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3 第九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九章   疼痛

疼痛感覺襲來，那並非漸次，而是忽然來臨的劇痛。
因為過去長期施打多種不明藥物的副作用，峰因幾乎不會感覺到痛，卻也因為這樣，當他有痛感時，往往代表身體狀態已經差到不能再差。

四週倒臥著一堆靈域偵探，幾秒前還像瘋子一樣地嘲笑自己。
然後，他發動一開始就準備好的符咒──Pheb用細小的文字寫在他身體上極不顯眼的地方，並且注入極小部分的靈力，當然，除非身為直系血親的自己，否則貿然使用也是會有危險的──，解開自己的妖力封印，並且使用另外一種符咒，弄昏那群靈委會的幹部們。
他先是感覺到這劇烈痛楚，因而滿身大汗著，接著才是感受到久違的妖力充滿全身。

然而，這麼做，代價似乎也太大了。
意識變得更加模糊了，他也沒有餘力去想能否成功，只能再度發動最後一個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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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翔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那時，他們剛下廣播節目。
不過，今天別說是芷心了，就連自己也一直心不在焉的，碰上這種一直不認真搭話的來賓，主持人大概也很困擾吧！

「喂，爸爸？」筵翔點頭，又點頭，然後匆匆掛斷手機，一臉擔憂。
「怎麼樣？」
「把峰因哥救出來了，但不是透過『解靈』，而且，聽起來，好像連岳父都出手協助了。」
「咦？爸爸嗎，為什麼？」

或許，是那個樣子......。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應該是峰因的生父出面了吧？
筵翔曾聽峰因親口說過，自己與芷心算是遠親的堂兄妹，所以大概猜測是這樣，不過，這當然不能告訴芷心。

「還有......。」
「還有什麼？」
「峰因哥的狀況似乎很不好。」筵翔苦澀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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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毅站在醫務室門口，猶豫著自己該否進入。
他不曉得自己該怎麼面對現在的峰因，以及Pheb的表情。

解開用來作為威脅的封印連帶咒術，以確保自己不會有事，然而代價，卻是折斷四肢。
他無法想像峰因當時下了多大的決心，更無法想像，在副作用之下，兒子虛弱的身體，必須忍受怎樣的折磨。

門忽然打開，Pheb踏了出來，然後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Pheb......。」
「我沒辦法待在裡面，真是沒用。」Pheb說著，滿是自嘲。
「......。」
「我答應過峰因，非到不得已，不能幫他輸血，我到底為什麼要答應他這種蠢事吶！」
由於是人類與妖怪的混血，峰因沒辦法接受人類的血液，妖怪的亦然。
唯一沒有問題的，就只有他的親生父母。

雖然現在就連醫療類咒術的制約也解除了，但依峰因目前的身體狀態，也不能長期接受這類型的輸血。
所以先前，Pheb是以半個小時為一次，進行約二分鐘的輸血動作。
然而，這樣子當然遠遠不夠。

「靈委會那邊，明天早上，我會跟Lounie先生、Forkase先生再去一趟。」
「哼，那些混蛋可是嚇死了，就只是下那種程度的咒術。」
「Pheb......。」

「你應該想知道，我是怎麼拜託堂弟的吧！」
「......。」
「其實我也沒說什麼，只是實話實說，然後求他罷了！」
因為，除此之外，他也無計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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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翔與芷心才步上「Woway」醫務室所在的廊道，便看見重毅與Pheb坐在椅上沉默著。
芷心停下腳步，筵翔也跟著停了。
就算不看峰因的狀況，光是看到那二人的神情，也能略微猜測一二。

不過，筵翔是有點疑惑的。
重毅也就算了，Pheb與峰因到底只是醫生與病人的關係，而他還很少看到，Pheb露出如此沉重的神情。

當然，會加入「解靈」，應該都有自己的理由。
可是，就算是那樣，筵翔仍然不覺得，Pheb是那種打從心底喜歡妖怪的人。
除非......。

「怎麼站在這邊，不是來看峰因的？」忽然冒出的聲音，讓一起發呆的夫妻倆嚇了一跳。
「云惟叔叔！」還是芷心先反應過來，而轉過身，也同時看見了呈風。

不遠處的重毅與Pheb則抬起頭來，而Pheb率先站起，目光落在云惟身上。
「云惟，你跟我進來。」
「嗯。」云惟跟呈風交換了個眼神，然後露出苦笑，沉默地跟著進了醫務室。

「等一下，Pheb先生！」呈風走向前，卻讓重毅擋住。
「請先等一下吧，呈風先生。」重毅苦笑道。
「但是......。」

「重毅伯伯，Pheb有說峰因的狀況嗎？」芷心開口道。
「Pheb他沒說什麼，所以我只能說我看見的，想聽聽看嗎？」重毅道，示意筵翔夫妻倆在自己身邊落座。
筵翔拍了拍芷心肩膀，帶著她走去，至於呈風，則站在原處，臉上滿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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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心與筵翔站在只有數字的墓碑前，彼此都沒有開口。

「筵翔，你還記得嗎，以前峰因差點讓嬸嬸逼得沒辦法當我的經紀人的事。」
「嗯。」要怎麼忘記呢？
因為差不多也是那之後，他們才開始搭檔，而「紙焰」這個團體的組成，則是更後面的事了。
儘管過了一段時間，卻又好像只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然後，因為峰因不肯好好跟我說話，所以我跑去找云惟叔叔，才設法問到了了這裡。」
筵翔沒開口，因為這塊墓地他並不陌生。
他的親生父母，也跟峰因的同伴一樣，就在葬在墓園裡面。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想過跟芷心提起這件事。

「云惟叔叔說，每次我們出任務的時候，峰因都會來這裡，好像是請他們保佑我們平安之類的，真是個笨蛋，他的同伴是被靈域偵探殺死的，怎麼可能會保護我們呢？」
以這邏輯來看的話，峰因自己本身是很莫名其妙。
筵翔內心想著，但他當然知道芷心並非那個意思。

「筵翔，我已經下定決心了，峰因醒來之後，我一定要他繼續當我們的經紀人，然後再罵他一頓。」
並不是「如果他醒來」，而是「他醒來之後」嗎？
這種說話方式，還真有芷心的風格。

「嗯，那當然。」筵翔微笑答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