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三部 No.5 第五章 by 優加

第五章   童年的鉛筆盒內，總會多幾塊失而復得的橡皮擦

領著男孩去見他的家人後，云惟也向云思補充剛才洞內的一切。
至於男孩失蹤的原因，云惟跟邑嫻則決定要以「迷路」告知他的家人們。

「你是怎麼猜到的？」走離村莊，邑嫻問道。
「我聽說，小孩們不太跟他玩，可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其實還蠻需要朋友的，但這種狀況，又不太敢讓大人知道，只好找個地方躲起來，消磨時間。」
「我無法理解。」
「我可以理解，因為我小時候就是這樣。」云惟苦笑道。
而云思看著他，眼底有些意外。

「咦？」至於邑嫻，表情中帶著更多的吃驚。
「我第一次學會次元符咒，不是為了任務，而是為了躲起來。那一陣子，我覺得跟人相處很可怕，甚至完全放棄說話。」
「可是......。」
「可是，」確認了邑嫻不是真正要發問，也像是怕這個停頓會讓自己沒法繼續說下去，云惟又繼續開口，「就在遇見你之後，我的心情，或者該說這種生病一樣的情緒，慢慢的復原了......。」


在邑嫻能夠反應前，就因為她弄不懂的強大壓迫，而完全無法動彈。

「臭丫頭！」
「我們殺了她！」

眼前外表恐怖，完全不可能是人類的生物們，突兀地說著人類的話語，儘管口音很重，但邑嫻卻因為可以理解，而只是渾身顫抖。
因為太害怕了，就連一句「救命」也吶喊不出。
更何況，就算真的大叫，以這地點的偏僻，恐怕也無人能夠前來救助。
所以，她只能無助地，沒法克制地大哭起來。

「我一個就夠了。」
「不行，我也很氣她剛才的多事。」
幾個怪物嘰嘰喳喳，但握著武器的手卻沒有絲毫放鬆，即使是個對這些不了解的小女孩，也足夠理解，目前自己所處的狀況有多麼險惡。

「那就一起上吧！」貌似帶頭的怪物，大笑說道。
「好！」眾怪物齊聲。
而邑嫻則緊閉上雙眼，倒不能說是要逃避，而是以她的個性來說，唯一能夠的試圖抵抗。
然而，就在她以為該是感受疼痛的幾秒過後，卻依稀聽見周遭傳來的，四起的慘叫聲。

「臭小鬼，你從哪邊冒出來的！」
「混帳！」
然後，是更多用她聽不懂的語言，所迸出的伴隨哀嚎的叫罵。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鼓起勇氣張開雙眼，看見了那些怪物們最後夾著尾巴逃跑的身影。
然後，是一個與自己身高差不多，卻看起來瘦小了些的男孩背影。
而總算確認自己脫困，或許是鬆懈了吧，她跌坐在地，完全失了站著的力氣。

可能是察覺她的動作，男孩轉過身來，雖然有點遲疑，還是伸出了他的手。
「......謝謝。」邑嫻讓他幫自己站起來後，才如此說道，但或許是恐懼還未消褪，聲音有些發抖。
男孩好像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嘴巴張著，終究是沒有講出一個字。
末了，他也像是有些慌張的放開邑嫻的手，在邑嫻還沒來得及說更多話前，跑離現場。


「如果你還有印象，剛見面的時候，我沒有回應你的那句『謝謝』。」
「嗯，但我那時候以為，你只是怕我問太多關於妖怪的事情。」邑嫻說著，內心有些苦澀。
她總算能夠明白，當初拜託云惟帶著自己去見自杭時，他的無語，以及笑容中隱含的複雜情緒。
以及，當云惟總算開口叫她名字時，自杭那意外的神情。
只不過......。

「我想，是我太愛面子了，所以這些事情一直說不出口，不考慮升學，也不是因為成績不好或討厭讀書，而是因為我不想再忍受學校那個環境。」云惟苦澀說著，「所以邑嫻，跟能力無關──雖然這說法對你來說有些失禮──，但對我來說，如果不是你當我的搭檔，我甚至不會想當靈域偵探。」
「我知道了，謝謝你總算願意告訴我這些。」

※※※※※※※※※※

「我還以為，Phien先生也會在的。」才剛抵達洞穴外頭，Minst就這樣說道。
「怎麼，你是為了見Phien才加入『解靈』的嗎？」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Granchin！」自杭無奈地制止著Granchin那超無聊的調侃，然後示意二人與自己踏入洞穴。

