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揭露
因為感覺到白唯軒的氣，梓渭與敏徵使用結界離開，然後回到敏徵在靈委會的辦公室。
他們並未聽見詣筠和岳芹在墓園內的對話，不過，單是聽到在外頭的那段，就夠讓梓渭感到震驚了。
「爸爸你希望我看到的，是詣筠的部份，還是諾筠的？」
「諾筠有她的理由，但詣筠那邊，就是你當師父的不對了。」敏徵說著，旋即露出苦笑，「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因為這種原因而責備你，何況，我也是個差勁的父親。」
「爸爸，你認為我該怎麼做？」
「你還沒完全相信，對吧！」
「畢竟，這實在太荒唐了。」
「既然這樣，找個時間點，用比較安全的方式確認吧，例如說，去『解靈』開會的時候。」
「那根本就不安全。」
「如果你打算一直保護詣筠，一開始就不該讓他進靈委會。」
「......或許是吧！」
「你自己決定吧，在你說破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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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楠，待會的調查，你去吧！」
「咦？可是今天我不是要跟舅舅去『解靈』開會？」虞楠顯得有些困惑。
雖然虞楠對妖怪沒什麼好感，妖怪通用語也只是能進行普通對話的程度，但對於去「解靈」開會的事情，將其視為一個「工作」或是「任務」的想法，遠遠勝過本身的好惡。
「這個調查也很重要。」
「是......。」
該不會，梓渭還在對於自己先前的擅自行動生氣吧？
他確實對岳芹很反感，並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人妖混血而已。
「這樣的話，梓渭哥要自己去嗎？」與燕問道。
「我想帶詣筠去，只有我去的話也太失禮了。」
「可是詣筠......。」
「反正也讓他知道了一些Lorph的事，而且他不懂妖怪通用語，大概不要緊。」梓渭說道，然後注意到了當自己提及兒子時，虞楠臉中閃現的表情。
那大概，是嫉妒吧！
梓渭忍不住在內心苦笑。
虞楠是很出色沒錯，但某些部份還是有著這個年紀的孩子氣。不過，會如此介意詣筠，會不會是，他已經先自己這個父親，隱約感覺到詣筠的特別了呢？
不過，即使聽見那日他與岳芹的交談，也聽父親說了一些，但一直到現在，梓渭還是不那麼確定這一切是真的。並非覺得自己不會犯錯，畢竟，梓渭對自己的一切判斷，並不如外界所以為的如此充滿自信，但這二十年來，他確實從未對兒子改觀。
所以，雖然可能沒太大幫助，還是先從簡單的開始吧！
「你們好，我是靈委會長卓梓渭，這是我的助手，卓詣筠。」在帶自己踏入「The Bowl」之後，父親盡可能讓詣筠站在視線所及之處，然後介紹的時候，也用這種十分正式的職稱。
不過，詣筠也注意到，在聽見自己的名字時，幾個看起來像是靈域偵探的「解靈」成員們，露出了一些特別的表情。
說的也是，只要是靈域偵探，尤其是對靈委會動態持續關注的「解靈」，不太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事。
他們很快對話起來，而連詣筠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他全部都聽得懂。
雖然若是要開口說，大概會不怎麼標準吧！
部份妖怪成員的眼神帶著明顯敵意，這並不讓詣筠感到意外。
只是，明明是在討論正事，他們卻還在私下用其他妖怪語言交談，實在讓人有些生氣。
「喂！那個沒見過的小鬼，該不會就是卓梓渭那個沒用的兒子吧！」
「但一點都不像啊！靈能也弱。」
「畢竟他老婆只是個能力普通的特約偵探嘛！」
聽見那兩個妖怪無端批評母親，讓詣筠忍不住右拳緊握，卻因為必須假裝聽不懂，而非常努力的不讓太多情緒顯露在臉上。
不過，儘管聽著他們的對話，但詣筠並未聽漏目前的討論內容。
雖然，其實根本沒什麼重點。
好奇怪，「解靈」是這樣的組織嗎？
或者，是自己誤會了呢？
腦內胡思亂想著，他懷疑自己的表情應該很呆滯，於是勉強露出像在專心聽話的表情，卻忽然覺得這種偽裝可能不太好，而陷入了苦惱之中。
