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6 第一章 by 優加 & 琉香

Mission No.6   回憶往事之後，就得開啟認真模式

第一章   終結和起始

站在墓碑前，輕輕放下了花束，峰因的臉上沒有太劇烈的情緒，就跟今天的氣候一樣，天空有些陰沉，卻也透著微光，還有微風輕輕吹撫。
一切的表情，都是淡的。
他只是靜靜凝視著墓碑上刻著的名字，眼神可能帶點什麼意味，但站在他身邊的Pheb或者Granchin都無法確認。

Pheb稍微讓自己移開目光，瞥了一眼Granchin，卻終究沒開口。
反正那不關他的事。
然後，再度把目光望向峰因的側臉。

「師父，我該走了。」峰因說道，然後，便轉過身，看向他左側的Granchin與Pheb。
「那就走吧！」Granchin笑道。

※※※※※※※※※※

現在我正坐在Granchin先生的車上，要前往「紙焰」的錄音室，至於Pheb先生，則說要去「Woway」，所以另外離開了。
我差不多是在二個月前開始回來工作的，雖然目前一週只能工作三或四天，也被嚴格禁止熬夜。
至於為什麼爸爸跟Pheb先生總算願意讓我回來工作，則是因為師父的關係，或者說，是因為太在意我的心情，所以想丟些事情給我，以轉移注意力。

有些事情，就算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還是讓人很難馬上接受呢！

也來說一下，距離上個Mission之後的五個月，「紙焰」的動向。──雖然作者偷懶全部跳過，但其實這之間也發生了非常多事，真的這麼不情願的話，你們要不要再多找點人來寫，不要老是讓我這個大叔代打，下次我可以跟你們收稿費嗎？──
首先，在這之間，他們又在凌夜程當經紀人的狀態下，另外接了一個比較正常的案子──什麼，你很想看？去跟作者抱怨啊，而且第四部的靈域偵探經紀人是我，你們跟我抱怨這點找錯人了吧！──，據說，芷心一開始對於跟那個小鬼的合作非常反彈，但最後好像也接受了。
還有，原本預計在這個月底發行的新單曲，已經確定延期。畢竟，最初的打算是要在期限內交出四首新歌，加上之前已經寫好了二首，然後從中挑二首出來錄音製作，結果一直到了一個月前，才勉強交出來，而且編曲討論的過程好像也不太順利。
總之，目前短時間內，應該沒辦法替他們接靈域偵探方面的任務吧！這也是爸爸還有Pheb先生這麼放心讓我回來的原因。

「對了，我最近要搬家，也打算整理一下昭晞跟云惟的東西，自杭跟蘆衣前天來過了，你有空也過來看一下吧！」
「你要離開這裡嗎？」
「有人問我，有沒有興趣去靈委會當顧問，雖然聽起來工作性質沒有太大意義，但我決定要接下來。」
「這種事情就不用對我說得太詳細吧！」

「放心吧，靈委會試行期之後的幹部名單已經出來了，雖然不是說這一兩天內，但所有加在你身上的東西，應該很快都會不見。」
「我可沒辦法這麼放心。」我苦笑說道。
「用這麼消極的態度說話，會很對不起那個小鬼的努力喔！」

「據說，到最後，云思先生還是沒有來見師父。」
「云思小弟的脾氣從以前就是那樣，不，大概是年紀大了，變得更難搞了，雖然明明是個那麼出色的靈域偵探經紀人。」
「......如果，師父沒有插手管我的事就好了。」我把頭轉向車窗外頭，苦澀說道。

「話說回來，那個小鬼明明沒機會探到云惟的狀況，卻知道要去找云思，光想了就覺得很恐怖。」
「叔叔也沒辦法來看師父嗎？」
「不，他來過了喔，雖然云惟沒提，我也只感受到相當薄弱的氣息而已。」我好像聽到Granchin先生嘆了口氣，「小時候，他最喜歡纏著昭晞，然後就是云惟了！」
如果不是這種狀況.......。

「總之，不管是那個小鬼的事情，還是云思的事情，都不是你能夠插手的，所以，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嗯，謝謝你，Granchin先生。」


