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三部 No. 3 第八章 by 優加

第八章   吃飯的時候談正事容易消化不良   by 優加

看完電影之後，呈風又邀了邑嫻共進晚餐，她理所當然的同意了。
挑選的地點，是呈風說料理很好吃的餐廳。

「邑嫻，有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
等待著二人點的排餐上菜過程中，呈風有些猶豫地開了話頭。
「什麼事？」沒有太多思索，邑嫻只是微笑地問著。
「你願不願意，接一些大一點的案子。」
「大案子？」
「嗯，不見得要加入我們的事務所，不過，可以拿一些我們事務所的案子給你做看看。」

「可是，我擔心自己沒那個能力。」邑嫻的表情有點驚訝。
「你一定可以的！」呈風的表情很堅持，應該說是有些強硬，讓邑嫻苦笑了起來。
「但是，就算是現在的工作，我也不見得能做好。」
「你能夠辦到的，只是對自己沒有自信而已。」
「呈風，」或許也被自己突然的音量嚇著，邑嫻接著稍微壓低了音量，「為什麼你好像對於我的工作很在意呢？」
「這樣子，讓你覺得不舒服嗎？」
「倒不是，只不過，你對這件事情，好像表現激動了點。」邑嫻嘆了口氣。
「抱歉。」

陷入一場尷尬的沉默中，邑嫻想開口，抬頭看呈風，卻又說不出話來。
果然，兩個人相處起來，還是哪邊怪怪的。

「我那天，去見了云惟。」
「嗯？」
「Asym那邊，你知道吧！」
「......。」

「不用擔心，我不會去靈委會告發的，雖然『解靈』真的對我們的工作產生了很大的妨礙。」
「工作？」
「嗯？」
「呈風你也會......殺妖怪嗎？」邑嫻知道自己不該問的，因為她發問之後，呈風沉默了很久，甚至不看她。

「你也贊成『解靈』那套嗎？」一直到服務生送上二人的沙拉，呈風才在嘆了口氣之後開口。
「我當然不喜歡『解靈』的做法，可是，胡亂殺妖怪是不對的。」
「那些妖怪也殺了很多人。」
「但是，靈域偵探本身並非執法人員，我們沒有資格......抱歉。」邑嫻低下頭，因為不想把氣氛越弄越僵。

實際上，不管是哪種等級的任務，都沒有必須殺害妖怪的相關規定。
會演變成對於妖怪村落乃至種族的無條件大肆屠殺，都是最初做這件事的靈域偵探們的恣意妄為。
不過，靈委會那頭，沒有任何相關規定約束，也是問題所在。
但是，以常理來講，這也是很合理的，畢竟，靈域偵探這個職業存在意的意義，便是為了保障人類，而非妖怪，訂立保護妖怪的法令，根本是莫名其妙。

「你是受到云惟影響，才會有這些想法嗎？」呈風苦笑。
「跟云惟沒有關係，雖然我不懂妖怪的語言，對於妖怪的習性也了解不多，不過，我覺得妖怪跟我們一樣是生命，而不是可以任意抹殺的存在。」邑嫻總算開始吃自己的沙拉，動作卻很緩慢。
「是嗎？」呈風苦澀一笑。
「呈風，你希望我接的，是要殺害妖怪的任務嗎？」
「你要不殺也可以。」就像是在賭氣一樣地，呈風的態度很冷淡。
只是，邑嫻卻因而笑了。

「你笑什麼？」
「我好像有點弄明白，呈風你在生什麼氣了。」邑嫻輕笑說著。
「嗯？」
「呈風你，其實在吃醋吧！」
「咦？」
「因為我，實在很少看到呈風這麼孩子氣的時候，放心吧，我跟云惟的關係，除了工作夥伴還有朋友，沒有其他的。」
「也許......是吧！」呈風露出苦笑。
雖然心底是壓著些話，但假使說出來的話，一定又要吵架了吧！
不過，這確實只是自己跟云惟的問題，硬把邑嫻扯進來，是很莫名其妙。

只是，呈風還真的有些訝異。
沒想到跟云惟認識了這麼久，邑嫻卻一點也沒察覺到云惟對自己的心思。
或許，是因為自己有相似的感受，才會特別敏銳吧！

「我們還是聊點別的吧！」邑嫻輕笑道。
「嗯，抱歉。」

※※※※※※※※※※

昭晞跟呈海的見面，訂在呈海見云惟那天的一週後。
地點，則是由重毅安排的一間餐廳包廂。
到場的除了昭晞、云惟、呈海，還有Granchin、重毅以及自杭。
因為是圓桌，所以有種五個人面對呈海的感覺，以順時針，依次是呈海、自杭、Granchin、昭晞、重毅、云惟。

其實，重毅的出現，讓云惟很是訝異。
雖然以立場而言，自杭跟Granchin一樣危險，不過，對於重毅本身來講，威脅性應該更大。
被發現的話，他的前途可能就全毀了。

「原來如此，靈委會目前最年輕有為的幹部也是『解靈』成員啊，怪不得你們總是擁有這麼豐富的情報網呢！」呈海見到重毅的表情反而不怎麼訝異。
該說是太穩重，還是真的無所謂呢！
云惟想著，內心又不禁擔憂起來，卻讓一旁的重毅拍了拍。

