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八部 No.2 第九章 by 優加 & 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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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監視或監聽設備，對靈能力的感應卻很靈敏，所以，不要做多餘的事，想要什麼資料就另外申請，懶得申請的就設法記住。」敏徵道。

「嗯。」筑顏點點頭，然後抬頭看著眼前數量龐大的檔案櫃，皺了皺眉。

「很壯觀吧，除非必要，我根本就懶得來這裡找資料。」

「敏徵先生，這裡有什麼分類的方法嗎？」

「沒有，只有按照年代分，所以要找資料，只能憑運氣。」

「唔......。」

「你想放棄了嗎？」

「不，反正又還沒開始找。」

「你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什麼地方不一樣？」

「總覺得你應該是個更單純的孩子，但卻比我想像的還要成熟。」

「梓渭哥說了我什麼嗎？」

「也不能算是什麼，那孩子不太提你們工作的事，不過我可以感覺得出來，當你的經紀人，讓他很快樂。」

筑顏對於敏徵的話露出苦笑，卻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因為敏徵不常在家，在離家前，他們只有見過幾次面，所以筑顏對敏徵多少有些陌生。而且大概是直覺吧，筑顏一直覺得敏徵儘管外表和善又好相處，卻其實沒有表面看來那麼簡單，不管是實力或者能力，應該都相當厲害才是。

證據就是，梓渭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梓渭哥很保護我，應該說，太保護我了。」

「那是梓渭自己的選擇。」

「可是梓渭哥的身體，根本不應該......。」

「梓渭跟你說過嗎，他離開機動隊的原因？」

「......嗯。」

「我一直以為，那孩子永遠都沒辦法說出來。」

筑顏還記得，梓渭說出那些事情時的神情。

儘管平靜依舊，但他就是知道，梓渭努力的在抵抗以及忍耐著什麼。

或許，身為讓梓渭遭遇那些事情的人，對於是否該繼續放任他不管，敏徵也相當掙扎，但筑顏感到無法理解，為什麼他會願意讓梓渭跟著自己冒險。

就算梓渭真的喜歡這樣，他還是無法接受。

只是，即使不是在這種地點，筑顏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敏徵討論這種事。何況，筑顏很清楚，他其實只是希望有個人可以阻止梓渭，以緩解他那無法消除的罪惡感。

「所以呢，你想找什麼？」大概是看筑顏沒意思繼續交談，於是敏徵又開口說道。

「不知道，可能跟襲擊靈域偵探有關，而且，有明確的委託人以及指定事件。」

「時間呢？」

「不會太遠，不然我應該沒機會看到。」

「那就先從今年開始，找不到再找去年。」敏徵微笑說著，指了指正前方的大櫃子。

※※※※※※※※※※

「所以呢，有什麼收獲？」同樣是早餐時間，不過今天的早餐是筑顏準備的。

昨天筑顏一直在檔案櫃待到凌晨，回來時梓渭已經睡了，所以兩人沒機會討論。

大概是經過上次在昭晞墓前的對話，梓渭多少收斂了點，起碼，不會再亂熬夜了。

「找是找到了。」

「嗯？」

「不過，我對姊夫有點過意不去，明明是我的案子，卻讓他跟我待在那邊到這麼晚。」

「舅舅你不是一直說，秦家人對於家人很重視嗎？所以這根本不要緊。」

「那是對峰因哥說的。」

「所以舅舅你不是這麼想嗎？」

「也不是......。」筑顏因為梓渭的話露出苦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爸爸他沒有你想的這麼溫柔喔，我也看過他對於討厭的傢伙大發雷霆，會想幫你忙，除了因為你是家人，也是因為真的喜歡你吧！」

