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十部 No.2 第七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七章  誤判

眼前的妖怪，在瞬間就被解決了，後來雖然又出現了二十個左右，但也很快就讓岳芹跟唯軒給擺平。

像是算好了時機，在那群妖怪倒臥四周時，機動隊才慢慢現身。

「還真是『迅速』呢，機動隊的大人們。」唯軒冷笑著看著他們。

「白唯軒，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現身的機動隊小隊長之一說著，臉色當然不會太好看。

「我們走吧！」岳芹解開其華的結界，然後開口道。

「我聽梓渭說，你早就預告過白唯軒會在場？」余漣說道，看起來冷靜的目光，卻盯得岳芹內心有些火大。

「不是預告，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

「不過，反正余漣先生你應該也聽不懂吧！」

「白唯軒！」

「總之，我們也該送其華回去了。」岳芹則面無表情的看著余漣，然後才走向其華。

「機動隊還真是老樣子，比起來處理小組還正常一點。」

「岳芹，你不要緊吧！」其華問著，表情有點擔心。

「其華你很不簡單耶，碰到那群妖怪還可以這麼冷靜。」

「因為在你的結界裡頭很安全，而且我相信你。」

「抱歉打斷你們的對話，不過，目前的狀態應該用空間靈能比較安全一點。」唯軒說著。

「才剛打得這麼累，也多少讓我喘口氣嘛！」岳芹聳了聳肩，然後開始施咒。

「我就不跟著了，畢竟那邊有靈委會的結界，我也沒辦法通過。」

岳芹皺了皺眉，但還是跟著其華一道離開了。

差不多在接近家門口前，唯軒突然感覺到後方的氣，正要射出攻擊咒術，才因為認出對方而趕緊收手。

「因為她們離開，所以你跟不過去嗎，卓詣筠？」

「不是這樣的，而是我跟著過去也沒辦法幫忙。」詣筠說著，表情雖然冷靜，眼底卻有著些慌張，「唯軒先生，請你跟我過去吧！」

「過去哪裡？身為低階的幹部，你沒有通過結界的權限吧！」

「現在沒空解釋了，必須快點過去，因為我完全弄錯了。」詣筠將手上寫的座標遞給唯軒，就像快要哭出來一樣。

「沒頭沒尾的卻要我相信你，誰知道這會不會是陷阱！」

「岳芹姊也有告訴你，我跟著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何況，你起碼願意相信爸爸吧？」

真是討厭。

雖然是用這種口氣說的，但他講的話卻讓人無法否認。

這孩子要不然就是太聰明，要不然就是個笨蛋，都弄不清楚到底是何者了。

「你真的有辦法通過結界？」

「我有，雖然跟機動隊還有高階幹部的做法不同。」

「算了，過來吧！」唯軒說道，確認詣筠進入範圍，便發動空間靈能。

※※※※※※※※※※

掛上電話，梓渭嘆了口氣，引起了一旁與燕的注意。

「怎麼了，梓渭哥？」

「與燕，通知余漣，派一部份人去萬其華家。」

「可是，Lorph不是才剛發動攻擊嗎，而且，那邊有我們的結界，目前也確定沒被破解啊！」

「靈委會的結界只能判定氣味是不是屬於那棟房子，或者是擁有我們設下咒術的通過符咒吧，但前者就是個大漏洞。」

「你是說，那棟大樓本身就住有Lorph的成員？」

「那裡有空屋，但我們完全忘了要預防這種狀況。」

換句話說，只要在事前曾經移入，結界本身就會失去意義。

果然還是應該派個人在旁邊看的。

與燕邊氣惱地想著，邊發動通訊符咒。

「余漣哥，請你立刻派人去萬其華家。」

『怎麼了？』

「可能有危險。」

「余漣，你們要注意一對大概十歲左右的小姊妹。」梓渭補充道。

『知道了，我讓另外一個小隊過去。』

「梓渭哥，你另外安排人跟蹤嗎？」結束通話之後，與燕驚訝的望著梓渭。

說的也是，畢竟自己那日才罵過虞楠，也難怪與燕會有這種反應。

不過，梓渭如今很慶幸他有讓詣筠去做這件事，而更慶幸的是，謹慎起見，他有讓詣筠看過靈委會結界的所有咒念。

雖然從他剛才的口氣聽來，想必很自責吧！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適合做的事，虞楠做不來，並不代表別人不行。」

