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 1 第二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二章   師父

離開「Past Coffee」，大概往東南方走約十五分鐘，就可以看到一條位於幾棟知名百貨間的大街。
這邊，幾乎每天都有街頭工作者的表演。

峰因在一個彈吉他的男子面前停下，然後隨便地用廣告傳單墊在地上，在男子身旁落座。
男子的面前，此時是幾乎沒有人的。
畢竟，是這種平常時間，偶爾有幾個人停下賞光也就不錯了。

「這位先生，你要點什麼歌？」
「師父，你就別開我玩笑了啦！」峰因一臉「拜託你饒了我吧！」的表情，讓男子露出了微笑。

「好歹你也是音樂人的經紀人，點首歌是應該的吧！」
「我是來看師父，又不是來這邊點歌的。」峰因苦笑道。
或許，就只有眼前的男子，才會讓他招架不住。
峰因有時候，會這麼想。
而且，也只有面對男子，他才能變得這麼透明。

「總之，謝謝你。」
「師父！」
「怎麼了，你不是來關心我的嗎？」
「那也是原因之一啦！」峰因把隨身的文件夾靠著大腿放好，露出苦笑。

正如同峰因對於男子的稱呼，男子是峰因的師父，同時，應該可以算是這世界上最了解峰因的人。
男子名叫江云惟，有兩個已經廢棄的頭銜，靈域偵探，以及「解靈」會長。
不過，身為徒弟的峰因，截至目前為止仍然沒有加入「解靈」的打算。

「那麼，原因之二呢？」
「唉呀，別挑我語病啦！」峰因皺了皺眉。
「那換個話題，你什麼時候要加入『解靈』？」江云惟微笑起來，至於峰因，自然又只能夠苦笑。
「這是你們新發明的冷笑話嗎？」峰因邊說著邊嘆了口氣。

「你去過『The Bowl』嗎？」江云惟的表情有點意外。
「別這麼驚訝好不好！」
「不，只是覺得你跟Drunky先生的關係可以進展到這種地步，也實在很不簡單。」
「是哪點不簡單啊？何況，即便是現在，我還是常常覺得Drunky爺爺有點可怕呢！」
「但是......。」江云惟想多說點什麼，卻因為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以及伴隨腳步而來的熟悉妖氣，而帶著微笑抬起頭來。

※※※※※※※※※※

坐在簡餐店裡，委託人已經遲到了半小時。
雖然不覺得她今天會說什麼太重要的事，但我可不想太晚到練習室，結果被芷心抱怨。


噢，我知道可能有人覺得奇怪了！
的確，如果這是講究「敘述性詭計」的作品，就算都叫「峰因」也不見得是同一個峰因。
所以搞不好前一段你看到的那個傢伙是名字跟我一樣的別人，是作者用來擾亂視聽的。
因為那副死樣子，跟我一點都不像啊！
但是很抱歉，這完全是作者表達能力太差，那個人是我沒錯。

還有，我更想知道作者在裝什麼神秘，從頭到尾也不好好解釋一下師父現在的身分，搞得看過的人一頭霧水，沒看過的人有看沒有懂。
雖然看過第三部的人說不定猜得出來，但就像前面一直強調的，為了沒讀過前面三部的讀者著想，我就全部介紹一次吧！

基本上，「解靈」，也就是靈域偵探以貶抑的方式稱呼的那個「反靈域偵探協會」，是一個外表看似專門與靈域偵探作對的團體。
他們在靈域偵探屠殺妖怪前便先行解救，或者及時出現，卻不傷害靈域偵探，以保全兩者為目的。
實際的工作內容就更複雜了，這幾年甚至也養育失去雙親的妖怪遺孤，而這工作，主要是由Drunky爺爺，還有現任會長Minst叔叔的妻子，同時也是Drunky爺爺的女兒，Wallis阿姨負責，父女倆都是妖怪。
順道一提，筵翔是Minst叔叔跟Wallis阿姨的養子，不過他身上並沒有任何妖怪血統，跟會長一樣，是徹頭徹尾的人類。

話題回到師父那邊。
江云惟是師父的本名，在解靈那邊的化名則是Phien。
他本來也跟Minst叔叔一樣，曾經是靈域偵探。不過，因為遇上了Drunky爺爺還有上上任會長，而決定加入「解靈」。
但是，現在他已經退休了，什麼也不是。
每個星期三、六會在剛才那邊演唱，勉強找個職業給他的話，就是「街頭藝人」。


回到委託人的話題。
在我替你們說明這些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十分鐘。
我開始盤算著今天被放鴿子的可能性。

