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5 第四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四章   幹部

「你這裡還是老樣子，很容易就混進來了呢！」
「筑顏！」重毅猛然抬起頭來，才感覺到對方因為自己的注意而透出的靈力，只能露出苦笑。
距離上次見面，又變強了許多，到底還能夠變得多強呢？

「放心啦，是靈委會那群該死的老頭們叫我來的喔！」
「他們只是叫你探探峰因的狀況吧，可沒讓你來『Woway』。」重毅苦笑。
「沒辦法，誰叫你弟我特別熱心呢！」

「悅凡小姐也來了，不讓她進來嗎？」
「如果前輩進來的話，我們兄弟倆就不能好好聊了嘛！」筑顏說著，然後笑了出來，「還叫小姐呢，再過一個月就是你的甥媳婦了！」
「是嗎，她與梓渭要結婚啦！」重毅示意他在椅上坐下，然後自己也從桌前站起，「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
「溫開水就好了，因為最近被梓泠姊警告要戒掉咖啡因。」

「身體......還是老樣子嗎？」
「雖然是老樣子，但是小心點就死不了啦！」筑顏說道，然後收起了本來的嬉皮笑臉，「抱歉，這次在峰因哥的事情上，我一點忙也幫不上。」
「不，其實我跟Pheb都懷疑，你是不是偷偷做了什麼，否則『Choose』跟靈委會的交涉，根本無法這麼順利。」
「哈哈，Forkase先生也來問過我這個問題，那個大叔超厲害的，差點就騙不過去。」筑顏吐了吐舌頭。

楊筑顏其實是秦家的養子，也一直都非常崇拜大哥重毅。但在進靈委會時，秦家與他的關係劃分得很明確，所以在重毅收養蜂因並退出靈委會時並未受到牽連。
有趣的是，秦家並不排斥峰因這個特別的成員，雖然不能讓靈委會那邊知道，但只要有機會，也會設法讓重毅夫妻帶著峰因回家。
當然，這些都是不能夠公開的秘密。

「筑顏，我聽說這次你又拒絕副會長一職。」
「就是因為目前我不上不下，才有控制他們的力量啊，不過呢，等到我力量夠了，才不要當副會長呢！」
「每次看到你，就想起以前的我。」
「我的目標是最上面，如果不這樣的話，願望是無法實現的。」
「可是，我很擔心你會受傷。」
「沒有犧牲就註定無法獲得，這點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必要的時候，也會把所有人都推開，避免牽連到大家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重毅苦笑道。

「講這麼多話口好渴喔，請給我開水，重毅先生。」
「......。」重毅嘆了口氣，拿起一旁的茶壺，往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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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突然跑來看我？」我靠坐在床頭，看到筵翔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只好這麼問。
「這個案子，或許很快就會結束了。」
「我上次說過，這是爸爸的案子，其實沒必要讓我知道後續進度的。之所以去錄音室，只是想看看你們。」
當然，更正確的說法，也可能是想讓他們看看吧！

「峰因哥，前天，楊筑顏來了，當時葉羽玫也在。」筵翔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件事不應該說出來增加你的擔憂，但是，芷心也因為他的挑釁變得心浮氣躁的。」
雖然完全可以想像那個畫面，但我現在卻不敢笑出來。
話說回來，我先前的猜測應該沒錯，這次在靈委會那邊的處置，筑顏叔叔一定做了什麼。
只要一想到他也為了我冒那麼大的險，就讓我有些不安。

「峰因哥，對不起，我果然不應該提的。」大概是看我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筵翔於是在內心有了完全錯誤的解讀。
「沒事啦，別那種表情。」我覺得有點無奈。
其實不是不能告訴筵翔，但畢竟事關筑顏叔叔在靈委會的位置，所以，他跟秦家的關聯，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講是這麼講，由於他的靈域偵探經紀人卓梓渭也是秦家人──是重婉姑姑的兒子，也是我的表哥──，所以偶爾出入秦家倒不會非常突兀。

「但是......。」
「不過，靈委會既然讓他來試探，應該也去了『Woway』吧！」
「這點，我那天就打電話通知重毅伯伯了。」
換句話說，可能Pheb先生也有見到他，或者爸爸應該也會告知，卻絕口不提。
當然，我也不是無法理解他最近對我狀態的處理方式啦！

「總之，你就不用太擔心了，他就算再無聊，也不可能真的做什麼，畢竟他在意的，應該只是升遷這件事。」
這點我並未說謊，只不過，筑顏叔叔之所以想成為靈委會會長，為的是將靈委會徹底大改造。
除了因為崇拜爸爸，還有個更關鍵的理由。
筵翔的表情看起來還想說什麼，卻因為Pheb先生故意開門走進來，而把話給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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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葉羽玫出現在錄音室旁時，Porty與筵翔剛結束與公司那邊的會議，也正要回到錄音室。

