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五部 No.2 第二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二章   情報酒店

茉萱還記得自己隨父親第一次踏入「Last」時的驚慌，那時，她才十歲大，才一開門就讓正大聲嚷嚷的酒客嚇到差點哭出來。
因為這樣讓她想起，這間酒店似乎沒有未成年不得踏入的限制，說來有些奇怪。

夜程先是跟幾個剛到的女公關打招呼，然後才朝著準備中的吧台走去。
「我不會在這時間調酒！」正在清點酒的棋盈遞來這句話。
「我又沒說要喝酒。」
「那你過來這裡幹嘛！」
「你還在生氣啊！」夜程苦笑。
「我為什麼不能生氣，就只有你可以嗎？」

「好了，棋盈。」雅菲剛從裡邊出來就聽到二人的拌嘴，只能苦笑著制止。
「雅菲小姐，我這裡準備得差不多了，可以離開了嗎？」
「嗯，那好吧！」看著棋盈，雅菲也想不到能說些什麼，於是只能先順著她。

「聽說你這幾天住Worsee那裡？」
「嗯，給Worsee姊添了不少麻煩。」
「她可高興了，難得你又去她家了。」雅菲看著一旁臉色古怪的茉萱，有些故意說道。
「雅菲姊！」
「誰叫你要讓我們三個這麼擔心啊！」
「對不起，我也想過要跟棋盈說的，但是一直找不到時間......。」
「結果讓她先發現了，那不是更糟嗎？」
「我......。」

「請問......。」
「我本來沒想到你會來呢，因為印象中，你還蠻不喜歡這裡的。」
「請不要誤會，爸爸也說，這邊是很棒的情報屋。」
「是啊，就情報屋這點來說。」
「雅菲姊，請你放過茉萱姊吧！」

「夜程，有時候我會想，一直放任你這麼亂來，到底是在幫你，還是在害你？」
「......。」
「對現在的棋盈來說，你是她唯一的親人，畢竟你不打算讓她生孩子，所以她真的很怕失去你。」
「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不要讓她有絲毫不被信任的感覺。」
「......。」
「算了，這件事情就先算了，」雅菲嘆了口氣，「我們去包廂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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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思踏出墓園時，看見了Granchin站在峰因身邊，於是有點不太高興。
「我不能來嗎？」
「我沒那麼說。」
「你真是變得有夠世故。」
「人都會變，不是嗎？」
「是嗎，我不知道耶！」Granchin笑了笑，眼神卻銳利地與云思交鋒，一旁的峰因儘管都感覺到了，卻不發一語。

「總之，我們找間店坐下來談吧！」
「也好。」Granchin聳了聳肩。

※※※※※※※※※※

「這是你要的配置圖，不過內部的狀況還不清楚，這些空間的作用也不知道。」雅菲將四張圖攤在二人面前，說道。
一張是平面圖，另外一張則是平面圖以及入口資訊，還有侍衛班表之類的，另外兩張則是這兩張的複本。
「也就是，不知道東西在哪？」
「就是這麼一回事，但就像之前告訴你的，在這兩個地方的機率，卻是最高的。」

「這是幾層樓的建築？」夜程指著右手邊，較大的那張平面圖。
「三層，但從侍衛人數來看，重要的設施並不多。」
「另外這間呢？」
「這間只有二層，侍衛人數雖然一樣，卻較強。」
「比想像中的還麻煩一點呢！」夜程苦笑起來。

「我聽Worsee說了，你要跟她一起行動？」
「嗯。」
「何必帶著累贅呢？」
「雅菲姊！」夜程轉頭看著有些不安的茉萱，卻不知該怎麼安慰才好。
不，應該說，他從來就不適合給人安慰。

「反正我該給的東西給了，你拿著資料走吧！」雅菲道，這句話是對著茉萱說的。
「咦？」
「雅菲姊，拜託你不要這樣，茉萱姊她......。」
「我知道，之前因為我對夜程的誤會，讓他很痛苦，你可以儘管責備我，但是連這裡都不讓我進來，這實在是......。」
「痛苦？」雅菲看著她，態度相當冷漠，「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作痛苦。」
「......。」

「要我告訴你他們兩個吵架的原因嗎？」
「是因為夜程回去......。」
「才不是那樣，雖然對於這件事我們接受得很勉強，但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也就不會協助調查了吧！」雅菲看了沉默的夜程一眼，才又把目光調向茉萱，「我們生氣，是因為夜程不去醫院作檢查。」


