我們兩個外人不應該插手？」
「不，這個案子無所謂，更何況而森先生也是我們的前輩。」邑嫻苦笑道。
雖然不贊同「解靈」做法，但她也沒有強烈到非排斥不可的地步。

「那麼，我說句苛刻的話，以『解靈』會長的立場，我當然不希望你們前去冒險，不過，以不能洩露預言的原則，我當然也不能出言阻止。」
「師父的意思是，希望你們兩個慎重考慮。」云惟苦笑道，然後在剛說完話時，反射性地遮住了嘴。
「算了，我已經覺得無所謂了。」邑嫻苦笑道。
云思看著二人，輕輕的笑了，還記得第一次，云惟不小心在她面前用「師父」叫昭晞的時候，因為當時邑嫻對於昭晞的氣憤未消，自然反應特別強烈。
怎麼樣，也算是有點進步了，是吧？

「那麼，你們的想法呢？」Granchin問道。
「就算危險，還是有嘗試必要。」邑嫻道。
「如果完全沒辦法妥協的話，先聲明，我不是要跟你吵架的。你們可以，先等我身體復原嗎？」
「哥，你又來了！」
「云惟，你先說完。」邑嫻嘆了口氣，然後轉向云惟。

至於云惟，則是先深吸口氣，像打算好好整理思緒，以免真的又吵起架來似的，然後，才緩緩開口。
「邑嫻，你還記得Farsity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