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5 第三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三章   誤會

「喔，祈紫哥好久不見。」Porty用完餐，走向櫃檯想取先前已經點好的餐點，遇到了剛踏入「Past Coffee」的韓祈紫。
「Porty？」
「噢，我現在算是『紙焰』演藝圈的經紀人。」Porty說著，然後才發現自己這樣子根本沒解釋什麼，於是苦惱地搔著頭髮。
那個動作，跟他酷帥以及高瘦的外表十分不搭。
祈紫看著他的慌張，不自覺笑了。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又沒懷疑你什麼。」
「啊，可是......。」
「總之，你是跟你老闆來的。」
「對對對，我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雖然說得亂七八糟的。」Porty嘟起嘴來，彷彿有點生自己的氣。
不過，當目光滑過他的墨鏡，並且與記憶中他曾見過一回的紅色眸子相對照時，祈紫心中卻閃過了一瞬的痛楚。

「對了，祈紫哥應該是有是來找Bin大哥的，啊，我只是想打個招呼，請別介意我。」或許是誤會了自己的沉默，Porty趕忙開口。
「不，我只是來吃飯的。」
「喔，這樣啊！」Porty點點頭，然後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餐點，「那再見囉，祈紫哥。」

「Porty！」
「怎麼了？」
「......墨鏡，我只是在想墨鏡的事。」祈紫苦笑道，且深深地不解自己為什麼不乾脆讓Porty誤會下去就好。
但，或許正因為對象是Porty，所以他才不想說謊吧！

「祈紫哥，之前之所以不用『韓允禕』這個名字，只是因為我是幽靈，如果被發現還活著的話，會給哥哥添麻煩的，並不是我討厭這個名字喔！」
「......。」
「換句話說，兩隻眼睛長得不一樣，應該會造成歌迷的大騷動吧，啊，雖然搞不好我會因此而爆紅也不一定！」
「Porty......。」
「而且，芷心姐說我戴墨鏡比較不像個笨蛋，也比較神秘。」Porty吐了吐舌頭，然後便輕快地走下樓了。

「真是敗給那孩子了！」
「Bin！」祈紫驚訝地轉身，卻讓後者笑了起來。
「不過，還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呢，對吧？」
「嗯，或許是吧！」
不論是身為死亡之月，或者是絕對詛咒。
祈紫心中苦澀想著，雖沒打算說出，卻也認為Bin一定已經猜到自己的想法，而心情有些苦惱。

※※※※※※※※※※

「什麼啊，那個無良醫生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嗎？」
因為Pheb丟了一句「我要去睡了，三小時後叫我」，於是因為擔心峰因，黎臻決定就這麼待個三小時。

「這樣子叫自己的父親，有點過份吧！」
「他又不讓我那樣叫。」峰因看著黎臻揪起的眉頭，只能苦笑。
如果可以的話，他又何嘗不想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就是Pheb的親生兒子。

「可是......。」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像爸爸說的一樣，我們兩個個性實在太相近了，所以每件事我幾乎都可以猜到他的想法，也正因為明白，而什麼都不能做，所以我才會堅持要跟他住在一起，尤其是這種時候。」
「......是嗎？」

「別那種表情嘛，我很快樂喔，因為，在這世界上對我而言最親的人，就跟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這種說法雖然很不帥，但是管他的！」
「真是的！」黎臻笑了出來。
這種說話方式，確實很像是她所熟悉的峰因呢！

※※※※※※※※※※

「真受不了，你到底是哪裡有毛病！」
「我學不會就是學不會，有什麼辦法！」
場地中央，理所當然是羽玫和芷心，簡直亂七八糟的吵架。

「筵翔哥，不回去寫歌詞沒關係嗎？」
「嗯，因為正巧想不出來該怎麼填，所以就休息一下！」筵翔苦笑。
而且，坦白說他也很在意這邊的狀況，實在無法放著不管。

「芷心姊真的只能用這種方式指導人耶，我的BASS也是這樣，第一次真的快被嚇死了。」
「就連現在也還沒完全習慣吧？」
「是沒錯啦！」Porty表情有些苦惱。

「不過，要不是看他們這樣，我都快要忘了當初父親教我學劍，以及訓練靈力的事了。」
「咦？是筵翔哥的生父嗎？」
「嗯，雖然時間不長，但父親是我的啟蒙。」筵翔微笑答道。
「覺得學習快樂嗎？」
「嗯，因為我父親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而且我還蠻喜歡『響合』的。」
「因為筵翔哥節奏感很好嘛，這點我就完全不行，就算有筵翔哥的引導，BASS還是完全不行的。」
「不，我覺得你的問題應該不在節奏感上......。」

