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八部 No.1 第四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四章   工作

這個案子的目標十分明確，是惡名昭彰的盜賊集團「Hoaserssi」。
委託人的家人全數遭到殺害，不僅如此，就連他所居住的村莊，所有村民都無一倖免。
委託人之所以可以活下來，是因為當時他並不在現場。

之後，他讓一個膝下無子的親戚收養，繼承那位長輩的事業，而今也算是經營得相當出色。
然後，就在他覺得時機成熟時，向靈委會提出了這個委託。

並不是要將整個盜賊集團毀滅。
委託人想要他們抓的，只是當初指揮毀滅委託人村莊的，盜賊集團的幾個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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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蒐集了不少資料，但總覺得就是少了些什麼。」喝了口開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悅凡接著趴在書桌上，語氣有些困擾。
「我會再跑幾趟情報屋的。」坐在一旁的梓渭整理著資料，並且如此答道。
「嗯......。」

目前所在地點是悅凡獨居的公寓。
在六歲雙親遭妖怪殺害後，她輾轉交由幾個親戚照料，直到十八歲才搬到這邊，一直住到現在。
就梓渭所知，除了教她靈力與劍術的堂伯之外，悅凡現在跟那些親戚們幾乎已經斷了聯絡。而從她很少提及那些過去看來，想必那段四處流轉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

「你的盆栽又死了耶！」
「要你管，明知道我不會照顧，卻還動不動就送給我的人是誰啊！」
「......。」梓渭吐了吐舌頭，決定不再說下去。

在剛成為靈域偵探的那幾年裡，由於特約偵探的事情過多，筑顏平均半年才接一次案，所以自然也沒有找搭檔的打算。在悅凡之前，雖然也與幾個靈域偵探合作過，但都是一個案子後就結束的狀態。會與悅凡成為搭擋，當然也不是筑顏的意思。
而梓渭其實很清楚，若不是因為筑顏的能力，悅凡怎麼樣都不會想與他合作，更別提當筑顏經紀人的自己，給她的第一印象也很差勁了！
所以，梓渭其實還蠻享受現在與悅凡的拌嘴。

反倒是筑顏與悅凡的相處方式，似乎到現在也沒多大改變。
而且，一直到現在，筑顏還是不肯讓悅凡進到他的「家」裡。

「雖然委託人的要求不同，不過，看到這個案子，就讓我想起第一次跟筑顏接案的時候。」
「拜託，那個案子到最後根本沒接下來，害我還要填好多表格，麻煩死了！」梓渭苦笑道。
「話說回來，我沒想到筑顏會同意接這個案子。」
「我倒不太意外就是了。」梓渭聳了聳肩。


同一時間，筑顏獨自在他「公寓」的沙發上，將稍早梓渭給他的文件取出，並且重讀一遍。
其實，文件內容，他已幾乎記下了，但就是覺得哪邊不對勁。
倒不是不信任梓渭找的資料，畢竟梓渭會去的情報屋，他也曾跟著去過其中幾間。不，嚴格說來，有問題的，應該不是資料本身。

那個妖怪盜賊集團「Hoaserssi」，這幾年的行動突然減少了許多，雖然手法同樣殘忍，每次搶奪的目標也並不亞於過去每次行動。
不只是這樣，在過去，該集團總是團體行動，但就在最近幾年，反倒都是非常小型的，以二至五個妖怪為單位的突襲。
甚至，有時也會以靈域偵探或者賞金獵人作為攻擊目標。
感覺上，有些不合邏輯。

門上閃現亮光，代表有獲得認可的訪客。
「云惟哥！」
「抱歉，因為有點在意你目前接下的案子，所以想跟你談談。」

符咒是很久以前給云惟的，當時，是因為筑顏想不到該怎麼把情報交給云惟。
而由於該符咒可以重覆使用，所以並不需要再給一次。
只不過，筑顏還以為，云惟應該早就銷毀了才是。

