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尾聲
「我總覺得，舅舅你似乎遵守著我們最後的約定，回到我身邊了，就算，這只是我天真的期盼。」站在筑顏墓前，梓渭的表情是連他自己都感意外的平靜。
儘管有些事情，從來都不會過去。
因為後方傳來腳步聲以及熟悉的氣息，讓梓渭有些意外的轉身，然後向對方打招呼。
「早安，梓渭。」
「筵翔，我還以為音樂人都很晚起。」梓渭微笑道。
「無論是我或者芷心，都不太像音樂人啊！」被調侃的對方苦笑道，接著走向墓碑前方。
梓渭並沒有意思離去，只是退至一旁，讓筵翔正對著筑顏的墓。
「一起吃早餐嗎？」因為感覺到梓渭的視線，讓筵翔微笑著轉身。
「嗯。」
「我還以為，靈委會長忙得連吃早餐的時間都沒有。」點完早餐之後，筵翔說道。
「這種說話態度，究竟是跟誰學的？」梓渭苦笑，「雖然時間確實是不多，而且我也並非早起，只是一晚沒睡，待會就要回去補眠。」
「這麼說，事情是結束了？」筵翔問著，接著道了歉，「我知道不能多提，所以請當我沒問。」
「的確是結束了，所以也不再有需要保密的部分。」
「你剛才，跟筑顏說了什麼嗎？」
「筵翔，你覺得我為什麼要把『雨暖』給詣筠呢？」
「應該是詣筠需要一把輕劍，而且你認為筑顏會幫忙保護那孩子吧！」
「後者，我那時候確實是這麼想的，至於前者，詣筠本來就有而森先生送的『遠曹』了。」
「但那把劍不是能隨便拿出來的。」
「雖然大家都覺得我每件事情是想過再行動，但有時候也不是這樣。」梓渭說道，「在最後，舅舅說他會再回到我身邊，而就像而森先生在『遠曹』上面的寄託，我或許也是類似的心情。」
「你相信輪迴嗎？」
「我不相信，但內心確實矛盾的想著那樣的事，當然我知道詣筠就是詣筠，試圖從他身上找到什麼，只會抹殺我與筑顏共處的曾經。」
「悅凡的事情，讓你對筑顏有罪惡感嗎？」
「就算沒有我，筑顏跟悅凡還是不可能，不過，那確實是一部份。」梓渭面露意外，「筑顏連這種事情都告訴你嗎？」
「並不是『連這種事都』，因為他知道我不會跟別人說。畢竟我跟你處在類似的立場，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筵翔說著，然後露出苦笑。
「峰因和芷心有血緣關係，我認為那並不相同。」
「但就像筑顏說的，這件事情說出來，不管對誰都沒有好處。」
因為餐點忽然送上，中斷了二人的對話。
「抱歉，我們就別再聊這個話題了吧！」梓渭取了自己的早餐，這麼說道。
「嗯。」
「我聽說，你上次碰到詣筠，還邀他去你們的演唱會？」
「他連這種事情都開始跟你說了嗎？」筵翔說著，然後笑了。
「只是隨口聊到，有時候，我還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那孩子相處，所以，我也很感謝你。」
「說感謝有點誇張，我和芷心都很高興綵茵能和詣筠交往，雖然芷心還不知道詣筠的事。」
「我們家這邊，倒是靈委會的幹部們都知道了。」
「這還真讓人意外，我以為詣筠一直有些抗拒。」
「他的確還是很介意，我也明白他的想法，因此無法逼他。」
「梓渭，你信賴他沒問題，不過，如果他猶豫不決，你還是該幫他做些決定。」
「那孩子總是很顧慮我的想法，讓自己受傷，他反而是先跟我道歉，他這樣子，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命令他。」梓渭說道，然後嘆了口氣，「你看，我是個非常沒用的父親吧！」
「作為父親這件事，原本就需要學習，而且跟頭腦無關。」
「說的也是。」梓渭露出了笑。
「感覺還真是奇怪，以前都是我請你給我建議。」
「我可沒你想的那麼無所不知，畢竟我從小就活在靈域偵探的世界裡，所以反倒缺乏一般的常識，就我看來，像峰因那樣才真的很不簡單。」