他的視線不其然與副會長韋兆祺對上──儘管對方對自己大概沒印象，但不管是父親那邊或者郁檀那裡，詣筠都見過他──，然後因為察覺對方竟然在觀察自己，而感到有些困惑。
就詣筠所知，兆祺雖然在靈域偵探的任務上沒太厲害的事蹟，但卻是個十分出色的靈域偵探經紀人，目前與妻子共同經營一間靈域偵探事務所「Yasha」，跟靈委會關係還算不錯。
但不管怎樣，對這個優秀的靈域偵探經紀人來說，不論身為助手或者靈域偵探，自己都遠遠不合格吧！
詣筠在內心嘆了口氣，然後因為留意到討論總算觸及重點，而感到更加困惑。
「有什麼感想嗎？」坐著父親的車子回靈委會路上，父親忽然這麼問道。
詣筠望著窗外，因為方才哭過而感到有些尷尬，當然更尷尬的，是剛剛短短一小時內發生的一連串事情。
「咦？」他並沒有在發呆，或者說，詣筠其實很少發呆，就算再怎麼放任自己胡思亂想，還是可以將一定的關注力放在某些事情上，或者接收某些外界訊息，當然，對於氣息的感應也不會太含糊。
「關於『解靈』。」
「我的感想嗎？」詣筠內心閃過那段無聊的批評，但當然明白父親不是在問這個。
「你既然聽得懂，也多少記得剛才的討論吧！」
別說是「多少記得」，要詣筠現在馬上轉為文字記錄也沒問題，不過，這跟父親的問題當然沒關係。
「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我還以為，『解靈』會是更團結的組織......，」詣筠道，然後因為發覺自己說得太多，而反射性停了下來，「對不起。」
「別一直道歉，是我問你的。」梓渭忍不住苦笑，「他們是有不少問題，不過，現在算是勉強維持著平衡吧！」
「所以，詔塘先生雖然看起來像是地下會長，其實很尊重Minst先生嗎？」
「筑顏舅舅當年對詔塘先生說了一些話，所以才有這樣子的發展，否則現在會長也許已經是詔塘先生。或者說，詔塘先生本來是對Minst先生有些誤會，雖然我不覺得那是什麼誤會。」
「爸爸你，不怎麼喜歡Minst先生，而且跟他的能力沒有關係，是嗎？」詣筠道，然後再度忍不住道歉。
「就說別一直道歉了。」梓渭嘆了口氣，「那是私事，我確實對他有些偏見，但以『解靈』會長來說，我覺得他確實有資格擔任。」
不過，明明就已經在公事上隱藏這份情緒，沒料到還是被詣筠發現，這讓梓渭忍不住有些意外。
「詣筠，你應該是打算繼續保持現狀吧！」調整思緒後，梓渭再度開口道。
「是的，而且這其實也沒什麼差別啊！」
並非沒有差別。
梓渭儘管想說出反對的意見，但想到近來虞楠的幼稚態度，忽然覺得暫時維持現狀也沒什麼不好。
雖然他並不喜歡這樣。
因為，他其實期望有個能夠負責內勤的助手一陣子了。
原本他曾經希望這個人是沉穩而做事有條理的虞柳，無奈基於對弟弟的微妙心態，讓他根本不想待在靈委會內。
「爸爸......。」
「看來也只能暫時這樣了，不過，我還有其他任務要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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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燕，那間空屋的情況怎麼樣？」梓渭的目光與坐在沙發上的唯軒和岳芹交接，但沒把心緒透露在語氣中，僅是公式化的向手機那頭問道。
『因為反應夠快，加上被白唯軒阻撓，所以收穫不算太差，不過，有點麻煩。』
與燕簡單交代讓岳芹用束縛咒綑綁的兩名人妖混血女孩的狀況，讓這頭的梓渭忍不住皺眉。
「......我知道了。」
『梓渭哥，你想顏岳芹可以幫忙嗎？』
「我會問問看。」掛掉手機，梓渭忍不住在內心嘆氣，然後原本打算開口，卻因為前方的門被Pheb打開，而向前踏了一步。
「還真是到了極限的狀態，都不知道該用謹慎還是亂來評論了。」在梓渭開口詢問前，Pheb已先行回答。
「詣筠他......大概什麼時候會醒？」
「我不清楚他的體力，但應該是再幾個小時吧！」
「待會，可以讓我陪著他嗎？」
「以醫生的立場來說我是想說不行，但反正你本來就不怎麼聽我的話，所以，隨便你吧！」Pheb冷冷說著，然後走向沙發。
「岳芹，你有跟那兩個女孩對話嗎？」開門前，梓渭轉頭看向岳芹。
「她們都能進去了，應該起碼會說人類的語言吧！雖然她們也說了我沒聽過的妖怪語言。」
「......果然是這樣嗎？」
「就算岳芹聽得懂，也不可能讓她因此踏入靈委會吧！」唯軒冷冷說道。
「我也不會同意。」
「爺爺！」岳芹嘆了口氣，也接著瞪了唯軒一眼。