踩下通往「紙焰」錄音室的階梯，我已經聽見裡面的討論聲音，其中也包含了黎臻的。
由於製作期間與小哲那邊的重疊，這幾天我和Porty跟公司那邊爭取了幾次，他們才勉為其難同意讓黎臻先撥半個月的時間過來，雖然還是遠遠不夠，但總強過先前太零散的調配。

我快步下樓，試著不去想剛才通過結界時的感覺，推開錄音室的門，踏入室內。
如我所料，原本交談的聲音停了下來。
如果他們不要這麼在意我的話，我真的會覺得比較輕鬆。

我沒有意思跟他們打招呼，畢竟現在的事情我本來就幫不上忙，只是逕自往裡面走，然後幫自己倒了杯水，吞了幾顆藥丸。
自從靈委會解除在我身上的醫療性質靈能限制，Pheb先生除了會改用靈能或者符咒替我治療外，也比較少開一些看起來就很可疑的藥水。
說是這麼說，你們根本看不到，大概會覺得我這個大叔又在這裡亂抱怨了吧！

再幫自己倒了杯熱水，我感受到一旁向我接近的Porty的靈力，於是轉頭看他。
「峰因哥，你還好嗎？」
「你是在問哪方面的？」才這樣子開口，我就後悔了，因為Porty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快哭出來了一樣。
「......對不起。」
「我沒事啦，你這樣子就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我放下水杯，無奈地把他抱住。
真是的，想哭的人明明是我好不好！

大概是因為Porty的音量大了點，就連筵翔跟芷心也都過來了。
「怎麼了？」芷心開口問道。
「沒什麼，是Porty自己愛哭。」我輕推開他，對著他們夫妻說道，「別管我的事了，你們不是還在開會？」
「剛剛結束，現在是休息時間，等一下要吃午餐。」

「我就猜會這樣，所以剛才來之前已經先訂了便當外送。」
「峰因哥，你吃過了嗎？」筵翔問道。
「是還沒啦，不過因為吃不下......。」
「那怎麼可以，再沒胃口也多少要吃一點！」Porty接口。
「好啦，等你們開始工作我再出去買。」
「不可以，峰因哥你到時候一定會假裝出去，然後又什麼都沒吃。」
「......。」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連Porty都變得很會管我。

「如果是便當的話，反正我也吃不了那麼多，就分你吃一些吧！」結果是最後出現的黎臻救了我。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樣子算不算被救就是了！


午餐之後，Pheb先生過來替我檢查，然後替我施了睡眠的符咒，強迫我睡兩個小時。
以前他們熬夜錄音或者討論的時候，我沒事做的話就沙發上面小睡，但自從我回來工作之後，原本錄音室內的三人座沙發換成了沙發床，芷心還另外買了單人棉被、枕頭以及毛毯，因為是在我完全不知情的狀態下購入這些東西的，我當然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
總之，錄音室現在要讓一個人好好休息其實不成問題，雖然他們這麼體貼實在讓我感到有些困擾。

在我醒來後，Pheb先生又替我做了些檢查，確定體溫回復容許值──希望你們沒忘記，只要一定時間的睡眠之後，我不是發燒就是貧血──，並且要我再乖乖躺著半小時才能下床，才勉為其難離開。
其實我總覺得，筵翔、芷心或者Porty，大概都很希望他可以留下來注意我的狀況。

「黎臻呢？」看他們現在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應該沒有在討論，我開口問道。
「小哲哥臨時把她找過去了，不過她晚一點會再過來。」芷心道。
雖然這件事是在意料之內，但還是讓人非常不高興。

「Porty，等一下我們到公司去。」
「咦？為什麼？」
「雖然這件事情直接去找小哲鬧也可以，但這樣子太麻煩了，所以就換另外一種方式去找公司抱怨。」
「沒必要做到這樣吧！」芷心瞪著我，「秦峰因，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小哲哥，但是如果鬧到讓公司那邊不開心......。」
「我什麼時候那麼感情用事過了！」我苦笑道。
看樣子，芷心還是覺得我目前不是能夠好好工作的狀態。
雖然是可以理解她在想什麼，但還真是讓人覺得不快。
不，恐怕不只是芷心，就連筵翔也是這麼想吧！