踏出「Last」許久，茉萱跟夜程都沒開口說話。
「夜程......雖然或許我不該問的，可是你，是不是瞞了引梢什麼？」沒算入自己的立場，並不是茉萱想太多，而是理所當然的如此認為。
夜程想著，但仍然沉默著沒有答覆。
「夜程......。」

「好像有點太晚吃午餐了，都已經快六點了，肚子還不餓呢！」
「......。」
「不過，這個時間，附近很多酒吧也都陸續開了！」夜程笑了笑，「可以陪我喝酒嗎，茉萱姊？」
「咦，你可以喝酒嗎？」
「這邊的酒吧跟酒店根本不會管年齡的限制，所以完全沒問題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只要吃得下，什麼都無所謂。』這是Pheb先生說的，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他。」
「......不，我相信你。」雖然遲疑了片刻，但茉萱如此答道。


距離「Last」約十五分鐘腳程的一條僻靜的巷內，有間不太起眼的酒吧。
儘管對這種地方很陌生，但從店內清一色是安靜喝酒的酒客，以及音響播放著輕柔的音樂，讓茉萱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你常來這邊喝酒嗎？」
「不，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雖然偶爾Worsee姊也會跟我一起來。」

夜程點了威士忌，而茉萱則有些猶豫的點了酒精濃度極低的調酒。
待會還要去見引梢，她並不想讓他誤會什麼。
不過，夜程喝酒的事情，引梢應該不是不知道。
但更讓茉萱不解的，是Pheb對於夜程的治療方式。
就算真的不會對心臟造成負擔，但酒畢竟對身體還是不好，這點就算是沒有醫學常識的一般人都知道。

「這裡很舒服吧！」
「嗯。」茉萱不得不同意。
酒很快就調好，而茉萱必須承認，還調得很好喝。

「好喝吧，雖然還是比棋盈調的差了點。」夜程微笑，那是如同孩子一樣的笑容。
「我沒喝過她調的酒，應該說，她大概也不會想調給我喝吧！」茉萱不禁苦笑。
「棋盈她......很愛我，雖然是我害的。」夜程捧起杯子，輕啜了幾口，然後輕晃著。
冰塊碰撞著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茉萱凝望著，看著那琥珀色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之下，閃著淡淡的光澤。
酒香一陣陣飄來，伴著店內流瀉著的溫和樂音，但她卻反而輕鬆不起來。
既然是一個人來，那就是來放鬆的吧！
因為喜歡，所以才不能說實話嗎？

茉萱忽然有種感覺。
雖然面對委託人總是很有手腕，但夜程真實的個性，應該不是那樣。

「夜程你，其實不習慣跟人相處吧？」茉萱道，心底泛起了一絲苦澀。
這不只是直覺，也是理所當然該有的結論。
從Pheb跟引梢的轉述，腦海中自然而然勾勒出夜程的童年。
「算是吧！」夜程先是有些意外，然後露出了微笑，「小時候，我的生活空間非常狹隘，不是家裡就是醫院，其他的，就沒有了，嚴格說來，茉萱姊還是第一個跟我交談比較多的人呢！」
「......那樣子，不能算是交談吧！」茉萱雖然很想平靜說話，卻無法克制著話語中的顫抖。

「是啊，好奇怪，我只是想用很自然的態度去面對人，結果怎樣都沒辦法讓你喜歡我，那時候我真的好沮喪。」夜程又晃了晃杯子，然後放下，「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嗯，我不會再說出那樣子差勁的話了，絕對不會。」茉萱抬頭，直視著夜程，「所以告訴我吧，我不會跟引梢說的，我保證。」
「......。」夜程移開視線，細長的手指滑過杯緣，彷彿還有些猶豫。
「夜程......。」

「我知道了，我說吧！......茉萱姊，你說Pheb先生告訴了你，但是他到底說了多少呢？」
「大概就是你的病況，細節沒提就是了，畢竟我也聽不懂。」因為，單是那些，就夠讓茉萱震撼了。
其實，那應該也是Pheb的溫柔吧！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Pheb什麼都不在乎。

「所以，你也不知道檢查的事囉？」夜程拿過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後靠向椅背，「其實哥一直都不知道，但一開始我們並沒有隱瞞他的意思，只是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
「可是，你們也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吧？」
「嗯，不過大多都是爸爸或者Pheb先生陪我去的，畢竟那時候，哥哥還要上學，比較不方便。總之，我大概要兩週給Pheb先生用符咒或靈能檢查一次，如果他覺得有需要才要去醫院，只不過，那是平常的時候。」
「也就是說，現在不是那種時候？」
「對。」夜程又是苦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