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 1 第六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六章   疑慮

芷心一推開練習室的門，看見緊盯著筆記型電腦螢幕的丈夫，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筵翔其實不是很喜歡電腦，寫詞的時候也都用手寫，而且，這台筆電以及家裡的桌上型電腦也都是她的。
會讓筵翔這樣專注地盯著電腦，到底會是什麼事呢？

「怎麼了嗎？」
「不，只是有點在意。」筵翔的目光沒有離開螢幕，右手又動了動滑鼠。
「什麼？」
「葉未豪這個名字，為什麼峰因哥可以立刻想起來。」
「嗯？」

「還有，從昨天我就很在意了，葉羽玫之所以這麼討厭妖怪，會不會是父親的關係？」
「Giswha不就一向都幹那種事嗎？」芷心走到筵翔身邊，發現他已經進入了靈域偵探委員會的網站，並且調查著「葉」開頭的靈域偵探。
不過，看樣子，並沒有任何名叫「葉未豪」的靈域偵探。
「這我也知道，不過我對這名字印象不深，也只是知道這間事務所而已。」
「我也差不多是，因為這間事務所在我們出生前就創立了嘛！」說到這邊，芷心不小心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你真的是電腦白痴耶，有搜尋功能啦！」芷心說著，搶過滑鼠跟鍵盤，動了起來。
但是，就像之前筵翔耗費許多時間靠著人眼搜尋的結果，並沒有這個名字。

「真奇怪......。」
「不，我其實不覺得意外，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筵翔的欲言又止，讓芷心在意起來。
「我猜，他大概是身分必須保密的靈委會幹部或者前幹部。」
「咦？」

「剛才，重毅叔叔有說什麼嗎？」
「沒有，只是對於梁霧紫的事情有點在意，不過，也可能是我太遲鈍了沒有察覺，畢竟他們父子倆都可以不動聲色的說謊嘛！」芷心皺起眉來。
「說得也是。」筵翔露出苦笑。
「你不要同意的這麼篤定好不好！」
話說回來，筵翔竟然對於梁霧紫的事情毫不意外，可見在這件事情上頭，他也比自己先察覺了吧！
理解這件事之後，芷心又暗暗生氣。

「說起來，就算我們在這邊窮擔心也沒有幫助，因為峰因哥自己最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但是，靈委會不都已經說過，只要峰因不亂來，他們就不會做多餘的事了嗎？」
「他們的話，你相信嗎？」筵翔扭頭看他。
這時候筵翔嚴肅的口吻，讓芷心感到很煩惱，雖然平常是那種樣子，但丈夫有時候還真的蠻固執的，那些時候，就連芷心都拿他的脾氣沒辦法。
她其實沒見過靈委會的殘忍，頂多是對於他們的腐敗很難茍同罷了！

「我們要不要去問看看云惟叔叔？」
「我就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才想要自己找出來。」
「但是......。」
「算了，反正不要讓葉未豪跟峰因哥接觸就好了。」筵翔邊說著，邊將筆電關機。
然而，從螢幕反射的那張帶著擔憂的臉，卻明白寫出了他對於這個案子的不安。

※※※※※※※※※※

他還記得，那個洞穴很暗很暗。
週遭有類似水滴的聲音，滴答、滴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答......，不間斷卻又毫無規律地嘈雜。
而彷彿可以感受到接納水滴落地面的痛楚，他儘管躺著且有些昏沉著發燒，卻又意外地清醒。
傷口很疼，溫熱的血液不斷冒出來，已經超越了他本身強勁自癒力能夠控制的範圍。
他感覺寒冷，但又莫名愉悅。

嗯，就這樣了吧！
姊姊，無論如何，我都已經盡力了，是吧？
他想著，莫名淚下，虛弱不已的身體，也跟著這哭泣震顫。
心好痛，像要被撕裂一樣，卻不解原因。

心？
在那刻，對於自己竟然還擁有「心」一事，他感到莫名的滑稽，然而，他卻已失去笑出來的氣力......。

※※※※※※※※※※

發覺我一直沒機會替大家介紹我和筵翔還有芷心的認識經過。
可能大家以為作者很好心，但跟作者熟一點的人就清楚，起碼那個編劇就是個喜歡到處挖坑但是最後自己又忘光的笨蛋，所以請不要奢望了，先把你們的疑惑丟一旁，先來聽我說點你們應該也會好奇的事吧！

筵翔那邊還蠻簡單的，就是我們的養父母都是解靈的成員──那個時候會長還是師父，而且現任會長也還不是任何幹部，當然這只是題外──。
至於芷心跟我們的認識就有點複雜了！
她大概是十四歲，國一的時候吧，因為不認同父親事務所的作風，所以離家住到堂叔家去。
堂叔以及堂嬸因為是師父的好友，雖然不贊成「解靈」的作風，但也不反對芷心跟「解靈」的成員們來往──在我看來，芷心的堂叔也算是半個解靈的成員了──，於是，我們三個也就這樣認識了。

認識是認識，一開始我只是當他們兩個共同的經紀人，基本上在那之前他們沒什麼太深入的交集。
而且芷心考到執照的時間也差不多是十四歲，在她離家出走前幾個月，至於筵翔稍微晚一點，是十五歲，原因很多，但反正完全不是能力方面的問題。