「峰因哥，我也不太贊成這麼做，畢竟這也會讓小臻姊感到為難。」
「我有說要去公司那邊作亂，並且要求黎臻一定要馬上過來，不可以待在小哲那邊嗎？」我慢慢從床上坐起，結果因為暈得很想吐，只好又躺回去。
「要不然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們也說了，半個月的時間本來就不夠，而且以小哲那傢伙的個性，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再多來幾次這種狀況。我只是要去跟公司確認這半個月的計算方式而已，如果小哲把黎臻要走半天，那這個『半個月』就自動往後延半天；如果是一天，就自動往後延一天，當然，我不會用這種口氣去要求啦！」
「這樣說起來，怎麼好像小哲哥的行為，反而對我們有利？」筵翔道。
「等一下，峰因，你一開始就這樣子打算的嗎？」
「不然我怎麼可能接受『半個月』這樣子的條件？」我扶著牆邊，想轉換成靠坐的姿勢讓自己坐起來，這次感覺有好一點了，但還是暈得很厲害。
如果知道我這種狀態還想去公司那邊鬧，回家之後一定會被Pheb先生罵個半死。

「峰因哥，你不要緊吧？」Porty先發現我不太對勁，所以坐到床邊幫我把脈，接著拿出補充血液的符咒。
雖然相關的醫療符咒他們三個都會，但因為補血咒的時間與份量比較難拿捏，所以目前Pheb先生只准Porty對我使用。
「無所謂啦，反正現在我很閒，可以再多等個半小時。」看著Porty一臉嚴肅，我只能苦笑。
「峰因，我看還是......。」
「芷心姊！」Porty邊暫停輸血，邊開口說著，「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用這種口氣對峰因哥說話了，他是你們的經紀人，所以很清楚怎麼做對『紙焰』來說是最好的，在這兩個月以來，因為幾乎是跟著他工作，我並不覺得，他的工作態度跟之前有什麼差別。」
而說到最後，理所當然還是哭了起來。

或許就是因為Porty很單純吧，我並不意外他會說出這種話。
但是，能聽到他這麼說，還是讓我相當感動。

「Porty，你今天到底要哭幾次啊！」我嘆了口氣，看著他哭卻覺得有點想笑。
如果不再有人需要自己，或許我還是不要存在，比較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最近，我其實一直有這種想法。
大概是因為，反正我已經達成了跟師父的約定了吧！
儘管筑顏叔叔說，我怎麼任性都無所謂，但我還是辦不到。
唯一能夠任性的，大概是擅自決定自己的死期，只不過，即使是這點，我都辦不到。

※※※※※※※※※※

手機響起時，黎臻正換好裝準備出門，所以踏入客廳時，她看見小哲那個故作傲慢的表情，心裡的感覺十分複雜。
即使是現在，她還是無可救藥的愛著這個男人，不只是因為他的才華，然而，特別是最近，她越來越覺得，自己遲早有天是會離開他的。
不，可能依她的個性，在工作上還是會與他合作，只不過感情上，她已經厭倦了這種關係，就算，她真的還是愛著他。

「那不要緊，就按照『紙焰』的經紀人開的條件吧！」

她等著通話結束，然後如她所預料的，小哲看見她的裝束，臉上帶著不悅。
「你要現在出去？」
「反正你這邊只是無聊的事情。」
「原來我的事情，對你來說都是無聊的嗎？那麼那個不上不下的團體，對你來說就這麼有趣？」

「我不想跟在這種幼稚狀態下的你吵架。」
「幼稚？是啊，秦峰因那傢伙就很成熟，或者該說是狡猾，原本以為他大病了一場回來，作風會比較溫和的，結果根本就是硬要把你從我這邊搶去『紙焰』那裡。」
「哲然，我不是物品，可以請你別用這種方式說話嗎？」黎臻現在很氣，雖然理由不只是目前的事情。
「好啊，那你就快走，去那些不會用這種方式對你說話的庸才身邊。」
聽著他的話，黎臻很確信，現在她一秒都不想待在這邊，於是，沒有回話，她逕自往門邊踏去，並且不想確認身後小哲的表情。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