「楊筑顏他真的沒說。」
「也許遲早會說的。」筵翔苦笑道。
「我見過楊筑顏很多次，因為爸爸很喜歡他，雖然對他也不是很了解，不過，我不覺得這件事情上頭他需要說謊。」
「葉小姐，我想，你只是以為自己清楚罷了！」
「侯筵翔，你為什麼好像很討厭他似的。」

為什麼？
筵翔在內心苦笑，雖然主因是峰因，但或許更關鍵的理由是，在成為靈委會的高階幹部前，楊筑顏一直是靈委會特約偵探。
為了在靈委會出人頭地，而可以接下這種工作內容十分骯髒的靈域偵探工作，光是想到就讓人感覺噁心。
但奇怪的是，一樣是經由靈委會特約偵探作為升遷管道，他就不怎麼討厭夏悅凡。

「不過，其實他會那麼愛找秦峰因麻煩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跟秦家還蠻親近的。」
「秦家？」
「你不知道嗎，秦重毅先生的父親、母親、姊姊跟姊夫都在靈委會擔任幹部，而且，楊筑顏跟夏悅凡的經紀人還是秦重毅先生的外甥。那個時候，秦重毅先生為了保護秦峰因而公然與靈委會作對，雖然之前就跟秦家斷絕關係，卻還是導致很嚴重的後果，秦家的所有人都被波及，如果不是楊筑顏的協助，結果大概會非常慘吧！」
「我確實不知道這件事。」筵翔苦笑，但心中卻有些疑惑。

的確，這件事情峰因沒必要特別告知他們，但完全不講秦家的事情，這本身就有點奇怪。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了。
不，要說可疑之處，其實不論是年齡，或者是楊筑顏這個名字，都勾起筵翔的某個記憶，只是因為感覺相差太遠，筵翔一直覺得那是自己誤會。
但若是扯上秦家.....。

「總之，如果說事情真的變成那樣子，我會信守承諾，但在這之前，我還是你們的委託人。」
「我知道，我原先也是這麼打算。」筵翔道，轉向Porty，「Porty，請跟芷心說，我跟葉小姐先到『Past Coffee』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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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呢，你就給我在樓下乖乖的等著。」
「可是......。」
「如果給Pheb那個可怕的醫生嚇哭，我可不管喔！」
「我才不會哭！」

在Pheb住處的公寓樓下的，是筑顏以及他在靈委會的助手施郁檀。

「是不會啦，但是如果你在那邊我會非常困擾。」
「我只是擔心筑顏先生而已。」
「你偶爾也稍微不擔心一點吧！」筑顏道，然後因為感覺到Pheb的靈氣，而轉過身去，「好久不見了呢，Pheb醫生。」
「常跟你見面根本不是什麼好事，臭小鬼。」
「我也很無奈啊，之前去侯筵翔跟唐芷心那邊碰不到秦峰因，結果回靈委會還讓他們訓了一頓，這回再碰不到，我可能又不知道要讓那些老前輩們念幾天了！」

「老前輩，這稱呼聽來好聽，但根本話裡帶刺，他們還真能夠忍受你呢！」
「反正不是讓醫生你忍受嘛！」筑顏微笑道。
「哼，上來吧，我只給你半小時。」
「感激不盡。」

「筑顏先生......。」
「我剛才說了『你』吧，只有楊筑顏可以上來。」
「就聽話吧，在這裡等！」筑顏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便跟著已經走開的Pheb上樓了。


「那些傢伙，還在陰魂不散地監視著嗎？」
「不是郁檀的錯喔，因為老頭子們氣炸了。」
「當你的助手，還真是辛苦呢！」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每次談起往事，梓泠姊就一肚子氣呢，唐呈海先生。」
「哼，她才不會知道我本來的身分，你這個恐怖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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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心，我待會想回家一趟，所以，練習完之後，你就直接回去吧！」「Past Coffee」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前，筵翔對芷心道。
「為什麼，又有什麼事嗎？」
「這件事情跟峰因哥無關。」

「我又不是懷疑這點，而且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會更在意。」芷心苦笑說道。
「抱歉，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可是，因為只是我自己莫名奇妙的懷疑，所以一旦確定，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我知道了啦！」芷心皺眉，然後轉身下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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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對於「The Bowl」的印象，是食物的味道很香。
自有記憶以來，他就會說人類通用語和妖怪通用語，可能是因為雙親分別為人類與妖怪的關係。
他知道，他們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不過，他很喜歡他們。
那是個溫暖的家庭，他有外公、舅舅、爸爸、媽媽，還有之後加入的哥哥。