就在這時，Porty的手機響起。
「又是公司，我上去接一下。」Porty邊拿起手機，邊嘟著嘴。
而筵翔只是點點頭，把目光又調回妻子以及羽玫，還有那些許久已前的記憶。

※※※※※※※※※※

「你最近都太晚回來了。」才踏入家門，就看見Delainthy一臉不悅地坐在沙發上──但就算是這種時候，還是比他平常對待他人來得溫和──。
「哥哥，對不起。」正因如此，Porty才有些心虛地走近，然後低聲道歉。
「道歉才沒有用！」Delainthy瞪了他一下，然後就站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哥哥......。」
「......允禕，有時候我會想，你會不會是因為同情我，才跟我在一起？」Delainthy的背影看來有些寂寞，讓Porty心一揪，忽然好想哭出來。
「並不是那樣的！」
「或者，只因為我們太相近？」
「......。」
「不對，我們才不像，起碼，你不會像我一樣，這麼討厭三月。」

原來如此。
是因為今天是二月二十八日的關係，所以Delainthy才會這麼脆弱。
而且再過一小時......。

真是粗心大意啊！
自己這個弟弟，果然還不夠稱職。
Porty苦笑起來，又在內心嘆了口氣。

「大笨蛋，哥哥是大笨蛋啦！」說起孩子氣的話，然後敲著Delainthy的背，讓後者訝異地轉過頭來。
「......允禕！」
「我幹嘛同情你啊，哥哥又不像我那麼笨！」Porty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也沒有這麼幼稚，老是被說長不大。」
「......。」
「可是，我知道哥哥很需要我，就跟我很需要哥哥是一樣的，我們一開始就在一起了，記得嗎？」Porty抽噎說著，讓Delainthy從驚訝變成了無奈。
「笨蛋，都幾歲了還哭成這樣！」略帶不悅念著，然而，Porty卻很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溫柔神情，儘管是如此微細到只有自己才能發覺。

就算是這樣......。
就算自己這麼理解Delainthy的想法，卻還是不夠嗎？

「到底誰才是笨蛋啊！」Porty還是哭著，然後，就像孩子時候一樣，把Delainthy緊緊抱住。

※※※※※※※※※※

『峰因，如果你沒打算說的話，我就不問你的打算，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千萬不可以，比我早死。』
『師父你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嘛！』


張開雙眼，我所感覺到的又是噁心跟畏寒，嘆了口氣，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時鐘。
我大約才睡了不到二個小時，卻作了一堆討人厭的夢。
或許，根本不應該承諾師父的。
雖然我知道這想法相當無稽，但只要一想到師父最近的狀況，就讓我很生自己的氣。

除了時鐘細微的滴答、我的呼吸聲、心跳聲，耳邊的一切都靜得可以，甚至連點滴的聲音都清晰得嚇人。
這是當然了，畢竟Pheb先生選了個偏僻的住宅區居住，光是開車就要花一個小時多才能到事務所。
竟然可以在這地方住這麼久而不搬家，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或許我根本是知道的。
雖然知道，但是卻......。

我翻過身，閉緊眼睛，除了希望那不適感覺盡快過去，也渴望能夠逃避這些胡思亂想。

※※※※※※※※※※

「所以我就說了，你用力的方法不對，導致動作快不起來，如果不好好改進......。」
「我也說了，就是不可能辦到嘛！」
「你到底想不想好好學！」

場地中央，又是芷心與羽玫的吵架。
稍遠處的筵翔插著耳機聽著不久前芷心用吉他錄下的Demo，不是很專心的想著歌詞內容。
Porty今天因為要代替他們去公司開會，所以沒來。