「我想不到有誰會比虞楠適合，當然我的話應該也沒問題。」

「與燕，即使是你，應該也無法不讓白唯軒發現吧！」

「......這倒是。」與燕忍不住皺眉。

但說了半天，梓渭還是不肯透露對方是誰，看來或許是意料之外的人。

「我先說，並不是以前我小隊的人。」

「如果是他們，你應該不會賣關子。」

不過，有時候與燕會忍不住想，如果那個特別的小隊，還在機動隊之中就好了。

「總之，目前還不到可以說的時候，這是他的要求，雖然我也同意。」

※※※※※※※※※※

「我就不上去了，唯軒先生。」發動完符咒，就像是氣力用盡了一樣，詣筠靠在大門旁動彈不得。

一旦通過結界，即使沒有鑰匙，也可以再使用空間靈能或空間符咒移動，所以當然不是問題，最難的，還是眼前這個由多人的咒術組成的複雜結界。

據唯軒所知，為了可以在必要時刻通過結界，高階幹部們身上都會配有多張符咒，所以，即使不知道與結界相對應的符咒，還是可以輕易通過，但從剛才詣筠的做法看來，他只使用了一張符咒，就讓他們進入結界之中。

儘管根本難以置信，那大概是另一種作法──先造出萬用符咒，然後即時填入那些複雜的咒念。

需要的並不是咒術發動能力，而是超能般的記憶力與理解力。其他人不論，單是卓梓渭和紀與燕這兩個天才，就可以想見那咒術有多麼複雜，就連唯軒也沒自信能靠頭腦記住。

「你應該沒力氣再離開吧？」

「請不用擔心，這張符咒目前暫時是通行證，而且，我還待在自己的結界裡，只有被允許的人才能看見，所以不會被之後出現的機動隊員們發現。」詣筠遞上虛弱的苦笑。

而且，雖然表情跟剛才差不多，但行動卻份外冷靜，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雙重人格。

「我會再回來找你。」說完，唯軒快速展開結界，通往其華與父母同住的公寓所在樓層。

而詣筠則因為旋即出現了機動隊隊員們的靈氣，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然後昏了過去。

