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之泉》序篇 第十四章 by 優加

第十四章   結論

「大長老！」文應才踏出芋萱房門，藺結便走了過去，讓文應不禁露出苦笑。
還真是難得，看到他露出如此緊張的表情。
「他大概短時間內還不會醒，但就我看來，這次的量是比八年前的節制了許多，所以他終究可以熬過去的。」
「......那就好。」
「加新安，我們單獨談談吧，反正法恩茲那裡有非迦淇顧著。」
「那去我房裡吧！」

「請問......。」儘管有些猶豫，洛帆還是開口望向文應。
「你們想進去就進去吧。」藺結道。
「是，謝謝大人。」臨傅先一步說道，然後便快速開門入內。
洛帆儘管變得遲疑，卻也跟著進入房內。

「加新安，我們走吧！」
「是。」


「我猜，你跟我一樣，並不相信芋萱的說法。」在藺結房內椅上落座後，文應說道。
「不過，如果是要給長老會一個交待，確實是相當合理。」
而且，芋萱大概也猜到了，即使不會相信，但做到這種程度，他們就不會再試圖去探究。

「那不是我需要頭痛的事。」文應輕輕嘆了口氣，「也許你無法相信，對我來說，只要下毒的人不是你就好了。」
「......就算讓別人懷疑你都無所謂？」
「藺結，我不知道父親到底給了你和你的母親怎樣的傷害，但我很希望，能夠代替父親彌補這一切。」
「結果那個人，到最後還是不肯在親生兒子面前承認自己的錯誤，真是可笑。」
文應看著藺結，從他眼中清楚可以看見原本壓抑得太深的情感，而儘管想說什麼，卻因為自認拙於言辭，而沒有開口。

「放心吧，雖然對我來說那一切從來就不會過去，但那畢竟與你無關。」
「這麼說，我們之間的對立，可以稍微緩和了嗎？」
「都讓芋萱說成那樣，如果繼續下去，反倒顯得我很幼稚了。」藺結苦笑道。
「謝謝你。」
謝謝？
藺結看著文應，對於這個血緣關係上是自己兄長的人感到困惑。
或許這個人，遠比自己想像來得老實許多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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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解釋什麼，反正依法恩茲的個性，他大概也不會老實告訴你自己的打算。」
確認芋萱的狀況穩定後，文應才抬頭看著床邊一臉焦急的彗勤。

「請問大長老，我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
「你就陪著法恩茲直到他醒，然後繼續陪著他旅行，免得他又做什麼傻事。」
「可是......。」
「長老會那邊，就由加新安去說，反正只要法恩茲的目的達成，長老會就無法繼續執著在他身上。」
「非迦淇不明白......。」
「法恩茲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把『超特級魔法師法恩茲』弄髒，一個骯髒的魔法師，就算有再顯赫的功績，也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何況，當年也就有讓人懷疑的先例了，某些討厭他的長老們，不用太多證據就能夠被說服。」
「是，我明白了。」

「非迦淇，我並不打算待到他醒，反正等到他想，還是會聯絡我的。不過，請替我轉告一句『謝謝。』」
「是。」


感受到前方的動作，讓彗勤從睡眠狀態驚醒，然後與張開眼睛的芋萱相望，露出苦笑。
「他們......接受了嗎？」
「是的，大長老當天就離開了，而加新安大人則又留了三天才走。」彗勤說著，又補充道，「法恩茲大人你已經昏迷一週了。」
「有說什麼嗎？」
「加新安大人說他會把這裡發生的事情跟長老會報告，不過不會提臨傅的事，大長老則是在離開前跟臨傅談了很久，但沒提什麼，」彗勤邊替芋萱進行身體檢查，邊回答道，「另外，大長老要我轉告，『謝謝』，雖然我不太明白他指的是哪件事，但他好像很確定法恩茲大人你會知道似的。」