照這個狀況，預計五個月後發行的單曲，應該趕不上進度，儘管公司對他們本來就不抱太大的期待，倒是比較介意黎臻的時間表。
好像每次都是這樣，只要是扯上哲然，公司就會慎重得不可思議，就連上次，雖然是黎臻自己堅持要繼續製作他們的下張單曲，卻也是跟黎臻的經紀人、公司方面討論多次才敲定了時間。

而且，芷心原本預計要交出的四首曲，現在也只完成了兩首。可是不要說是芷心，就連筵翔自己，都沒辦法好好寫歌詞，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創作速度很快的類型，最近更是近乎停滯的狀態。
到底，該怎麼辦呢？
他無法否認，近來時常想到這件事。倘若是非峰因不可，這樣子「紙焰」根本無法再走下去。

只要一想到，芷心竟然是如此的依賴峰因，他的心情就很是複雜。
倒沒有怨峰因，畢竟，別說是退出了，峰因甚至打一開始就沒踏進去，還幫著自己去追芷心。
只不過......。

「芷心，換我來吧！」拔掉耳機，關上了電源，他苦笑著走了過去。
算了，先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吧，就算是先逃避一下，也好。

※※※※※※※※※※

才剛接近錄音室，芷心便因為碰上不想見到的人而皺起眉頭。
雖然也很擔心芷心，不過，筵翔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可能也不會太平靜。
然後，後方的葉羽玫則是倒抽了口氣。

「好久不見了，侯先生、侯太太，啊，對了，這是葉小姐吧！」站在那邊的男子面露笑容地走近他們。
「楊筑顏，你來這裡做什麼！」芷心冷冷說道。
不，真的要說的話，他到底是怎麼找到錄音室來的？
筵翔邊想著，內心感到更加不安。

「還能做什麼呢，因為靈委會那些前輩們不太放心把秦峰因的事情全數委由『Choose』處理，卻又不知道是被秦重毅先生給威脅了什麼所以不敢貿然行動，於是只好由我這個沒受威脅的人出面，也算是賣那些老頭子們一個人情啦！」
「筑顏！」一旁站著制止他的女子叫夏悅凡，是他的靈域偵探搭檔，目前也是靈委會的幹部，但職階低了他許多。

「他不在這裡。」芷心瞪著他，然後目光冷漠的劃過一旁的夏悅凡，逕自下了台階。
「哎呀，每次都發這麼大脾氣，嚇死人了。」楊筑顏的笑容不變，目光卻已經落在葉羽玫身上，「葉小姐，上次見面似乎是在令尊的事務所呢！」
「請你......不要......。」
「放心吧，我會裝作沒在這邊看到你的，畢竟，四處賣別人人情，也是我能夠爬到這個位置的方法嘛！」
「......。」
「雖然不像尊夫人那麼直接，但侯先生好像也很討厭我呢！」
「楊先生，可以請你不要再來打擾峰因哥了嗎？」
「你是在拜託我，或是求我呢，侯先生？」楊筑顏笑了笑，「啊，開玩笑的，我剛才也說過了，因為那些老頭子們很囉唆，所以我非來不可啊，就請你們當成例行公事，忍耐一下囉！」
「......。」
「那麼，後會有......不對，不論是侯先生或者侯太太，應該都很不希望再見到我吧！」楊筑顏道，對這一旁繼續保持沉默的夏悅凡聳聳肩，然後就轉身走去。
至於夏悅凡，則苦笑著對他們點了頭，便跟著離去了！

到底是想做什麼！
雖然不像其他幹部一樣明白表示討厭妖怪，但實際上，筵翔根本弄不懂這個人到底有何意圖。
不，明明還小了自己一歲，卻早已是靈委會幹部──而且據說已經多次推拒副會長一職──，已是非常了得的資歷。
更遑論他當年是以九歲之齡考取靈域偵探執照，而因為擔任靈委會特約偵探的關係，其他方面接案不多，卻老是解決那種無人能夠處理的大案子。
只要一想到這個人緊盯著峰因，就讓筵翔感到一陣顫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