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之泉》序篇 第九章 by 優加

第九章   師父

「......宣、芋宣，時間不早了，你要不要起床了啊？」
「啊，臨傅大叔！」猛然張開雙眼，看到一臉尷尬地搖著自己的臨傅，芋宣露出了苦笑。
望了一眼牆上的鐘，他發現自己也才睡了半個小時。
「因為，剛才非迦淇大人來問，所以......。」
「抱歉，不過我想繼續睡，早餐就你們吃吧！」
「咦？但昨天，不是說要去探查......。」

「原本是那樣，但因為凌晨睡不著，我已經看完了該看的，剩下的就是彗勤他們的工作了，何況，如果有公會的人陪同，我就什麼都不能做啦！」說著，芋宣抓了棉被，又打算睡過去。
「芋宣，你是為了我，才......。」
「不，我是真的睡不著，所以才想找點事來做。不過，因為是這樣，你就留下來吧！也請幫我這樣子轉告彗勤，我要繼續睡了。」


「這樣啊，那你就留在這裡吧！」在彗勤開口前，禹杏已如此說道，弄得前者只能苦笑。
只是，禹杏說得對，從前，芋宣絕對不會做這麼任性的事。
然而，他多少還是覺得，儘管行事作風變得有些亂來，但芋宣的內心因著那些舊傷，其實改變不大。

「就照蕭平說的，你留下來陪法恩茲大人吧，說不定他醒來會想去哪邊走走。」看著臨傅的表情，彗勤說道。
「......是。」
「不過，看起來法恩茲大人自行探查該是有些收穫，否則怎麼......？」
「這倒很難說，搞不好，芋宣只是因為毫無收穫，才打算睡飽一點。」禹杏對著丈夫道。
「不管怎樣，這也得等法恩茲大人醒來以後，才能得知了，我們也就做好我們該做的事吧！」彗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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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中的紙片因為自己注入魔力而隱隱發著光亮，洛帆繃緊了神經，然後持續同樣動作，直到紙片緩緩燃燒，接著化為灰燼。
到此為止，她才總算鬆懈下來，輕輕呼出口氣。

因為藺桔需要對長老會進行匯報，這兩天的晨間訓練，都是先由洛帆自己練習，然後等待藺桔過來，驗收成果以及交付新的功課。
大概是因為藺桔真的是個好師父吧，原本以為很困難的，卻以叫她意外的速度學會了！
雖然，是無法與芋宣、藺桔或者彗勤這種魔法師相提並論就是了。

說起來，以前芋宣是怎麼學習的呢？
因為是個天才，大概師父稍微點一下就會了吧！
不知為何，單是想到這點，就讓洛帆覺得有點生氣。

然後，想起了讓自己成為魔法師，卻只教了自己三個月魔法與劍術的那個師父，露出了苦笑。
還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面呢！

門讓藺桔敲響，她於是把注意力拉回，拿起一旁藺桔替自己撕的魔法介質紙張，再度專心練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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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宣在接近中午時醒來，雖然才睡了四小時左右，不過，可能是因為難得睡得沉，身體不如想像中疲憊。
翻身看見專注於閱讀的臨傅，露出了笑容。

「啊，芋宣，你醒了嗎？」大約過了快半個小時，臨傅才因為翻頁而注意到他張開了雙眼，於是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沒關係，我習慣賴床，臨傅大叔，你就繼續看吧！」
「你沒吃早餐，不能連午餐都晚吃啊！」臨傅苦笑著合起書。

「我好喜歡看臨傅大叔看書的樣子喔，讓我想到我的母親。」
「她很喜歡看書嗎？」
「嗯，而且她看書的速度很快，可惜我完全沒遺傳到。」芋宣坐了起來，「那我整理一下，然後我們去吃飯吧！」

「好，那我先去外面等。」
不知是否為錯覺，臨傅總覺得芋宣其實有點後悔提起這個話題，甚至希望自己別再問下去。
但從芋宣的表情中也看得出來，他應該很喜歡母親才是，那麼，又到底是為什麼呢？


「對了，他們跟公會的人走之前，有問什麼嗎？」等待著餐館店員送上麵來時，芋宣開口道。
「嗯，但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大概是打算回來才跟你討論吧！」

「這樣啊，那還是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有件事情，或許我不該問的，不過，芋宣你似乎不是很喜歡公會的人。」
「看得出來嗎？」芋宣苦笑，「是不太喜歡，誰叫他們很討厭我。」
「咦？」

「別提這些麻煩事了，臨傅大叔，我們等一下要去哪邊？」
「呃......。」
「還是說你無聊的話，我們去近郊，安全一點的地方好了。」
「我是無所謂，不過，你想做什麼？」
「你剛才在看跟藥草有關的書吧，就趁這機會來現場考試一下囉！」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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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是五歲之前的事了，但芋宣對於母親的印象一直十分深刻。
因為貧窮，以及故鄉對於魔法師的歧視，母親一直過得相當辛苦，因為沒有父親，她總是帶著芋宣四處流浪，接受各種委託，勉強掙得幾餐溫飽。

