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tall》Project 4 １％ 去留 by 優加

Project 4 所謂的歸屬

１％　去留

『始觴小姐，其實，你已經不再愛我們了吧？』
『你怎麼會這麼問呢，吉斯派司？』
『否則，你為什麼要這樣放任「王國」胡作非為，讓他們傷害大家？』
『你覺得我殘忍嗎？』
『......。』
『可是，我別無選擇，因為無論我怎麼做，都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們。』


吉斯派司赫然張開雙眼，才發現隆沙蹲在自己面前，正一臉憂慮。
「怎麼了，隆沙？」
「......沒什麼。」隆沙原是想開口的，但還是把話按了下去。

此刻，吉斯派司與隆沙正率領著全體情報團團員，四處進行偵查的工作。
而海特德難得沒有制止吉斯派司的行為，別說是隆沙自己，就連許多情報團團員也深感疑惑。

「我充完電了，走吧！」吉斯派司才要站起，卻又立刻跪了下去。
「吉斯！」
「我沒事。」吉斯派司苦澀一笑，然後小心地回復站姿。
這是理所當然的，這幾天為了指揮情報收集，吉斯派司走了太多平常不用走的路，儘管也因為這樣，讓他們的進度比原本預估的提前不少。
不過，隆沙有種感覺，吉斯派司之所以讓自己如此忙碌，以及將自己置身於如此險境中，只是想藉由不斷的工作，來忘卻某些不快。

「首領......是不是知道了？」隆沙雖然有點猶豫，但還是開口問道。
「......。」吉斯派司沒說話，卻點了點頭。
「你怎麼跟他說的？」
「這不重要吧！」吉斯派司道，然後因為他們面前走來兩個打算報告的情報團成員，而走向前方。
而隆沙只能嘆口氣，接著跟上。

/***************************************************/

「那麼，接下來，春茵，麻煩你了。」海特德轉頭對著春茵露出笑容，卻讓一旁的妮安皺起眉來。
就算吉斯派司不在，也能夠這麼自然的進行會議嗎？
妮安不由得感覺煩躁，卻又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問海特德，加上緊接而來的另外一場救援行動已經消磨了她一切時間與精力，以致等她發現，事情只是變得更嚴重。
儘管，表面上看來似乎暫時沒事了。

不，海特德一定知道了什麼。
而且以吉斯派司的個性......。

「妮安小姐，能麻煩你報告一下嗎？」春茵忽然把關注的焦點投來她這邊，也讓她猛然警醒。
當然了，現在畢竟是是幹部的會議，自己竟然發起呆來。

「是，首先，這個村落村民的維修工作已經幾乎完成，待會我們還會進行最後一次檢查，如果確認沒狀況，等情報團那邊的情報過來，應該就能出發了。」妮安道。
「那麼春茵，吉斯有聯絡嗎？」
「是的，一個小時前的聯絡是沒有狀況，下次聯絡是三個小時後，如果有特別狀況，我會再通知首領。」春茵的態度仍是一樣制式。
然而，妮安也相當清楚，春茵絕對比她所表現得更進入狀況。
說不定......。


「妮安小姐，我知道你很擔心吉斯派司，但這件事情就先放著吧！」結束最後一個村民的檢查，春茵特意挑了身邊沒有其他「瑪頓」成員的狀態，對著妮安說道。
「你果然知道嗎？」妮安苦笑道。
「無論如何，你是相信吉斯派司的吧，妮安小姐？」
「那還用說！」
「那麼，妮安小姐就更應該冷靜，遲早有一天，首領會明白的。」
「我比較擔心的是，吉斯到底是怎麼告訴海特德的。」妮安皺起眉頭，苦笑。

/***************************************************/

「吉斯，有空談談嗎？」 海特德嚴肅的看著吉斯派司，接著則略帶歉意地望向麥瑪瑪。
「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麥瑪瑪姊。」遲疑了不到一秒，但那卻是機器人可以感知的一個停頓，吉斯派司抓住麥瑪瑪衣袖。
這舉動，讓她想起了以前的吉斯派司──那個，還沒有這麼多偽裝，膽小害羞又愛哭的孩子。

「吉斯，我希望這件事......。」
「首領談過了吧？我是指，跟溫伊賀。」吉斯派司放開手，但麥瑪瑪也沒移動。
如果自己不留下來，那麼跟「瑪頓」集團同行，也就失卻意義。
麥瑪瑪內心深感悲傷地想著。