※※※※※※※※※※

「等一下，其華。」就在其華要伸手開門時，岳芹卻反射性按住她的手。

「怎麼了，岳芹？」

怎麼了？其實連岳芹自己都弄不清楚，只是直覺感到不對勁。

她沒有每次都陪其華上來，而靈委會施在底下的結界也沒有什麼不正常之處，那麼，她到底為何會這樣不安呢！

「我按電鈴，可以嗎？」岳芹道。

其華儘管困惑，但還是點頭同意。

岳芹的右手處於能夠隨時施咒的姿勢，而左手則跟著按下電鈴。

門並未很快打開，而是遲了一段時間，但來開門的人是其華的母親。

「是岳芹啊，好久不見。」萬母微笑著對她打招呼。

「阿姨你好。」岳芹回以笑容，並在內心想著，倘若對方知道自己曾當過靈域偵探，不知道還會不會用這樣的表情面對自己。

只是，現在其實有更讓她苦惱的事情。

「其華，你忘了帶鑰匙嗎？」

「不，我......。」就在其華還在考慮該如何解釋目前的狀況時，岳芹已經先發動靈能力，並且接過在靈能力作用下昏迷的萬母。

「岳芹，你為什麼......。」

「其華，阿姨就交給你了，待在我的結界裡別亂動，我待會也要對叔叔做一樣的事，放心，這不會留下後遺症，只是可能會睡到明天早上。」

其華嘆了口氣，知道不是發問的時候，於是只能接過母親，並且讓她靠牆躺著。

然後，目送岳芹關上家門。

※※※※※※※※※※

進入其華家時，沙發上坐著一對長相相像的姊妹，看起來像是人妖混血，因為我的出現而變得警覺，卻可能覺得在我說破前別有動作，而處於觀望狀態。

其華的父親醒著，多虧了玄關，他沒看見阿姨昏倒的樣子，所以，在他還來不及看清我時，我已經出手施術，讓他在沙發上昏睡，並且讓我的結界包著。

「好了，二個小朋友，可以請你們離開這裡嗎？」我使用妖怪通用語，雖然猜想她們應該可以聽懂人類的話。

「@#%#@!^%&......。」看起來像小姊姊的女孩拔出短匕指著我，說著我完全聽不懂的妖怪語言。

就在這時，後方的門突然被推開，闖進了不知為何出現在這邊的唯軒。

「你不是說你進不來？」

「因為一些意外。」唯軒站在我身邊，「Lorph？」

「不知道，不過她們的人質全部都被我擺平了。」

「這句話講得好像你才是綁匪一樣。」

這樣說也沒錯。

「她剛剛說了什麼？」唯軒用咒術飛鏢打掉女孩的短匕，然後用束縛咒限制她們的行動。

「我聽得懂就好了。」我嘆了口氣。

「機動隊應該快到了，走吧！」

「外面......。」

「大概來了五個，比剛才的那些都強，大概本來就守在這裡了吧！」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被他解決了。這種緊張的時刻，我還真感謝唯軒的省話。

「這裡是怎麼回事？」

「據說樓下有間空屋，我剛剛聽其華小姐說的。」

我點點頭，打算發動空間咒術。

「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卓詣筠還在樓下，可能是用了萬用符咒，現在動不了了。」

「幹嘛不早說。」我瞪了他一眼，然後用空間咒術罩住我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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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雙眼，詣筠覺得還有點想睡，然後因為父親的氣味，而反射性坐了起來。

「早安。」

「咦？早、早安，爸爸。」

「因為不好跟你奶奶解釋，所以只好跟Pheb醫生借了房間。」因為詣筠開始轉頭，於是梓渭接著說道。

一旁有個CD櫃，裡面有一堆專輯，還有一把吉他與電子琴，以及一些看起來像是女性才會有的裝飾，看起來是個有主人的房間。

這麼說來，好像聽說岳芹的母親是個音樂製作人。

「......對不起。」

「詣筠，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我又搞砸了，而且還亂用符咒把自己搞成這樣，應該是唯軒先生把我帶過來的吧？」

「我是知道你可能會用符咒，才給你看全部的咒型的，而且，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不見得可以抓到這麼多Lorph的成員。」

「爸爸應該很難解釋吧，跟與燕叔叔。」

「算是蒙混過去了，不過，我們有了新的難題。」梓渭苦笑道。

※※※※※※※※※※

客廳內，Pheb和唯軒二人對坐，從稍早岳芹說要進房睡覺之後，就一直保持沉默。

「Pheb先生，好久不見了。」然後，是唯軒先打破沉默。

「每次跟你見面都不是什麼好事，我還真希望永遠別見。」

「我很抱歉，可以的話，我也希望是因為好事才跟你見面。」

「白唯軒，你是真的喜歡岳芹吧！」

「是的。」

「那孩子雖然非常聰明，某些部份卻異常遲鈍，如果你沒辦法對她說出『我喜歡你』，她是不會知道的。」

「Pheb先生，你這句話，是代表你同意我們交往嗎？」唯軒道，表情帶著些意外。

「反正從我說這句話之後，你們也要花上很多時間才能夠在一起。」

「我不會把岳芹從你身旁搶走的。」

「哼，我還希望你快點把那個丫頭帶走。」Pheb瞪了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

「真的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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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還好吧！」其茵能夠踏入家中，已經是事情隔天的事，畢竟靈委會有人來進行檢查，也是稍早才開放其華回到家中，至於她們的雙親，則暫時安置在屬於靈委會的安全地點。