故鄉因為缺乏魔法書籍，母親於是以自己的方式體悟，然後將那些再交給才剛碰觸魔法的芋宣。
或許是由於她是個天才吧，所以並不是個好師父，但基於對母親的崇拜與仰慕，芋宣總是相當認真的學習，就算學不會，也會設法把那些魔法的使用方式記下來，然後在夜深時分瞞著母親偷偷練習。

因為太窮，雖然喜歡看書，母親卻從不花錢買書，只是在書局站著閱讀，然後用她即驚人的過目不忘能力，將那些知識記下，再像說故事一樣，讓他知道。
當然，由於母親太天才，有些解說方式，也不是當時還十分年幼的他能夠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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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久客思，花色是橘紅色，果實可以用來提煉麻醉藥物。」
「那這個呢？」
「是茄雲草，果實成熟後呈黑色，微苦，可以治療發燒；葉子食用之後，有輕微的提神效果。」

「雖然前後有兩個背錯了，但才看幾天就能記得這麼多，臨傅大叔蠻厲害的嘛！」芋宣微笑道，把書還給臨傅，接著，隨手摘了幾片茄雲草的葉子。
「可是，就算我把這些藥草背起來了，也沒有用吧！」
「誰說沒有用，雖然不是很多人知道，不過，有一種魔法師被南結暱稱『魔法師醫生』，實際名稱為醫療魔法師，他們直屬於長老會，雖然等級比不上特級魔法師部隊，但也被相當看重喔！」
「我又不是醫生。」臨傅苦笑道。
他到現在還是弄不懂，芋宣的話到底是認真還是玩笑。

只不過，拿回書後，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芋宣，你有看過這本書嗎？」
「沒有，剛才是第一次翻。」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可以隨便就找到這些藥草。」
從剛才到現在，芋宣已經找了二十來種草藥考自己，他確定，芋宣的目光才停留在書頁上幾秒而已，但卻好像已經對這本書相當熟悉。

「這些藥草我都知道啊，只是拿書來對照免得記錯。」
「......。」
「別一副不太相信我的樣子啦，如果可以瞄個一眼就記下來的話，那種能力也就太可怕了。」
臨傅嘆了口氣，已經不打算去計較芋宣這段話的真偽了。

「芋宣，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嗯？」
「把我帶走，除了讓加新安大人可以好好教洛帆，應該也有別的打算吧！」
「唔，你要那樣想也是可以啦！」
「別逃避我的問題。」臨傅才這麼說，然後就覺得自己的口氣很差，於是苦笑起來，「當然，犯錯的人是我，本來也就想過，不管懲罰是什麼，就算很可怕也要接受，可是，我不喜歡被耍的感覺。」

「讓臨傅大叔這麼覺得嗎，那麼我很抱歉。」一抹複雜的情緒閃過芋宣的臉上，雖然很快又讓笑容取代，「可是，因為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所以才打算按照自己的方式進行的。」
「......。」
「剛才的話，是認真的喔，雖然不曉得要多少時間，不過，反正你都這樣子不上不下好幾年了，應該也已經不在乎這個了吧！」
「我覺得這很荒謬。」

「魔法師醫生的規定是中級魔法師以上，雖然不是很好考，還要由兩名特級魔法師推薦，但除了薪資優渥之外，如果被特級魔法師指名為專屬醫官，還可以不用執行長老會給的任務喔！」
「有特級魔法師這樣做嗎？」
「就我所知，包含長老會本身的成員，大概也只有不到十人申請過，但只要申請就能夠輕易通過，因為我就曾經申請過，不，正確來說，是二師兄因為擔心我的身體，才替我申請的。」
「咦？」

「工作內容就等考上再說。重點是，我認為你真的有資質勝任，現在只缺決心而已。」芋宣微笑道，「反正都說開了，就當是個提議，你考慮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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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擺脫了公會魔法師的盛情，彗勤等人才踏入旅館，便看見坐在椅子上的芋宣以及臨傅。
「還以為你們會吃了晚餐才回來的呢！」
「芋宣雖然這麼說，不過還不是在這邊等？」禹杏微笑道。
「因為我們比較晚吃午餐嘛！」芋宣的目光滑過後方沉默不語的聯津，然後因為猜到他此刻的心情，而苦笑起來，「這麼說，你們看到了？」
「那些公會的魔法師雖然有些經驗，但畢竟不比我們，找不到可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彗勤道，語氣也有些沉重。

「我是不覺得那與經驗有關啦，根本是因為刻板印象吧！」禹杏皺眉說著。
「請問......。」
「啊，總之，你們都餓了吧，剩下的，就邊吃邊討論吧，雖然我覺得討論這種話題讓人沒什麼食慾就是了。」芋宣對著臨傅說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