「吉斯，我不是要懷疑你，但是溫伊賀說，你是他的孩子，這是真的嗎？」
還真是直接。
麥瑪瑪有點驚訝，因為海特德不像是這麼冷淡的人。
或者，他也讓這事煩得失卻判斷力？
不，如果是平時的海特德應該就會察覺，吉斯派司的那種刻意公事化的用字，一切都是因為他把這件事情視為「瑪頓」的公事。

「正確來說，他是我的『生父』，我是由他以及其他當時王國的幹部們，集合程式碼，以及相當強大的資源，所造出來的。」吉斯派司的語氣平靜，且過度平淡地，就像在進行報告一樣。
「吉斯！」麥瑪瑪語帶憂慮，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原來......是真的啊！」海特德一臉痛苦，右手緊握成拳狀，像在忍耐什麼。
「不單只是這樣的，海特德先生，吉斯他......。」

「我想重複先前的問題，知道這件事之後，讓首領無法信任我了吧？」打斷麥瑪瑪的話，吉斯派司的語氣比先前更冷。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信任你。」海特德沒看著他，只是低頭說道。
而也正因為如此，他沒望見此刻，吉斯派司眼中閃過的難受。
「那麼，我是否失去了擔任參謀的資格了呢？」
「這件事，得先讓我考慮一下。」

「既然首領覺得需要冷靜，也請讓我暫時離開吧！」吉斯派司道，「我的意思是，請首領讓我隨情報團一同行動，就像我先前說的那樣。」
「隨便你吧！」只冷淡拋下這句話，像是亟欲甩離什麼似的，海特德轉身走去。

「等一下，海特德先生！」
「沒用的，現在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吉斯派司攔住麥瑪瑪，表情相當悲傷。
「既然知道這樣，你就不應該......。」
「就跟蘇亞小姐說的一樣，不管再怎麼假裝，我始終都還是一個，沒辦法對喜歡的人說謊的笨蛋啊！」吉斯派司說著，而一滴淚水，應聲滑落臉頰。
就算看見那些機器人死去，無論是多麼自責，也始終勉強忍耐著，但正因為海特德的誤會，而痛苦的哭了。
溫伊賀，還真不愧是溫伊賀啊！
麥瑪瑪嘆了口氣，將吉斯派司擁入懷中。


『......挑選最不利自己的話說，的確很像是吉斯的作風呢！』
『對。』麥瑪瑪皺起眉，儘管她面對的只是空無的棚壁。
時間是凌晨，而「瑪頓」再二個小時就要出發，由於自己已經到了這個村落，所以也失去了繼續跟著「瑪頓」的理由。
至於那頭與她通訊的對象，則是好不容易調整到一定狀態的反抗軍集團「愛瑟」，該團的副首領，子凜。

『我跟姐姐討論過了，若真的變成那樣，不如讓吉斯回到「愛瑟」吧！』
『但是......。』
『我是說，逼不得已的狀況。』
『嗯。』

『不要擔心了，吉斯雖然不是個堅強的孩子，但也不軟弱啊！』
『可是他哭了，那天他抱著我無聲地哭了好久，哭到都站不住了啊！』
『......。』
『子凜先生，我實在不懂，一個讓他這麼痛苦的地方，到底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但這句話，她卻問不出口。
看到那樣子的吉斯派司，她怎麼樣都不忍再問如此尖銳的問題。

『我知道了，最近我們會設法跟「瑪頓」接觸的，反正以我們現在的規模，也沒辦法一直單獨行動。』
『抱歉，現在明明是「愛瑟」最艱難的時期。』
『不，再怎麼說，可是我主動要求通訊的啊！』她感覺那頭的子凜應該是露出了笑容，但這頭的自己，卻怎樣都無法以笑容回應，『請放心吧，麥瑪瑪小姐，無論如何。』
『嗯！』麥瑪瑪下意識地點點頭。
若能夠學習人類哭泣，她恐怕是會流下感激的淚水的。

愉悅也能哭泣？
當初從某些文獻看到這類敘述時，她其實是很意外的。
畢竟，每次看到吉斯派司哭，都是因為讓人氣憤或者痛苦的事情。
子凜結束通訊後，麥瑪瑪躺了下來，兀自咀嚼著這些，卻得不到答案。

press any key to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