「我的確很慶幸一直都有峰因哥在。」
「我聽說，靈域偵探那邊，你們已經在考慮退休了？」
「也不是真的要退休，只是降低接案頻率而已，畢竟我們跟『Woway』的合約也差不多要結束了，之後如果真的想接案子，可能就是跟『TW』合作，由云思叔叔直接派給我們，反正依我們接案的性質，通常不太需要經紀人出面，情報屋也能自己跑。」
這些年，許多與「Woway」長期合作的靈域偵探都陸續退休或者轉換跑道，大部分留著的，也是看著前老闆重毅的面子，就梓渭所知，雖然有些新人，但人數有限。
何況，若不是顧及當年欠的人情，大概連Pheb都打算直接離開了。
這大概與欣靈目前的經營方針有關，倒沒有什麼對錯。
不過，梓渭原本就未曾與靈域偵探事務所合作過，大概也沒有辦法評斷。
梓渭沒讓這段對話繼續下去，甚至覺得自己開啟了有些尷尬的話題，於是選擇讓接下來的談話變成真正的日常閒談。
至於筵翔，大概也知道他的意思，沒有再繼續原本的討論。
※※※※※※※※※※
「如果我道歉的話，你就願意放過自己嗎？」默默坐在杰朗面前，梓渭過了一段時間才開口。
「少說這種聖人一樣的話，你應該很恨父親吧！」
「這跟你們與『Benshar』合作攻擊靈域偵探無關，不是嗎？」
「反正不會殺了他們。」
「有些情況，死了還比活著遠遠輕鬆得多。」梓渭苦笑道。
「卓梓渭，你沒必要跟我談，我們不是都說了嗎？看是要剝奪幹部權限或者其他的，隨便你們發落。」
「是沒必要，但我想知道原因。」
「你不已經知道了，我要復仇。」
「我指的，是讓你失去人性的原因，杰朗哥。」
「人性？沒想到你這個天才，會使用如此天真的說法，你的兒子也是，明知道徒勞，還是想說服我。」杰朗道，儘管瞪視著梓渭，眼神卻相當的冰冷。
倘若連憤怒的情感都沒了，那麼這個人，又是憑藉著什麼，在執行這荒唐的一切？
「說的也是，對你來說，這一切都很天真吧！無論是那時的我，或是現在的我。」
「那又如何，你已經得到所有你想要的了。」杰朗看著他，「你回到了機動隊，雖然是那個不成樣子的小組，你甚至當了靈委會長。」
「我想要的？」梓渭嘆了口氣，然後正視著對方，「我想要的，是那一切從來就沒發生過。」
「那是因為你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機動隊。」
「沒錯，所以我希望我從未進過機動隊，或者等到成年之後才成為機動隊員，並以大多數人都能接受的速度晉升。」
「......。」
「杰朗哥，我知道無論如何你都不會相信，所以這些話，只是因為我想說，才告訴你的。」
「真可笑，你竟然說出與你的蠢兒子相同的話。」杰朗瞪了他一眼，然後移開視線。
至於梓渭，也沒再等待對方，只是站起，離開了偵訊室。
梓渭的視線盯著眼前寫著機動隊第八小隊懲處的文件，腦內一隅則思考著稍早與杰朗的對話，然後在內心嘆了口氣。
文件上的內容很簡單，奪去他們所有人的幹部資格以及靈域偵探執照。若說需要個結束，那麼目前確實是這個狀態，然而，他並沒有真正結束的感覺。唯一感受到的，只有說不出來的無力感。
時間無法倒退，而後悔的事情，終究是揮之不去，何況，他原本便是個軟弱的人。
機動隊第八小隊，不，該說是「前第八小隊」成員們，或許有人會報復，有人會更加墮落也不一定，不過，短時間內，身為靈委會最高幹部的他們，也沒打算置之不理。但剩下的，也就是解靈的事了。
他在文件上簽章，推往一邊，然後拉過另外一疊文件，試著將雜亂的思緒全數清空。
※※※※※※※※※※
『詣筠，晚點你可以過來「The Bowl」嗎？』
接起綵茵的電話時，詣筠正結束「解靈」緊急小組的會議，因為已經是散會階段，他才將震動中的手機接起。
『好，什麼時候？』
『五點半可以嗎？』
『嗯，那先到的人在店裡等。』
「今天的會議，完全沒有結論，真叫人生氣。」Troffy道。