「可是......。」

「雖然我們父子不太像啦，不過，喜好倒是蠻像的，所以我喜歡舅舅，爸爸也會喜歡你。」梓渭喝下一口湯，微笑說道，「不講這個了，所以找到了什麼？」

「梓渭哥，你聽過『Lincker』嗎？」

※※※※※※※※※※

「線索太好找了，總讓人覺得有點奇怪。」芷心的目光從手邊的文件上挪開，然後才不悅地瞪向隔壁桌的筑顏。

今天，只有筑顏在，郁檀則留在靈委會代替他處理文件，當然，這件事沒必要告知他們，也沒人詢問。

「不過，你們應該還是想去吧？」峰因道。

「如果是陷阱，起碼還有一部份是真的。」芷心苦笑道。

「峰因哥，你有什麼建議嗎？」

「也不能完全說是沒有啦！」

「秦峰因！」

「筵翔、芷心，你們相信委託人嗎？」

「委託人的反應很合理，只不過，老婆那邊有點奇怪。」筵翔道。

「我在事後回想也有這種感覺，可是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芷心道。

「那麼，以不能相信委託人為前提，你們出任務，還要一起去嗎？」

「那當然，我們之前都是這樣子合作過來的。」芷心道。

「說的也是。」峰因微笑，目光滑向一旁的筑顏，「楊筑顏先生，你應該不會打算一直跟著我們下去吧？」

「我一開始不就說過了嗎？」筑顏笑著轉向他們，但沒有從座位上站起，「噢，對了，這件事我也已經跟重毅先生報備過了。」

「靈委會對他施壓的話，他當然也只能夠說好吧！」芷心瞪著他道。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芷心小姐，儘管那是在我還是幹部候補時候的事，但就我所知，重毅先生當年可是不惜跟家人鬧翻，甚至賠上自己的幹部頭銜，也要保護秦峰因呢！竟然會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妖怪做到這種程度，想起來還真是不可思議。」

「你！」

「芷心，冷靜點。」筵翔安撫著她，然後轉向筑顏，「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不過，我們是不會因為有人在旁邊看好戲，就大意地亂了方寸的。」

「請放心吧，如果二位有個三長兩短，也會造成我的困擾的，還請你們小心謹慎，不要落入圈套了喔！」

「就我看來，也只有靈委會打算給我們設圈套吧！」芷心冷冷道。

「奇怪了，如果不是我誤會了，剛才芷心小姐好像有提到『陷阱』之類的關鍵字，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那只是假設，何況我們也不會那麼大意，別把別人都當成笨蛋！」

真是越來越亂七八糟了！

峰因雖然表情沒有變化，內心卻感到無奈，只是以他的立場來說，最好還是別在這時候開口為妙。

儘管跟芷心接觸不多，但筑顏似乎很懂得如何挑起她的怒火，只不過，就峰因看來，今天似乎不只是芷心，就連筑顏都有些不同以往，否則，平時就算假裝針對自己，筑顏也很少把重毅扯進來。