實際上，不只是自杭，就連Granchin都不贊成云惟參加今天的會面。
至於昭晞，或許是考慮到了云惟的心情，所以並未反對。
於是，就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我喜歡『解靈』做的事，跟我想在靈委會出人頭地，這兩件事情本身並不衝突吧，呈海先生？」重毅輕笑道。
「也是呢，不好意思啦！」呈海還是一貫輕鬆，跟那天一副深入敵營，緊張不已的呈風態度全然不同，「那麼，剩下幾位，能夠稍微介紹一下嗎？雖然我大概可以猜出誰是Asym啦，畢竟我弟弟有跟我形容過了。」

「我是Asym，這是Granchin。」
「也就是鼎鼎大名的田而森是吧，至於這位，大概就是江伯父吧！」呈海道，面向自杭的時候，卻很有禮貌地點了個頭。
或許也是呈海的態度吧，倒是讓云惟緊繃的神情放鬆了不少。

「云惟應該有跟你說過，是我想找你談的。」
「嗯，他是這麼說的，我真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呢！」
「我並不打算賣關子，因為那對你而言毫無意義，」昭晞輕笑道，「唐呈海先生，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們交易。」

「你們，是指『解靈』嗎？」呈海挑起眉毛，露出毫不慌張的笑容。
「是的。」
「憑什麼？」
「就憑，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邊，這件事。」

「咦？」云惟不自覺發出聲音，然後感到困窘的低下頭。

「原來如此，啊啊，原來、原來！」像是恍然大悟的，呈海可以說是很輕挑的吹起口哨，然後面向昭晞，「我總算知道，你們『解靈』這麼神的原因了，先是預言能力，然後配合著靈委會那邊的情報，真了不起呢！」
「這個男人，真厲害。」云惟聽到一旁的重毅低聲說著，有點疑惑的轉頭看他。
重毅的表情是興奮的，就像看見同類一樣。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不過，也是有限制吧，否則不需要云惟代替你，云惟的身體狀況會那麼差，也是因為過度使用類似靈能力的關係，我沒說錯吧？」
「確實。」昭晞苦笑，也沒有否認的意思。
「那是因為......。」
「算了，這件事情太離題了，總之，看樣子你也不可能完全告訴我，頂多就是線索，光是這樣確實就很夠了，那麼，我該做什麼？」

真是開門見山。
Granchin嘆了口氣，不過一點開口的打算也沒有。
而且，要說在場有誰是他最擔憂的，也只有云惟罷了！

「我希望在『解靈』之中增加一個醫療小組，協助我們執行任務時，執行醫療傷患的計畫。」
「換句話說，你希望我替你們醫療妖怪，別開玩笑了好不好，我是人類的醫生耶！」
「反正，這方面的能力，你遲早會用到的，我沒說錯吧？」昭晞輕笑著。
如果要說的話，呈海這邊是散漫，昭晞那邊是優雅，不過，正是因為是這兩人的對話，還真的會叫人緊張感全然喪失。
云惟不自覺嘆了口氣，倒是讓斜對面的Granchin看了他一眼。
「云惟先生，你可以不要這麼緊張嗎？」然而一旁的重毅，卻因為云惟的動作而笑了。
「咦？啊，抱歉！」因為重毅這麼大聲的說出來，云惟反而跟著臉紅了。
只是，或許也因為這樣，讓呈海笑了出來。

「是打算賣我面子嗎，其實，你們的會長大人也沒打算說出我的秘密吧！」呈海又吹了聲口哨，「好吧，我同意你們的交易。」
「非常感激。」
「交易這件事，不就是雙方互惠嗎，而且你也不是真的對我覺得感激吧，Asym。」呈海站了起來。
「不留下來吃飯嗎？」
「以後還擔心沒機會嗎？」呈海淡淡說著，便開門走了出去。

「重毅，你對那個人很感興趣吧？」一直到確認對方的腳步聲遠去，昭晞才開口詢問。
「嗯，除了Asym先生外，我還真沒看過讓我覺得這麼有趣的男人呢！看來，以後會很好玩呢！」重毅露出笑容。
「不過，剛才你的話很討厭喔！」Granchin開口。
「不好意思了，云惟先生。」
「不，我沒關係。」雖然有點弄不清楚狀況，但因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云惟只能如此應道。

重點還是，這個男人跟昭晞有相同的感覺吧！
Granchin苦笑起來，沒有再說什麼。
或許是跟著昭晞久了，以致他很清楚，雖然擁有預言能力，昭晞在選擇「解靈」的幹部時，並不依賴這種能力，反倒是憑藉自己的直覺。
不過，不管是跟自杭或者云惟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就是了。

然後，接著因為重毅開始招呼大家用餐，於是這稍微遲了的午餐，便在無聲中開始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