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 1 第七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七章   信念

「好吧，那個事務所的名字是Giswha，我想你也猜到了。」看著峰因始終盯著自己的紅茶，Drunky又嘆了口氣。
「是什麼時候開始有聯繫的？」峰因的語氣有著過度的冷淡，讓Drunky又皺起眉來。
「詳細人員跟交集程度不明，但有個猜測，那就是幾乎是他們老闆葉未豪主使的。」
「妖怪集團嗎，好難想像吶！」峰因喝光杯內的紅茶，然後招來服務生續杯。

「以下是我的猜測，那就是，這不是合作關係，最起碼，彼此的關係並不是對等的。」
「嗯，我想也是，葉未豪那個人，連跟妖怪一起呼吸都覺得噁心了。」
「而且，比較有可能的狀況，是葉未豪用別的名義，長期雇用了這個殺手集團。」
「不用別的名義的話，就是再笨的妖怪，也知道要躲靈域偵探遠遠的吧，何況還是專殺妖怪的靈域偵探。」
「......大概就這樣了。」Drunky吸光最後一點果汁，把錢放在桌上。

「你還有話沒說吧，Drunky爺爺。」
「剩下的是我們的工作，與你們無關，更何況，你也不是『解靈』成員，不需要知道。」Drunky苦笑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加入『解靈』，就肯告訴我嗎？」峰因轉頭看他，卻又馬上挪開視線。
「也許吧！」Drunky站了起來，然後朝著門口走去。
而峰因盯著空杯以及那些零錢發愣許久，直到服務生送來紅茶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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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接下來要出現新人物，所以我只好來一下自我介紹，不，正確來說是家庭成員介紹。
首先，就是我大概在十歲那年讓我的養父秦重毅收養，家中成員當時還有母親馮琦伊、大姊欣菱以及二姊君靈。
大姊大我四歲多，二姊可能大我四個月，說「可能」，是因為我其實不確定自己的生日。
另外，大姊在七年前結婚，姊夫也是靈域偵探，二姊則老是換男友，到現在還沒定下來。

還有，目前我並沒有跟家人同住，而大姊結婚之後就搬出去了，一年前生了個女孩。
所以，家中除了爸媽只剩下二姊。


我站在通往地下室的台階前，而二姊就坐在那邊，一臉擺明了來等我的表情。
「好慢喔，我超餓的，請我吃飯！」這是二姊每次見面的固定台詞，我早就聽慣了。
因為不太努力工作又太揮霍──這女人實在是太愛名牌了──，厚臉皮的剝削小弟於是成了二姊的另外一個專長。
「我要先把東西拿下去，你要不然就下來等。」我根本就不想理會，繞過她，繼續走我的路。

「峰因，......」我感受到二姊的猶豫，所以下了七格階梯還是停下，「你見到葉未豪了嗎？」
「怎麼可能，如果讓他看到的話，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吧！」
「峰因，你不會故意挑釁他吧？」
「二姊，你到底是怎麼想我的啊！」我有些無奈的轉過頭看她，卻看見她臉上帶著憂愁的面容，而有點無力的轉身靠著扶手。
「可是，上次見到葉未豪的時候，峰因你......。」她沒說下去，而我也沒有等下去，轉回身，一路走下地下室。


走進練習室的時候，芷心正不怎麼專心的彈著吉他，因為聲音斷斷續續的。
我確定她不是在寫歌，因為她彈的是舊曲。
至於筵翔，則一直盯著白紙發呆。
看樣子，兩個人都在等我帶東西過來。

我把兩個便當放在桌上，然後走到芷心旁邊坐下。
筵翔則放下筆，走向我們這邊。

「開始說吧！」芷心收起pick，抱著吉他道。

他們兩個間有股奇怪的氣氛，雖然我一開始就感受到了，卻弄不太懂原因。
不，會不會是我的態度有點奇怪，讓筵翔覺得不對勁呢？
因為我可從來不覺得芷心是這麼細心的人吶！
不過總之，我還是先不管這件事好了，既然他們都裝作沒發生什麼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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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們。」只是冷淡的回以這句話，作為唯一的反抗，葉羽玫就沒再開口了。
在前方的Granchin笑了笑，當然也沒開口，只是專注開車。
坐在葉羽玫兩邊的芷心以及筵翔則對看一眼，然後作為理解彼此的意思，一同點了頭。