之後，他們兩個又同校，雖然不同班，不過加入了音樂相關的社團。
順道一提，我不巧是他們的學長，而且又好死不死跟那個小哲同班，這時候小哲已經是那個社團的社長了。

我們高三的時候，因為小哲想組團，跟他的女友，隔壁班的顏黎臻一起招募成員，於是，由小哲當主唱，黎臻是團長以及吉他手，組了個有六個人──主唱、吉他手、吉他手、貝斯手、鼓手、鍵盤手──的樂團，這時候只有筵翔入選。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紅起來的，但反正之後參加了幾個表演、樂團競賽活動，然後就有點人氣了。
小哲跟黎臻大一那年──這次我跟黎臻同班，小哲則在我們隔壁學校──他們正式出道，不過於此同時，團員已經換了兩次。

出道之後出了兩張專輯，又換了一次，這回芷心才正式入選。
哪知道隔一年，第三張專輯都沒下文，小哲就帶著黎臻單飛了──帶人走好像不能叫單飛喔？......算了，反正你們聽得懂就隨便啦！──，樂團當然也解散了。
這件事情其實還蠻多內幕，以後我再慢慢說好了，總之，黎臻現在跟小哲兩人同居中，而且是小哲的製作人兼作曲，也替不少歌手作曲以及製作專輯。
不過，我常覺得如果不是跟小哲在一起，黎臻或許可以有其他發展也不一定。
會這麼說當然就是我太清楚內幕，也跟黎臻太熟了，不過這也都是題外話。

時間稍稍跳回至芷心加入那個樂團的時候。
基本上，芷心剛加入樂團不久，就因為覺得跟不上大家而很徬徨，這時候是我提議她跟筵翔一起執行任務的。
接著就是那樣嘛，無處可去的他們，因為命運相繫所以......白痴，怎麼可能，你以為那個自以為是的編劇會寫出這麼芭樂的情節嗎？
當然不會，因為真實的狀況更加芭樂，就是他們因為編劇暫時不讓我說的理由自然而然就決定組團，於是「紙焰」就誕生了。

原諒我說了這麼多卻等於沒說多少，可是因為「None」到了，你們也只好忍耐一下啦！
不，這一定要怪作者，誰叫她這麼晚才把畫面切來我這邊，卻又讓我一下子就走到了啊！


「這種事情，直接問我應該比較快吧！」吧台前，我旁邊的位子坐著Drunky爺爺，這句話幾乎是我一坐下來他就說了。
至於我的吃驚以及Tencure的表情，就請各位自行想像，容我不再贅述。

「因為我們共同的資訊來源，所以Drunky先生才會知道這件事。」Tencure露出笑容，一副「這不是我洩漏的喔！」的表情，真讓人火大。
我也知道他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因為世界上像他這麼狡猾的商人實在找不到幾個了，恐怕就連Bin都遠]在他之下，就這點而言，他身為前輩，實在是當之無愧。
「嗯，我想也是。」我盡量讓語氣顯得平常，也勉強自己不要去注意Drunky爺爺的方向。
說真的，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很怕他，就算現在已經二十九歲了，還是免不了有著一絲恐懼。
不，我看恐懼的事情，就算老到一腳跨進棺材，還是沒辦法遺忘吧！

「不過，既然峰因先生都委託我了，我自然也會協助調查，過程比想像中的順利，儘管對方確實如你所想，只是小嘍囉的小嘍囉。」
換句話說，就是要加錢。
我聳了聳肩，遞出了差額，然後接過他一開始就準備好的一份資料。

資料上的資訊不多，卻簡潔的道出我們最想知道的部分。
攻擊葉羽玫的是個殺手團體，團體成員全是些不成氣候的妖怪，全是用低於業界公定價格大概三成就可以僱請的廉價殺手。
此外，他們接案的對象不拘，人類跟妖怪都沒問題，所以才會連靈域偵探的案子都接。

「這次是怎樣的案子？」Drunky爺爺問我這句話，已經是我的蘋果紅茶剩下半杯，並且瀏覽過一遍資料之後。
其實我早料到他會問，心底也有點掙扎到底該說多少才好。
「不是什麼大案子。你不放心筵翔跟芷心嗎？」
「不，我只是想知道，因為是地下組織跟黑道常利用的那個廉價殺手團體。」
「廉價嗎？」我苦笑，「確實啦，如果以他們的能力來看，是值不了多少錢。」

「你跟他們交手了嗎？」
「嗯，因為他們想攻擊委託人，沒辦法只好出手了，不過我沒殺他們。」我又喝了一口紅茶，然後非常後悔加了最後那句話。
「峰因，我不是那個意思。」Drunky爺爺嘆了口氣，吸了幾口他的果汁。
「對不起，我也沒有那個意思，所以......。」我今天第一次轉頭正視他，但又因為不習慣而轉回頭看資料，然後才想到應該趕快把東西收好。
我很不喜歡這樣，不管是慌張的自己，還是一切沒有條理可言的狀態。

「峰因，我聽到一個傳聞，就是最近那個團體，幾乎讓某個事務所包下來了。」Drunky爺爺用一貫的語氣說著，但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在皺眉。
「裡面沒寫。」我瞪了廚房一眼，然後明白了Drunky爺爺待在這裡的理由。
這麼說來，就和我猜測得八九不離十了。

「真的非接不可嗎？」
「爸爸知道這件事，而且，我也是有分寸的。」
「現在可不是逞強的時候，弄不好，也會把筵翔跟芷心拖下水吧！」
「我可沒有逞強的意思，何況他們兩個也沒有那麼脆弱。」
「峰因！」

「如果你要繼續談這個的話，那我還是去問Tencure先生吧！」我端起紅茶又啜了一口，然後才慢慢說道。
「......。」感受到Drunky爺爺的視線，以及稍微改變的呼吸頻率，但我還是沒有轉過頭。
若不是為了弄清楚狀況，我真想馬上逃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