雖然最保險的方法，應該是使用結界保護，但考慮到他們只是一般人，最後才採用這種作法。

「不能回家是多少有些抱怨，不過，多虧了岳芹，起碼沒讓他們受到驚嚇。」

「聽說，是兩個妖怪孩子。」

「對，不過，靈委會也不肯透露進一步的資訊。」

「這麼說，這件事情已經跟我們無關了嗎？」其茵說著，忍不住感到生氣。

到頭來，還是什麼事情都沒做到。

「對了，岳芹說，要我們明天傍晚去一趟『Last』。」

「為什麼？」

「她沒特別提，只能猜出跟這次的事情有關。」其華苦笑道。

不僅是其茵感到挫折，這回，自己確實成了大家的負擔，甚至差點讓雙親遭遇危險，也讓其華再度明白身為一個經紀人，自己確實有相當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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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受不了，客戶天才也就算了，業務也天兵得要命，所有的麻煩都要工程師去應付，我到底為什麼還要待在這種爛公司啊！」

「既然你這麼愛抱怨，就乾脆辭職回去當靈域偵探不就好了！」

雖然很想回隔壁的傢伙「靈域偵探不當跑去當賞金獵人的人沒資格說我」，但說下去我大概也說不過他，於是，我只是不高興的喝著棋盈小姐的美味調酒，狠狠得瞪著他。

再說，我也只是想碎碎念一下。

畢竟我只是個三流的工程師，根本不可能進像其華的那種大公司。

而且，累的時候是很累，但工時異常彈性，有事情提早蹺班也可以，例如今天。

這樣總歸來說，我也就乾脆得偷懶下去了。

不過，其實我很少跟這傢伙抱怨這些，每次來這裡都只是聊最不重要的事，畢竟，我總是很難界定我跟這個人的關係。

要怪就怪他那天說了太奇怪的話，害我也變得怪怪的。

「岳芹，我有話要告訴你。」

「什麼事？」我在沙發上落座，就在唯軒的對面。

等我一覺醒來，梓渭先生已經帶著詣筠離開，而爺爺大概也去事務所了，但奇怪的是唯軒竟然還在等我。

「我喜歡你。」

「啊？」我懷疑是在作夢，因為唯軒的表情相當認真。

然後我捏了捏自己的臉，確定並不是。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大早就開這種超級無聊的玩笑。

「我喜歡你，你沒有聽錯。」然後，他還是一臉認真的這麼說。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是妖怪耶！」

「那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你確定你真的可以接受？」

「對我做那種事情的，並不是你。」

到底怎麼搞的。

雖然我很難想像這個人會有一時衝動的時候，不過，這麼慎重又認真的告訴我，還是讓我覺得莫名其妙。

不，與其說是莫名其妙，不如說是太驚訝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

也不能說是毫無預兆，但我一直以為之前我們都還只是處於試探階段，而且，我還以為會先跨出那一步的人是我。

「聽不懂啦，笨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不高興地瞪著他之後，我匆匆進房換好衣服，然後衝出了家門，把唯軒丟下。

那天，等到晚上下班回家，唯軒當然早就離開了。

所以我現在才會覺得非常尷尬，恨不得我在等的人快點出現。也因為如此，我才會扯起平常根本不談的話題。

雖然他應該多少聽到我跟媽在這邊聊吧！

「據說，現在施虞楠會接送卓詣筠上下班。」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忽然聊起這個話題。

「是因為靈委會的挑釁升級了嗎？不過，這就代表詣筠的事，施虞楠那小鬼也知道了？」

「大概吧！」菲露出興趣缺缺的表情，明明就是他先提起的，真受不了。

不過，詣筠也真是辛苦，明明是個天才，卻一直要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被認定是個庸才長大。

「如果那天的話讓你覺得困擾，就當作我什麼都沒說吧！」菲的語氣太平常，以致我差點又反應不過來，隔了一下子才扭頭看他。

既然這樣，就別露出這種表情，好像我是壞人似的。

我原本想再說點什麼，但因為感受到其茵和其華的氣，於是根本沒辦法說下去。

她們來的算是時候，但還真希望她們可以早點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