「芋萱，你醒了？」一旁的臨傅因為彗勤的聲音而醒來，旁邊的洛帆也是。
「這個時間應該還好，幫忙拿些好消化的食物過來吧！」彗勤扭頭道，另外一邊則用魔法進行治療。
臨傅點點頭，便離開了。
至於洛帆則站著，表情像在生氣一樣。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蠢事！」在芋萱正好奇她的表情時，她突然罵了出來。
「我沒有打算自殺，那只是種手段。」
「別開玩笑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啊！」
「洛帆，你冷靜一點。」彗勤被她的反應嚇到。

「我聽加新安大人說了，雖然也只是片斷，不過，為什麼你非得用這種方式嚇人！」
「我並不認為，法恩茲大人打算嚇誰，他的行動當然都是認真的，不過不是認真的想死，如果說他想殺死誰，那恐怕也只有『法恩茲』罷了！」彗勤苦笑道。

「你會擔心我，是因為我是法恩茲，對吧？」
「我......。」
「很抱歉，真正的『法恩茲』，是個充滿缺陷的膽小鬼，所以無論如何都想逃離南結。」
「芋萱，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變得這麼消極。的確，我開始對你有好感，是因為你是法恩茲，不過，那不是因為『法恩茲』是超特級魔法師，而是我一直都很崇拜這位魔法師，就算拿掉這個頭銜，你還是我當初以為目標的那個偉大的魔法師，這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芋萱帶著點驚訝與困惑地看著洛帆，卻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只是露出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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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大概是因為，我希望能將南結，變成一個讓法恩茲想要回來的地方吧！』


馬車裡頭，文應與藺結相鄰而坐。
他們打算到下一個城鎮就分開，畢竟，一道回南結的話有些奇怪。

「加新安，你打算怎麼處理葛臨傅的事？」
「我跟非迦淇說了，會當成是誤傳，反正就目前他所做的事情看來，的確沒帶來太大的傷害，而且據說，他不收窮人的錢，還算是個很有原則的騙子。」藺結道，「但我有些意外，大長老竟然親自找他談，依他懦弱的個性，大概嚇個半死吧！」
「雖然這件事情我不能管，但是，我還是想以自己的方式進行判斷。」文應苦笑道。

藺結從文應的語氣中，聽得出來他有所隱瞞，卻因為弄不懂原因，而決定不再追究。
反正，他們彼此很少深談。

「藺結，你知道『法恩茲』這名字，在古魔法語中的意思嗎？」
「我記得，是『溫柔之泉』。」
「但是，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意思，『記得溫柔』。」
「這麼解釋的話，感覺上便是另一個涵義了。」

「不過，父親給芋萱命名的時候，應該是想著那個一般的解釋。」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二十九年前，父親將同樣一個名號，頒給了另外一個年僅八歲的天才魔法師，他是父親最小的師弟，換句話說，那位法恩茲，也是我們的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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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萱醒來的三天後，體力已恢復到可以坐起身來，但因為彗勤不太放心，還是不讓他下床。
這幾天的三餐，他也就只能在床上解決。
不過，因為身體還很虛弱，似乎也沒什麼食慾。

「所以，你打算繼續跟著我？」晚餐後，芋萱問道。
「昨天晚上，我也跟長老會聯絡了，他們看起來是總算死心了，但並不反對我跟著大人你。」
「竟然沒要順道剝奪我的魔法師資格，真是可惜。」
「法恩茲大人！」

「彗勤，我之前說過，這一切結束後，會告訴你真相，不過，總覺得我還是說不出口。」
「不要緊，大人想說再說就好。」

「對了，接下來你有想去什麼地方嗎？」
「並沒有特別的目標，大人呢？」
「我聽二師兄說，固可大人在大師兄繼任大長老之後，就找了座山隱居了。」
「嗯，那時候因為有點突然，讓我還蠻意外的。」

「彗勤，我們去拜訪固可大人吧，畢竟以前他這麼照顧我。」
「好。」不知道為什麼，彗勤總覺得芋萱的眼神中帶著些什麼，但因為弄不懂，於是內心隱隱不安了起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