「畢竟是件根本不可能結束的事。」兆祺苦笑道。
「但是對兆祺先生來說已經結束了吧，反正你的靈域偵探不會再被攻擊就好了。」Troffy沒好氣道，接著站了起來。
剛才的討論，僅針對解靈是否繼續監視行動，而結論是會繼續觀察一個月左右。
不過，就目前的狀況，相關成員是否會認真執行也值得懷疑。
更何況，「前第八小隊」成員除了杰朗因為攻擊詣筠而必須監禁一年之外，其他均被釋放，遲早他們會再也無法掌握所有人的行蹤吧！
詣筠稍早幾乎沒開口，現在也是，雖然結束了與綵茵的對話，但也沒意思加入他們的閒聊中。
此外，Yies今天也沒現身，不確定是詣筠並未通知他，或者是認為目前的討論根本不需要兩個參謀在場。
「詣筠，你要這麼早到樓下嗎？」看見詣筠也站了起來，重毅道。
「這個時間妖怪不會太多，我想是還好。」詣筠苦笑道，「而且我不太想讓綵茵知道今天有會議。」
「那麼Yies呢？你故意不通知他嗎？」詔塘問道。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由解靈決定就好，我認為身為靈委會的成員，自己不太適合說話。至於Yies先生，因為有其他的事情所以不方便這個時間過來，不過，我也問過他的意見了。」
Troffy聽著詣筠的話，然後聳了聳肩，率先開門離開。
至於詣筠，則出於禮貌的道別，然後跟著她踏出作為會議地點的小房間。
「我是多少聽得出來你只是在擔心詣筠，不過詔塘先生，你方才的口氣實在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在責備他。」重毅道。
「身為長輩，你不會擔心嗎？」兆祺插口道。
「雖然是擔心，但也只能等他自己平復心情了，更何況，我認為綵茵會幫忙的。」重毅微笑道。
「這種說法，還真是樂觀過度了。」詔塘苦笑道。
詣筠踏入位於公寓樓下的「The Bowl」店面時，因為跟三個正在大聲討論的妖怪對上眼，而在內心嘆了口氣。
雖然可以從樓梯直接下去，不過詣筠是使用結界符咒，移動到「The Bowl」所在街道另外一端，然後再慢慢走過來的，畢竟，原臻的妻子Wallis並不知道詣筠隱瞞的事情。
三個妖怪並未因為他的出現而停止討論，只是，或許也是怕讓Wallis聽見，使用的語言改成母語，但那對詣筠來說並不陌生。
「我聽說卓梓渭的笨蛋兒子跟綵茵小姐在交往，真是太浪費了。」
「有沒有搞錯，是覺得跟笨蛋在一起很好嗎？」
「笨蛋，別汙辱綵茵小姐。」
「詣筠，好久不見。」至於Wallis，每次只要詣筠過來都會直接用人類的語言與他對話，於是詣筠也就失去了可以澄清的機會。
「你好，Wallis奶奶。」
「你是來等綵茵的嗎？」
「對。」
「那要先吃點什麼嗎？」一旁的原臻問道。
「請給我湯麵。」詣筠微笑道。
之前綵茵介紹過，這裡的招牌在妖怪的語言中稱為Koss，確實很像人類食物中的湯麵，裡面也確實有麵條與湯，不過，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使用了人類不太可能用到的特別香料去熬製肉醬。
但是當然，因為Wallis在詣筠面前從未用「Koss」稱呼這道料理，因此詣筠也只能用她的方式點餐。
「我聽說你受傷了，還好吧？」在Wallis轉身去煮麵時，原臻才略帶擔憂的開口問道。
「不是太嚴重的傷，不要緊的。」詣筠雖然不想談這件事，但因為明白原臻的是出於長輩的關心，於是也只能如此回答。
就他所知，原臻自從卸任解靈會長之後，仍在協助經營「The Bowl」，不僅是麵店的部分，也包含情報屋的部分，雖然主要負責收集情報的人是Troffy，所以，他會知道先前發生的事並不值得訝異，不過，原臻畢竟是綵茵的爺爺，這也讓詣筠有些抗拒與他分享在這件事上，自己的心情。
不過，這大概是出自於他對於自己的厭惡吧！