「出發前，會長已經告訴我們大致情況。但安置的地點部分，恐怕還需要點時間。」Granchin道，這次倒是收起了剛才的輕鬆語調。
雖然平時是那樣子，但在該認真時，他也是相當可靠的。
還有，也非常懂得撿選說出口的情報及轉移話題，所以，在Minst有足夠理由懷疑昭晞的能力前，已經輪到自杭開口。
「不要緊，我們三個來，只是為了跟『Horngo』溝通，而且必要的話，可以先挪進我或者是你的次元空間。」
「真的有這麼嚴重嗎？」Minst有些驚訝。
「喂喂，你是可以見到Phien太興奮了嗎，到底有沒有好好聽會長大人說話啊！」Granchin聳了聳肩，「雖然『Horngo』先前一直沒讓Fafaya村民發現，但經過這場騷動，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
Minst沒因為Granchin的話而生氣反駁，只是因為總算理解了自杭與Granchin的行動原因，而沉默了下來。

※※※※※※※※※※

任務結束後的次日，如同往常，云惟和云思前往「None」。
而今天，邑嫻同樣因為有課而缺席。

「我一直以為，那些話，哥永遠都不打算對邑嫻姊說。」
「不，原本這些話，應該是在更早之前就該說的，只不過......。」
「......煙火那時候嗎？」云思的語氣跟眼神都雜著各種情緒，但終究沒繼續說些什麼。

「二位早安。」小霑遞上菜單，也適時打斷了這陣沉默。

然後，「None」的門又被推開，走入了昭晞以及Granchin。

「可以一起坐嗎？」昭晞道，詢問的對象自然是云思。
「請。」云思帶著些疑惑，卻主動坐到云惟的另外一邊，讓昭晞與Granchin可以坐在云惟的右手邊。

「因為猜你會很在意『Horngo』的狀況，所以會長大人一大早就說要來這邊找你了呢！」Granchin道，自然又遭到昭晞的白眼。
「那麼，他們......。」
「雖然放入次元空間也是方法之一，但考量到食物的問題，於是決定用而森的結界保護他們，至於找尋安置地點的任務，原臻說他會負責。」昭晞道。
「如果不是臉被看到，我也希望......。」

「這件事情就先放在一邊，跟邑嫻的事情怎麼樣了？」昭晞問道。
「我也不知道算是好還是壞，而且，老師給的票，最後還是沒送出去。」
「票？」云思有點疑惑。
「嗯。」云惟苦笑著，從背包中的信封內，取出兩張時間在六月底的演唱會門票。
至於那場演唱會演出的樂團，則是就連不怎麼聽流行歌的Granchin，都知道的當紅樂團，演唱會門票的難買程度可想而知。

「你的吉他老師，到底是誰啊，可以拿到這種公關票，怎麼感覺很了不起？」Granchin有點意外。
「......他是這個樂團的吉他手。」云惟苦笑道。
「咦？真的嗎，那不就是哥的偶像？」云思這回是真的非常意外。
「......原本是那樣，只是本人的亂來程度，實在跟而森先生有得拼。」
「喂，小鬼，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總之，我不想浪費掉老師的好意，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兩張票......而且，其他的部分不說，因為從來沒在這麼棒的位置，其實還蠻期待的。」
「那時候我考完期末考了，要我陪也沒問題，不過，你真的不打算再去問邑嫻姊嗎？」
「可是，畢竟她現在......。」
「哥，你到底為什麼老是要這麼在意唐呈風！」
「你也很在意吧，不然為什麼我一提起呈風就生氣？」
「還不是因為哥的態度。」云思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雖然已經失去了意義，」在小霑替四人點餐後，昭晞才又開口說道，「不過，在我曾經見過的，云惟跟邑嫻的未來，也有唐呈風的存在，只不過，偶爾我也忍不住會想，倘若你沒有加入『解靈』，或許不會變成這樣。」
「師父，你又在說這種話了！」
「總之，起碼哥總算敢跟邑嫻姊說該說的話，也不算是太糟。」
「什麼該說的話，我想聽。」
「而森先生，你這種口氣好像小朋友。」云惟苦笑說道。
「你這小鬼......。」

「而森，你別忘了跟我來這邊的目的。」
「啊，也對，云思小弟，可以把『遙晨』借我一下嗎，因為我還想修改一下『遠曹』，需要參考些東西。」
「參考？」
「換句話說，如果沒親眼看到云惟用，就是覺得哪邊不太對。」
「我是沒關係，只是下午有課，你就跟哥回家拿吧！」
「那就謝啦！」硬是壓過了云惟的一句「可是......」，Granchin笑著接口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