另外，對街的「The Children」裡面，也有很多有妖怪血統的孩子們，大多比他小，受過傷害，總是對大人們防備心很重的他們，卻意外地相當喜歡自己，只要他一踏入「The Children」就會被團團圍住。
原本是想照顧還有保護他們的自己，卻往往有一種被這些孩子們疼愛的感覺，是個溫柔的大家庭。
那段時間，真的非常快樂。


看著窗外在街道上玩耍的幾個妖怪孩子，筑顏難得有些失神，且眼神中帶著些許悲傷，這讓剛開門入內的Minst，一直之間不確定是否該出聲叫他。

「爸爸，來了怎麼不叫我！」筑顏轉過身，臉上有不及掩飾的驚訝，讓Minst露出苦笑。
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讓自己稍微放鬆一下嗎？
他其實根本就不必承受這些的。

「我有時候會想，那時候，果然不應該讓重毅先生把你帶走的。」
「是我自己選擇要走的，而且，對於這個決定，我並不後悔。」
「但我很後悔。」Minst苦笑道。


『很諷刺吧，說什麼要改變那個迂腐殘忍的組織，結果自己也殺了那麼多妖怪。』


「上週，葉未豪來找我，說試行期過去之後，想推舉我當會長。」
以一個死亡率很高的職業來說，負責統整的靈委會本身，更重視的是穩定度，故在幹部人數更換高達一半時，往往會有三個月至半年的時間作為試行期，若這些幹部成效不錯就會繼續如此運作，否則視情況再進行一定程度的改組，當然，這只限於新上任的幹部們，原本便已存在的幹部不會受到影響。

目前的會長人脈其實不夠穩固，所以試行期之後，原本便有極大的變數。
因為靈委會的動向與「解靈」相關，故對於目前的情狀，Minst也有所耳聞。

「我還以為，他比較想自己來當。」
「他只想找個傀儡，自己當副會長。」
「那麼，你同意了嗎？」
「我說『這麼突然提議，讓我有點驚訝，請給我時間考慮一下。』」筑顏微笑道，「不過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過一陣子，我就告訴你肯定的答案。』」
「為什麼，葉未豪會這麼信任你？」
「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我不怕峰因哥吧，雖然本來就沒有害怕的理由，不過，以葉未豪的立場來看，會覺得這個小鬼真的不簡單，只不過，能被他那麼看重，我確實嚇了一跳。」

「不過，也不見得就一定能夠......。」
「當然，我這句話不是說，試行期過去我就會成為會長，如果能那樣子當然就太好了，」筑顏再度轉過身去，「因為接下來，葉未豪大概會盯我盯得更緊，所以，可能有好一陣子沒辦法跟爸爸見面。」
「......我明白了。」

自從重毅離開靈委會後，雖然有部分低階人員提供情報給「解靈」，但更關鍵的資料，都是由筑顏提供的。
不過，知道這點的人，就算是現在，也只有少數中的少數，就算是Minst，在接任「解靈」會長前，也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原本，是可以請梓渭或者梓泠姊幫忙，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就算順利上任，大概也會被監視著好一陣子，所以，我想到了另外一個絕對不會被懷疑的方法。」
「什麼方法？」
「我那天去了『Woway』，假裝是因為峰因哥的事情要去那邊找麻煩，昨天，則跑到Pheb醫生那裡找峰因哥，我想這件事情，爸爸應該也知道了。」
「......你想讓峰因幫忙嗎？」

「正確來說，是請他轉交給Pheb醫生，然後再由Pheb醫生轉交給你。目前我也只想得到這個辦法了，因為很怕發生什麼事情，雖然不在正式名單裡，也難保『Choose』不會提出抗議，不過，目前我應該可以一個月跟他見面一次。」筑顏苦笑道。
「葉未豪大概永遠都想不到，他找了個多麻煩的人來合作吧！」
「以他的個性，應該不會用上『合作』這個詞吧！」筑顏再度轉過身來，把兩張記憶符咒交給Minst。

雖然放入資訊的人是他，但是，都是徹底消去了他的氣息，所以，就算是「解靈」成員，大概也沒人會發現吧！

「筑顏，其實，就算你的身分在『解靈』之中公開，也......。」
「我該走了，再見。」筑顏苦澀一笑，發動空間靈能，然後，當罩子消失時，Minst的房間再度回復空無一人的狀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