「我聽說了，是靈委會的內鬨，因為討厭卓梓渭，所以找他笨兒子開刀。」
「這不是第一次了吧，上次還被綁架，笨蛋兒子還真是沒用。」
只要來到這裡，就會聽見很多不想聽到的話，好吃的食物也會變得難吃。
可以的話，詣筠希望是將近打烊時分，幾乎沒什麼妖怪的時間，而非這種妖怪喜歡造訪的傍晚時段。綵茵並不是粗線條的感受不到，而是會說這種話的妖怪，都有些崇拜綵茵，所以不會輕易在她面前說出失禮的話。
不，如果是他們的母語，就算說出口也無所謂，反正綵茵也聽不懂。
詣筠為自己內心的想法感覺生氣，卻只能盡可能不要展露在表情上。
「謝謝。」然後因為Wallis準備好他的食物，他也只能笑著接過。
如此越來越習慣說謊，他是不是已經變成一個虛偽的人了呢？
「詣筠，你怎麼這麼早到？」後方的店門被推開，先是感受到熟悉的靈氣，詣筠轉頭看見了背著吉他的綵茵。
「我正好人在外面，就直接過來了。」
「真好，八成是卓梓渭太寵他了，一定是直接翹班吧！」
「我要是有這種爸爸就好了。」
「但是，爸爸是個天才，兒子卻超蠢。」
後面的對話持續著，對於他們的胡亂批評儘管讓詣筠感到生氣，卻因為不能表現，而只能陷入沉默。
綵茵也跟Wallis點了一碗Koss，還有一道叫做Biksy的小菜，以前綵茵也介紹過，是某種根莖類醃製的食物，吃起來有點像是醃蘿蔔，只是帶著些淡淡的酸味。
「詣筠，我們等一下去『The Children』，我已經先跟Fasity奶奶說了。」
「咦？為什麼？」
「你忘了嗎，我說要唱歌給你聽，雖然還有其他人在，你會生氣嗎？」
「當然不會。」詣筠有些驚訝，訝異的點有一半是自己竟然快把這件事忘記了，「而且我也好久沒見到Bunni跟Kinnt了。」
「詣筠，你叫她們的名字還真是標準，我每次念Kinnt都一直笑。」綵茵忍不住皺眉。
「綵茵小姐真是辛苦，還要稱讚那個笨蛋兒子。」
「到底為什麼要跟他交往呢？」
到底為什麼？
在說出真相前，詣筠確實也那麼想過，當時，他實在想不透綵茵是看上自己哪一點，而當他告訴綵茵自己所隱瞞的一切後，也已經失去了問那個問題的時機。
「綵茵，我可以問一個奇怪的問題嗎？」
「什麼問題。」
「那個時候，你為什麼會想跟我交往？」詣筠注意到，當他這麼問了之後，後面的對話聲突然消失，於是忍不住在內心苦笑。
「果然很奇怪。就是喜歡你，不可以嗎？」
「喜歡我哪一點？」
「嗯，硬要找個理由，就是很可愛，跟我差不多高。」
「這個理由還真是失禮。」詣筠忍不住笑了。
「那詣筠你呢，你喜歡我什麼地方？」
『咦？你是梓渭先生的兒子啊，你們完全不像耶！』
『......。』
『你是像媽媽嗎？』
「因為你說，我長得跟爸爸不像。」
「這算什麼回答？」
「一般人都會說，我各方面都不像是『卓梓渭的兒子』，雖然我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綵茵你大概是第一個明知道我是卓梓渭的兒子，卻完全不提這件事的人。」
「那是因為我那時候真的不知道你的事。」綵茵苦笑，「後來我跟爸爸說，還被念了一頓，說我應該要好好道歉。」
「那不是值得道歉的事，而且無論如何，綵茵的說法拯救了我。」
「用『拯救』也太誇張了。」綵茵皺了皺眉。
總覺得，詣筠又在困擾著自己無法理解的事了。
因為Wallis遞上綵茵的餐點而中斷了他們的對話，然後綵茵扭頭看著詣筠，看見他在掉淚而有些在意的碰了他的手。
後面幾個妖怪又開始說話了，這讓綵茵忽然意識到，他們刻意不使用通用語，於是轉頭瞪了他們一眼。
「怎麼了，綵茵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其中一個妖怪這麼問道。
「問我怎麼了，你們為什麼忽然用讓人聽不懂的話聊天？」綵茵離開詣筠，接著對著那群妖怪說話。
「我、我們偶爾也會這樣啊！」