其實，我跟各位都一樣覺得奇怪，既然委託人詳細說明是留在明天，幹嘛還要特別跟我見面呢？
不過，對這點我並沒感到太困擾，反正在她跟筵翔見面前，先見她一次也比較安全。

可能有人又會對我的行動產生疑惑。
那就是，既然跟委託人約定見面，那麼，我好歹也有點資料，或者與對方通話吧？
但實際上，靈域偵探的委託方式很多，例如電話、寄信，當然e-mail也可以。
另外，我偶爾也會幫自己的靈域偵探們接一些靈委會公佈在網路上、以及電子會刊中的任務。

至於這次的委託，則是委託人用e-mail通知的。
所以，我除了委託人的相片以及名字，並沒有進一步的訊息。

就在我繼續想著這些時，委託人終於是出現了。
果然如我所想，身上穿戴著名牌，但明明是個十多歲的少女，而且已經遲到了，還一副好像是我遲到的樣子，大搖大擺的在我面前坐下──噢，好啦，我知道對於一個少女來講，「大搖大擺」這個詞彙不當，但反正你們懂我的意思，就不要挑我的語病了──。
要不是家裡真的富有，只怕就是父母太寵她，也可能兩者兼具。
當然，還有第三個可能，她只是在裝模作樣，就各種情況判斷，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也不亞於前面兩者。

服務生過來幫我們兩個點餐，我也拿了前方只剩下一口的玻璃水杯，把那口喝掉。
她看了我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不知意味著什麼。
不過，我也幾乎猜到她接下來打算說的，不會是什麼好話。

「我還以為，經紀人一般都有靈力。」服務生離開之後，她正視著我，但目光依然不是讓人舒服的那種。
「嗯，我比較特別。」
「這句話不是讚美。」

「所以，葉小姐今天打算跟我談什麼？」她看錶一次，所以我堆起笑容問著。
「明天誰會來？」她調回視線。
「那麼，我能否請問葉小姐，應該知道你所要委託的......。」
「別把我當白痴，最好是你可以找個亂七八糟的靈域偵探敷衍我。」
「唉呀，請不要誤會，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像你這種沒有本事的外行人，我見多了！」她幾乎吼了出來，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壓低音量。
雖然語氣跟用字都有點粗魯就是了。

「換句話說，葉小姐是『內行人』？」
「這與我所委託的內容無關。」

「那麼，我們換個主題吧！」雖然不想讓人反感，但我還是免不了換個輕鬆的姿勢靠向椅背，「葉小姐始終壓抑著自己的靈力，還有右手從剛才就沒離開那個放暗器的盒子，這件事情，恐怕已經嚴重到，不盡快處理，就會危及葉小姐性命的地步了吧！」
「你......。」她的眼神動搖起來，可是手還是擺在原位，並且也竭盡全力壓抑著那其實很稀少的靈氣。
儘管知道她一直在虛張聲勢，也大概猜測到，她可能在恐懼什麼，但看這樣子，我還是別想能從她口中探出些什麼。
但是，如果在明天筵翔正式接下任務前她就遭遇不測，對於筵翔夫妻實在是種損失。

呃，對喔，我好像一直忘了各位其實對靈域偵探經紀人這個工作不熟。
不過，因為這個職業是從靈域偵探衍生出來的，很多經紀人其實也都當過靈域偵探，只是大多已經退休，或者因為各種因素而引退轉行。
反正，即便沒有直接關聯，大多經紀人都不是一開始就想當經紀人的。
至於我嘛，則是因為我的父親要我當，才開始這個工作的。
但這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然後，靈域偵探這個工作本身收入頗豐，這點即便作者敘述能力再差勁，各位應該也已經看得眼睛快長繭。
所以，經紀人除了負責替靈域偵探打點一些雜務，當然也可以從每筆委託中抽成。
我聽過最誇張的，是可以抽七成的費用，至於我們事務所就比較一般，視任務難易度，抽一至三成。
不過，筵翔跟芷心那邊我是領月薪，然後調查、買情報、與委託人見面的花費以及替他們買三餐可以報公帳。

回到原本的話題。
總之，身為經紀人，我有必要保全她的安危。
至於在委託期間之外，那當然就是她家的事，反正我對她一點好感也沒。

「葉小姐是怎麼來的，自己開車？」
「我還不能考駕照。」她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怪我把她想得太老氣。
「那麼，葉小姐待會打算怎麼回家呢？」
「你想幹嘛！」
「不介意的話，或許我們可以把見面的時間提前。」我輕笑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