「反正這些如果現在不成立，所以，在詣筠醒來之後，我就不會繼續打擾了。」
「梓渭先生，對於唯軒的出現，他們果然很火大吧！」岳芹道。
「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很感謝你所做的，唯軒先生，詣筠的事情也是。」
「不，沒有他的話，我根本無法出現在那裡，會把他帶來這邊，也只是想還個人情而已。」或許是梓渭的態度很客氣，讓唯軒的姿態也跟著軟化下來。
「對我來說可是個大麻煩！」
「爺爺，如果唯軒沒有出現，我現在可能會累個半死，你好歹也感謝一下詣筠吧！」
「我是不討厭那小鬼，畢竟他比他的父親可愛多了，也比較聽話。」
「我不是在說這個啦！」岳芹一臉頭痛的說著，然後好像才想起梓渭本來是要進房間的，「梓渭先生，你就別管爺爺了，先去陪詣筠吧！」
「謝謝你。」梓渭說完，就打開房門，踏入室內。
張開雙眼，詣筠覺得還有點想睡，然後因為父親的氣味，而反射性坐了起來。
「早安。」
「咦？早、早安，爸爸。」
「因為不好跟你奶奶解釋，所以只好跟Pheb醫生借了房間。」因為詣筠開始轉頭，於是梓渭接著說道。
一旁有個CD櫃，裡面有一堆專輯，還有幾把吉他，以及一些看起來像是女性才會有的裝飾，看起來是個有主人的房間。
這麼說來，好像聽說岳芹的母親是個音樂製作人。
「......對不起。」
「詣筠，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我又搞砸了，而且還亂用符咒把自己搞成這樣，應該是唯軒先生把我帶過來的吧？」
「我就是知道你可能會用符咒，才給你看全部的咒型的，而且，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不見得可以抓到這麼多Lorph的成員。」
「爸爸應該很難解釋吧，跟與燕叔叔。」
「算是蒙混過去了，不過，我們有了新的難題。」梓渭苦笑道。
「難題？」
「不管我們怎麼提問，那二個人妖混血的女孩，一律用沒人聽得懂的語言回應，而且，稍早我也確認了，那就連岳芹也聽不懂。」
「心靈感應之纇的靈能力也不行嗎？」雖然詣筠沒用過，但記得書上寫過，那比較類似於感覺想法，所以跟語言無關。
「雖然沒問過與燕，但應該有其他限制。」梓渭看著詣筠，對於接下來打算開口的問題，多少有些猶豫。
可以的話，他希望那是出於詣筠自願，而非由他強迫。
「唔......如果可以聽到偵訊過程就好了，不過，那又不是幹部候補能進去的地方。」詣筠說著，讓梓渭露出苦笑。
不過，因為詣筠相當單純，會這麼思考，也不叫人意外。
相較之下，算計太多的自己，就過於狡詐了。
「詣筠，你願意幫忙嗎？」
「咦？」
「跟我一起，進入偵訊室。」
「不行啦，就算爸爸同意，也沒辦法跟其他人解釋，除非......。」詣筠的目光對上父親的，然後因為總算弄懂梓渭的想法，而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我聽不懂，只會給爸爸添麻煩。」
「不管怎樣，範圍就只有我和與燕，虞楠那邊我們會想辦法。」
「光是讓與燕叔叔知道就很麻煩了，我還寧可知道的人是郁檀姑丈。」詣筠說到這邊皺了皺眉，「對不起，我這個要求實在很任性。」
「不，我也知道這樣強迫你很過分。」
「爸爸，靈委會的事，我真的能夠幫上忙嗎？」
「當然可以。」因為詣筠那缺乏自信的神情，讓梓渭忍不住自責起來，卻除了加重語氣回應之外別無方法。
「我知道了，那麼，就算丟臉也好，爸爸偵訊的時候，請讓我陪同。」
<待續>
(by 優加)
回覆刪除呃，好啦，這邊的部分，如果沒看第十部應該還是會有點看不懂|||
其實我很想寫「Yasha」，也很想寫兆祺夫妻，想寫韓家三兄妹的第二代，想寫Mie跟翡陵複雜的愛情故事，應該說第七部有一堆東西我都超想寫，但第二個男主角商允真的完全不得編劇的緣，讓我根本寫不下去。
只是，現在想到一個解套的方式就是了(嗯？
咳，離題抱歉。
雖然一直到《解靈》系列詣筠才是大發威，不過這邊也已經很威了，雖然詣筠自己不覺得就是了。
之前應該有提吧，筑顏跟詔塘對話那段，原本第四部真的有寫了一段，但因為離題超級遠，最後還是只好刪掉，畢竟也不是那邊的重點。
下一章的重點都是放在偵訊上，然後就要進入結尾了，呃，我當然是說開始結尾。
雖然大概的劇情推展都想到了，可是還是覺得很難推得順利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