「你們剛才說了什麼？」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說。」另外一個妖怪慌亂的回答。
「綵茵！」詣筠拉住要上前繼續開罵的她，「你不要這麼生氣，跟他們的話沒有關係。」
「可是......。」
「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氣，那一切不合理的事情讓我覺得無法接受，可是，即使我想破了頭，還是沒有辦法改變現狀，於是開始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
綵茵知道，詣筠雖然偶爾會很軟弱，但對於他所堅持的事情，總是可以很堅定。會這麼難受，應該是目前的事情讓他感到無計可施吧！
綵茵將詣筠抱住，但沒開口，只是保持這個動作。
「詣筠，你想懲罰做那些事的人嗎？」綵茵放開他，然後這麼問道。
「懲罰毫無意義，但我確實有這麼想過。」
理智上清楚，但情感上無法接受，綵茵從詣筠的語氣中聽出了這點，卻不確定目前自己該說什麼才能安慰他。
時間不會倒退，雖然關於梓渭與機動隊那些人的過節，綵茵只聽過片段，所以無法評判詣筠的憤怒是否正確，不過，偏激到為了挑釁而攻擊無辜的靈域偵探甚至是姪女，怎麼樣都不是正常的行為。
只不過，詣筠的苦惱並非如此，正因為他很善良，才會對於有那些想法的自己感到困惑與生氣，綵茵總覺得其實是如此。
「對不起，我真的很沒用吧！」
「我喜歡詣筠，喜歡你的所有部分，就算是軟弱，我也可以接受。」綵茵露出了笑，然後牽起他的手。
「綵茵......。」詣筠驚訝的看著她，卻也是跟著笑了。
「嘖，真是個幸運的臭小鬼。」後面的妖怪又開始說起母語。
「就是說啊，叫人好生氣。」
然而，這種已經毫無攻擊性的話語，卻只是讓詣筠感到好笑。
不，除了批評父親的那些，他確實是一點也不在意。
「嗯，我真的很幸運。」詣筠面露笑容，以那些妖怪可以聽清的音量，說著他們的母語。
後方的嘈雜忽然又安靜了，讓詣筠明白，他的小惡作劇達到了效果。
「詣筠，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Wallis奶奶的麵，我們快點趁熱吃吧，。」
「喔，好。」綵茵儘管感到困惑，但因感受到廚房那頭的視線，讓她也只能轉過身去。
至於詣筠，則因為目光與原臻夫妻倆相接，而露出了笑容。
他不確定，方才的對話Wallis到底聽見了多少，或許她還是會繼續誤會下去也不一定，不過，倘若下次她問自己，詣筠覺得，他應該可以毫無障礙的直接回應。
不，這一切隱瞞遲早有不得不揭露的一日，而他確實該為那一切做好心理準備，無論屆時，他必須面對更多的什麼。
<完>
(by 優加)
回覆刪除第四部還沒到那邊，所以或許有人困惑梓渭跟筵翔怎麼好像很熟的樣子。
不過他們當時合作(？)非常微妙就是了www
但看著這兩個未來的親家一起吃早餐，真的蠻有趣的XD
杰朗的事情因為編劇的時候覺得很討厭，所以我就不說了(汗
可以的話我是希望不要再有任何後續了，雖然實際上應該很難，不過我不想再寫到就是了。
然後來談一下最後面，真的好喜歡綵茵啊！
其實最開始綵茵不是這樣的角色的，不過不知不覺就變成這種我喜歡的樣子，有她跟詣筠交往真的是太好了，我只能這麼說。
一開始關於詣筠說的「因為你說，我長得跟爸爸不像。」那句，其實前面並沒寫到當時的對話，但因為覺得這樣描述不夠清楚，校稿的時候就追加了，畢竟天曉得甚麼時候才會寫到他們兩個的初次見面。
特別是這種時候，就覺得我好喜歡綵茵啊，明明關於她的這種設定根本不會是我喜歡的角色的(欸？
那麼就，下篇見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