※※※※※※※※※※

「『Lincker』啊！怎麼好像很麻煩。」梓渭的語氣還是一樣不正經，不過手卻突然攪拌起早就拌勻了的鮮奶茶，讓筑顏露出苦笑。

「嗯，大概真的會有點麻煩。」

「不過，你不害怕吧！」

「梓渭哥你不就是因為知道我不會害怕，才打算接下來的嗎？」

「竟然說這這種話，舅舅你最近怎麼變了這麼多，真讓人受不了！」

「這次的案件中有兩個委託人，一男一女，但先前並沒留下明確的記錄，經過多手之後，連委託人都消失了。」

「是這樣沒錯，根本就從委託人，變成了委託單位，而且其實只是靈委會的面子問題罷了！」梓渭總算停下攪拌的動作，一口氣把剩餘的奶茶喝下。

「這個案子，不管怎樣都無法結案，頂多就是抓到其中幾個人，或者是妖怪。」

「也可能是人妖混血，對吧？」

「梓渭哥，你知道怎麼分辨人妖混血嗎？」

「平常是沒辦法啦，但在發動力量的時候就很簡單了，不管是靈力還是妖力，都會有一些破綻。」

「如果是死掉的呢？」

「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啊，我們有需要去處理屍體然後分類嗎？」

「對不起，我好像離題了。」筑顏苦笑，吃掉了剩下的荷包蛋。

「總之，只要舅舅你說想要我就接，然後，我們只需要留意不要被攻擊就好，雖然你都是在靈委會跟這裡兩頭跑，被攻擊的機率應該蠻低的。」

「可是，梓渭哥你......。」

「我應該說過，你擔心自己就好了。」

筑顏緊盯著梓渭的臉，好像想說什麼，但嘴巴開啟了又閉上。

沒事。起碼，不是這次有事。

這樣子的話，或許決定接下這個案子不要緊。

「舅舅，你看著我，是在使用你那個麻煩的能力嗎？」梓渭嘆了口氣，「不過，就算你知道沒事，還是會覺得害怕，對吧？」

「這是當然的，我能看見的就只有死亡，而就算受了重傷，只要不是死亡，我就不會知道。」近乎衝動的說出來，然後察覺自己的說法有多討厭，讓筑顏緊咬下唇。

「都說舅舅是小笨蛋了。」梓渭的表情變得柔和，摸了摸筑顏的頭，露出了笑，「那麼，我跟你保證，無論如何，我最多只會讓自己受輕傷。」

「但是，梓渭哥之前已經有太多次都......。」

「你保護好自己，我不用擔心你的話，就不會有事，所以我才要好好訓練你的結界能力。」

「嗯。」筑顏苦澀地點了點頭。

「所以，舅舅你的答案呢？」

「梓渭哥，請幫我接下這個案子。」筑顏道，眼神變得堅定許多。

※※※※※※※※※※

『臭小鬼，你還不解開！小心我殺了你！』

『無所謂，那是我死了也不會解除的結界，你們要殺就殺吧！』

梓渭張開雙眼，看見了趴在床邊睡著的悅凡而露出苦笑。

偶爾，會夢見那時的片段，即使他很努力忘記，但就是會想起來，尤其是在完全無法控制的夢境裡頭。於是，他會被不該存在的疼痛給痛醒，然後就失眠或者更糟。

關於那時的細節，他只跟筑顏說過，不過，這讓他感到有些後悔。

他實在不喜歡筑顏有那些不該有的誤會，雖然就筑顏的認知，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誤會。

「梓渭，你醒了！」悅凡突然抬起頭來，然後大概是手臂麻痺於是眉頭輕皺，讓他不禁笑了。

「真是的，你幹嘛不上來一起睡，弄得好像是我亂霸佔的你的床一樣。」

「還敢說，你突然昏倒，讓我那麼擔心！」悅凡輕捶著他抗議著，然後站了起來。

「悅凡，你要去哪？」

「梓泠姊說你醒了要通知她，所以我要去打電話。」

「你跟姊說了？」因為想到姊姊可能會有的反應，讓梓渭嘆了口氣。

「不然你待在我家的事，讓伯母誤會就不好了。」悅凡說著，走出了房間。

「媽知道嗎？」

「我說你住在筑顏那裡。」梓泠瞪了他一眼，但施咒的手沒有停下。

「如果媽問筑顏，穿幫了怎麼辦？」

「我待會就去筑顏那裡跟他說一聲，不過我想他應該知道怎麼處理這種狀況。」

「姊，你別告訴筑顏。」

「為什麼？」

「啊，你專心點啦，都弄錯了！」

「梓渭，你發作是因為筑顏嗎？」

「姊，你還記得以前有一次，因為我太不小心讓筑顏受傷，結果被你跟媽罵到臭頭的案子嗎？」

「嗯，畢竟也只有那麼一次。」

梓泠記得那個時候，筑顏因為受傷的關係而休養了一周才能下床。至於梓渭，因為只有手臂跟大腿受傷，而且看起來沒什麼大礙，所以自然受到她們母女的責難。

只不過，如今回想，說不定不是那個樣子。

依梓渭的個性，就算動不了，也不會在她們面前表現出來，而且，對於這件事的自責，也絕對不是如同表面上那樣平淡。

何況那件事，並不只是因為她們罵一罵，然後就結束。

「這次峰因的老闆們接的案子，好像跟那個組織有關。」

「筑顏不要緊吧？」

「依他的狀況，應該是不會直接插手，而且跟重毅舅舅談過，必要時候，機動隊跟『解靈』都會插手，大概是不要緊。」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會......？」

「一開始我只是想起那件事，然後就開始失眠，後來才發現事情變得更複雜，可是筑顏大概自己也很混亂，何況這是靈委會那邊的事，當然更不可能跟我講。」

「......。」

「姊，你那個表情應該是『看不出來你這麼沒用』的意思吧，啊啊，真讓人生氣。」

「別再耍寶了！」梓泠停止施術，然後又瞪了他一眼。

「總之，你是可以去看一下筑顏，不過別講我的事，他現在心情已經夠糟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