至於峰因，則一開始就沒跟他們行動的打算。
基本上他們的工作劃分得很清楚，峰因負責跑腿、蒐集情報以及跟委託人連絡與溝通，案子的一切則全部交由他們二人。
曾經，芷心會覺得很納悶，峰因之所以一直擔任經紀人，也是對於靈域偵探的工作有一定嚮往才是，何況，就算他跟在自己身邊，也不會造成任何妨礙，甚至可以幫不少忙，只是，一直到真正明白了峰因迴避的理由後，芷心才反倒是厭惡起了自己的粗心大意。
然而，就算是現在，她也總是會不自覺想倚賴峰因，卻又跟著對於自己的那份軟弱感到厭惡，儘管無論如何，她都絕對不會在峰因面前承認此事。

待會就要行動了。
以二人接過的案子來看，這不算是什麼大案子。
而且，如果情報正確，或許今天會有不少收穫。

芷心扭頭望向窗外，看著窗上投影出的表情，意外察覺了自己的興奮。
或許，自己的內在還保留著一份少女的好冒險精神，所以即便是二十八歲為人妻了，還老是很不成熟。
如果沒有筵翔、沒有峰因，真不曉得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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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因站在墓前。
每次，只要筵翔跟芷心出任務時他就會這麼做，已成了種儀式。

墓上銘刻著幾排數字，像編號一樣。
他蹲下，將指間一一滑過那些凹痕，以一種緩慢而持續的速度，然後一抹苦澀劃過他唇邊。

腳步聲傳來，他因為感覺到對方的氣而神色中閃過一瞬驚訝。
然後，隨即露出笑容，轉向對方。

「別不聲不響的嚇人啦，師父！」帶著點抱怨般的隨性，展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卻是那樣溫和。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師父又這樣道起歉來，會讓讀者以為我是壞人耶！」峰因輕笑起來，走到云惟身邊。
「哪來的讀者啊！」云惟苦笑起來，瞅了一眼分外乾淨的墓碑，皺了皺眉。

有些事情，會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有所變化。
然而卻也有些事情，即便再老，都會銘記在心，像烙印一般。

「啊，肚子好餓喔，我們去吃早餐，師父也還沒吃過吧？」峰因邁開步伐，率先走了出去。
而云惟又看了墓碑一眼，才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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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想離開了。」十四歲的芷心，鼓起了很大勇氣，才踏入父親的辦公室，而說出這句話，即便是花了更大的精力，也還是帶著些顫抖。
「離開？」眼前的男人目光專注在手邊的文件上，頭連一下都沒抬。
「嗯，我不想當這種靈域偵探，也不想繼承『Touns』。」

「有地方可以去嗎？」還是那樣冰冷的語調，眼前的男人彷彿只是公事一樣的，用極不感興趣的口氣問著。
為什麼，你的獨生女就要離開你了呀！
芷心感到眼眶微熱，卻努力忍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可是這瞬間，她卻很期待父親能夠看自己一眼，就算是輕蔑的目光也好。

「堂叔......呈風叔叔說，他那邊有空房。」許久，芷心才開口。
「哼，兩個懦弱的唐家人齊聚一堂嗎？」男人的語氣帶著幾許嘲諷，不過這是他們堂兄弟的默契，芷心早就已經習慣。
可是今天，聽起來卻分外刺耳。
芷心答不出話，只能沉默的點頭，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點頭的。

「換句話說，你是打算不再當我女兒，然後去當呈風那個廢物的女兒吧？」
「嗯。」芷心咬緊牙，握著右拳。
就算想要反駁，卻沒有力氣。
父親一向是絕對的，就算是現在還是如此。

「隨便你吧，那個位子你不要，還有很多人想搶。」
「父......。」
「那麼請走吧，唐芷心小姐，希望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冷淡的逐客令，字字句句，讓芷心又是怔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
然後，逃亡一樣地，轉過身，什麼也不看地衝出那個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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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唷！」Granchin像是解決一件事情般吹著口哨，讓芷心瞪了他後腦勺一眼。
算了，那個男人，恐怕到死都是這種死樣子，除非必要，否則完全沒辦法認真對待每件事，這一點，倒是跟某人蠻相似的。

「那麼，我們先下車了。」芷心對著筵翔說著，便打開車門。
葉羽玫皺了皺眉，但沒遲疑著跟著下車。

「煩惱嗎？」Granchin看著後照鏡裡面，筵翔的表情，微笑問著。
「嗯，先是峰因哥，現在，卻連芷心也讓人有點擔心。」
「不過，不管怎麼衝動，芷心也不是會感情用事的人嘛！」

「可是，芷心昨天去了呈風先生那邊一趟。」
「擔心的話，幹嘛一開始就不阻止呢你！」儘管是依然閒散的調調，Granchin話中的責備，卻分外明顯。
自己有時候，還是很優柔寡斷呢！
望著妻子以及葉羽玫離去的樣子，筵翔也陷入了屬於自己的思緒裡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