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5 第二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二章   會面

「秦峰因他還不能工作嗎？」沒料到，對方開口就是這句。
「這不關你的事吧！」芷心冷冷回著。
「......抱歉。」葉羽玫有點尷尬地低下頭。

「我們看過你的委託內容了，雖然不是很願意接，不過，我們願意聽聽你的想法。」為了避免談話進行不下去，筵翔開口道。
「我知道，這點，秦先生也告訴我了。」葉羽玫苦笑著。

偌大咖啡廳裡，除了他們，也只有兩桌客人，生意清冷得可以。
這間店在距離錄音室很近的某處小巷內，因為地點不好所以生意平常就清淡，要不是Porty某日隨興閒晃，也不會發現這邊。
雖然芷心跟筵翔並不常來，卻還蠻常喝這邊的咖啡。

店長送來四人的咖啡跟蛋糕，便又轉身走開。
葉羽玫看了咖啡一眼，然後捧起，喝了兩口。
Porty從剛才就一直轉頭看著她的動作，這時才低頭拿起自己的卡布奇諾。

「怎麼說呢，我覺得，既然之前你們都願意接那樣的委託了，這次應該更不可能拒絕。」
實在很奇怪。
筵翔邊聽葉羽玫開口，邊在內心想著，但就是說不上來到底哪裡奇怪。

「你也太低聲下氣了吧，葉小姐！」芷心冷笑著。
「我......。」
「你已經不討厭妖怪了嗎？」Porty問道，他的話吸引了葉羽玫的注意，彷彿現在才留意到他似的。
對了，就是這點。
讓Porty這樣一問，筵翔才明白自己在困惑著什麼。
畢竟，先前葉羽玫並不知道峰因的身分，而經過了那件事之後，葉未豪沒道裡不告訴她。

「我不知道，不過，我並不怕秦峰因，而且，對於爸爸的行為，我還是有點無法理解。」
「所以，你是想藉由這個委託，來試探峰因嗎？」芷心道，語氣變得更加不快。
「不是那樣的，真的，請你們相信我。」
「我幹嘛要相信你啊！」
「芷心，你冷靜一點！」筵翔苦笑著按住正要站起的她，然後再度面向葉羽玫。

「我也覺得，有點弄不太懂你選擇委託我們的原因呢，葉小姐。」
「我自己也不是很懂，可是，因為唐芷心明明討厭我，卻還願意那樣說自己的事，所以，我認為可以相信你們。」
「什麼跟什麼嘛！」芷心瞪了她一眼，然後因為接收到Porty的目光，跟著又瞪了他一下。
其實，根本不需要Porty在場的，但因為是重毅的意思，他們夫妻也不好拒絕。
不對，芷心懷疑，筵翔是不是跟自己一樣，那麼不贊成讓Porty出席。
或許是每件事情都不對勁，才讓自己這麼煩躁吧！

「我保證，委託你們訓練我的事情，絕對不會讓我父親知道。」
「這種事情，不是你保證了就好，何況你根本沒辦法防止自己被跟蹤或者追蹤。」
「我......。」葉羽玫咬著唇，又是語塞。

「葉小姐，除非你願意跟我們約定，倘若讓葉先生發現，便終止委託。」
「筵翔！」
「我認為，以目前的狀況，這是個不錯的案子。」
「目前的狀況是什麼狀況！」芷心瞪了丈夫一眼。
「就是你現在這種浮浮躁躁，哪方面的工作都沒辦法好好應付的狀況啊！」筵翔苦笑道。
「.....。」芷心愣了一下，然後抬頭瞪了葉羽玫那邊。

「拜託你們！」葉羽玫站起來，向他們夫妻鞠躬。
「芷心......。」
「我知道啦，就照筵翔說的，這樣處理吧！」芷心嘆了口氣，對著葉羽玫道。

※※※※※※※※※※

門鈴響起，峰因打開門，然後因為站在門外的人而露出意外的神情。
「覺得我不該來？」門外的黎臻道，語氣帶著些責備。
「不，我以為你最近在忙小哲的專輯，應該沒空。」
「我還不至於重視他到連關心朋友都沒辦法！」

「抱歉。」峰因退後，想讓她進去，卻忽然一陣暈眩，重心一偏，差點朝一邊倒去。
「峰因！」黎臻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他，「不要緊吧？」
「通常問這種話的人最過分了，不都是要人回答『對，不要緊』的嗎？」

「別開玩笑了。」黎臻瞪著他，眼神還是很擔心。
「因為我現在貧血得很厲害，還被Pheb先生嚴格禁止下床的。」峰因苦笑著，「總之，先扶我回床上吧！」


「關於我的事，筵翔跟芷心有說什麼嗎？」躺在床上，峰因盯著天花板，問道。
「沒有，只說你傷得很重，還差點......。」
「這樣啊！」峰因苦澀一笑，翻身轉向黎臻。
「不想說的話，不說也無所謂。」

「啊，頭超暈的，真想聽你的琴聲。」
「......。」
「黎臻，有時候啊，我真的會覺得芷心好遲鈍，明明快要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她了。」峰因道，語帶自嘲。
「峰因，你之所以不敢喜歡芷心，是因為自己是妖怪嗎？」
「一開始是這樣沒錯，不過，後來情況變得更加複雜。」
「這樣啊！」

「啊，囉唆的大叔回來了。」
「咦？」黎臻顯得有些驚訝，因為她完全沒聽見外面的聲音。
或許，峰因是依賴靈力感覺的吧！

房門被打開，走入了一臉不悅的Pheb。
「不是說過了，不准你下床的。」
「不下床誰要開門啊！」
「你可以讓門鈴自己去響。」
「說這什麼話，老同學好心來看我的。」

聽見二人的對話，讓黎臻先是愣住，接著笑了出來。
完全不像是醫生與病人。
反倒有些像是......父子？
不，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呢！

「Pheb先生，師父身體還好吧！」
「這你不需要知道。」
「告訴我一下也不會少一塊肉。」
「......。」Pheb瞪了他一眼，然後嘆了口氣，「顏小姐，可以麻煩你出去一下嗎？」
「咦？啊，抱歉，是要替峰因治療吧！」黎臻道了歉，就快速離開了房間，並帶上門。

「跟這種女孩不是很好嗎，漂亮有才華、個性又好，你到底喜歡上芷心那丫頭哪點啊？」Pheb邊說著，邊從一邊取出聽診器。
「......。」
「師父的狀況很糟嗎？」
「是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了。」
「是嗎？」峰因的表情沒特別變化，但眼神卻帶了些憂慮。

「你們兩個，是打算累死我嗎？」
「我不會道歉的喔，我會一直纏著你，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
「說這什麼孩子氣的話！」
「對父母而言，小孩不管幾歲都算是孩子，不是嗎？」
「少胡扯了！」Pheb冷冷回應，但峰因卻笑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Pheb先生一定會更冷靜喔！」
「......。」
「果然，還是別那麼在乎我，會比較好一點吧？」峰因苦笑起來。
「......別再說傻話了，給我安分一點。」Pheb皺起眉頭，一手則探著峰因的脈象。
而峰因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便沒再開口。


「抱歉，如果知道峰因是這個樣子的話，我就不會來打擾了。」見Pheb從房裡出來，黎臻立刻從沙發上站起。
「是他自己太亂來，不關你的事。」Pheb淡淡說著，然後示意她落座，「想聽聽看嗎，峰因的狀況......我猜，應該沒人告訴過你。」
「無所謂嗎？」
「嗯，反正很多人都知道。」
「可是，醫生不是應該替病人保密嗎？」
「是啊，如果我只是醫生的話。」Pheb苦澀一笑，在黎臻斜對面坐下。

※※※※※※※※※※

葉羽玫的委託內容說來簡單，就是讓她能夠順利取得靈域偵探執照，但也因為這樣，別說是芷心，就連筵翔自己都覺得這實在不算是個任務。
何況，這種事情，其實根本不必找上靈域偵探。
不過，或許以葉羽玫的立場來說，這樣的人選也不是隨便就能找著吧！


「我先聲明，我的指導方式會非常嚴格。」芷心冷冷道，態度完全沒有平時對待客戶時的客氣。
「嗯，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這樣看起來，我忽然有點同情葉羽玫了。」稍遠處，Porty站在筵翔身邊小聲道。
「雖然理智上是可以理解，但情感上卻無法原諒。」
「咦？」
「我說芷心的想法，雖然我的想法也相去不遠。」筵翔苦笑道。

「話說回來，只是訓練，為什麼要跟Bin大哥借這邊呢？」
「Delainthy不讓你來嗎？」
「不是啦，哥哥才不會介意這個呢！」好像想起了兄弟的對話內容，Porty說話時，不自覺皺起眉頭。

他們所在的地點，就是先前鋒因與葉羽玫交手的，「Past Coffee」的地下練習場。
當然，場地的租借費用全由葉羽玫支付。

「Porty，其實你大可不必跟我們來的，因為你不是我們這邊的經紀人。」
「筵翔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我並不討厭Bin大哥喔，雖然哥哥是對他有點反感啦！」
「但是......。」
「啊，總之呢，我也很好奇芷心姊到底打算怎麼訓練葉羽玫，所以才跟來的，如果你覺得我偷懶不好好練琴的話，我離開就是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讓我待著吧！」Porty微笑道。

怎麼樣，都沒辦法相信。
當從峰因口中聽聞Porty的經歷時，以及親眼看見他「封印」住的實力時，筵翔怎樣都無法與他平時的模樣連想在一塊。
峰因的話，多少可以看得出他的偽裝，但是Porty的天真卻像真的一樣。

就在筵翔思考著這些時，芷心已經陪葉羽玫練起劍來。
而後方響起的腳步聲，更打斷了他的思考。

「需要點餐嗎？」Bin邊看著芷心與葉羽玫那頭，邊走向筵翔與Porty。
「Bin先生，抱歉我們沒事先通知就突然要使用這邊。」
「不，重毅先生已經聯絡過我了，這點請不要擔心。」
「咦？可是這完全是芷心姊臨時決定的啊！」Porty道。
「畢竟是重毅先生，會先料到這點並不叫人意外。」Bin微笑道。

「啊，對了，我想吃焗飯。」好像想起先前Bin的問題，Porty道。
「在這邊吃嗎？」
「對噢，我超怕燙的。」Porty一臉苦惱。
「你先上去吃吧，吃飽再幫我們送一些三明治下來，反正我還不餓。」筵翔笑道。
「知道了！」Porty綻出笑容，然後就率先走向樓梯。

「跟他的過去，很難聯想在一塊吧？」Bin淡淡開口。
「嗯，是有些。」
「絕對詛咒就是這樣，其實不是太了不得的狀態。」Bin道，「但是，我並不覺得允禕那是偽裝。」
「嗯，我有同感，越是跟Porty相處，越有這種感覺。」
「坦白說，我很羨慕他呢！」Bin苦笑開口，然後轉身走開。

羨慕嗎？
或許，峰因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特別信任，以及愛護Porty吧！
筵翔嘆了口氣，然後把目光調回前方，專注看著妻子「執行任務」。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