「云惟哥，你還留著符咒嗎？」筑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問這個問題，而且才問了就覺得這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不是，這是我跟重毅先生借來仿製的。」云惟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然後在筑顏身旁落座。
「真不愧是云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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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遺忘
只是粉碎了的回憶
或許我  仍在你心底
只是你已經  不再記憶』

看見峰因與筵翔步出「Woway」，筑顏拿掉耳機，內心卻不禁苦笑起來，當然，臉上那嘲諷般的笑，不敢有半點鬆懈。
無聊而討厭的戲，到底該演到甚麼時候呢？

「你好，侯筵翔先生。」
「我以為，那天你跟著峰因哥去『The Bowl』，應該已經取得了足夠的資料了。」
「怎麼了，我去那邊，對侯先生造成任何困擾了嗎，啊，該不會，侯先生跟那邊有任何關聯吧？」
「沒人規定，靈域偵探不能夠跟妖怪聯絡吧！」
「也是呢，倒是妖怪不能當靈域偵探就是了，不然就天下大亂了。」筑顏笑道，「總之呢，因為今天郁檀不在，所以秦峰因，我等一下就搭你的車吧，不，應該說，我們今天也好好相處吧！」


「筑顏叔叔，你不要緊吧！」等紅燈時，峰因開口問道。
目前峰因是大學生，由於下午還有課，等一下去完情報屋後，就要直接去學校，而筑顏會在外頭等他，最後再跟到他家樓下。

從上車之後，筑顏就只是一直看著窗外不發一語，峰因儘管在意，卻也不知如何開口，轉眼就過了幾條街道。
「對不起，我也不想跟得這麼緊的，可是那些老傢伙一直煩個不停。」筑顏苦笑。
「我不是說這個，因為知道叔叔在演戲，所以我無所謂，可是，筵翔對你說的話，並不是演戲。」

「......你發現啦！」筑顏苦笑起來，然後低頭看車上的音響，「可以播歌嗎，車上有CD吧？」
「你想聽什麼？」
「『紙焰』的歌，哪張都可以。」
「這邊只有一些Demo，」峰因說著，然後才想起筑顏可能聽不懂，於是繼續說道，「就是試聽帶，都是筵翔剛填完詞試唱的版本，有些連伴奏都沒有。」
「對一般人來說，這很特別吧，我要聽我要聽。」
「在你前面的櫃子裡，不過歌名很多都跟發行時的不同就是了！」號誌轉變，峰因於是轉頭注視著前方。

「哇，有我最喜歡的＜好久不見＞耶，不過也有好多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的歌，這樣好刺激喔！」
「叔叔你聽過他們的歌嗎？」峰因覺得有點意外，以筑顏的忙碌，可能根本沒有什麼日常休閒可言，何況，「紙焰」也才剛起步不久，作品還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聽到。

雖然不太可能詢問父親，但峰因約略知道，筑顏之所以會讓祖父收養，也是因為父親的關係。
他疑惑的是，為什麼在讓秦家收養之後，筑顏會跟本來的家人斷了聯繫，而且，筑顏現在幫著「解靈」做的事情，似乎大多數的成員都不知情。
當然，這些事情他除了猜測，也不可能去深究。
可以確定的是，筑顏一定還是會透過某些方法，去關心那些曾經的家人們目前的狀況，所以會知道筵翔的事情，或許也沒這麼值得意外。
只是，一想到筑顏很可能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接這個讓他很不好受的工作，峰因就覺得相當過意不去。

「聽音樂還是可以做其他的事嘛，不過，他們最討厭的傢伙竟然是歌迷，如果讓侯先生跟唐小姐知道的話，應該會很火大吧！」放入CD並按下開關，筑顏靠向椅背，閉上了雙眼。
而峰因則決定專心開車，不去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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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峰因暫時分開後，筑顏找了間人不太多的簡餐店，用著遲來的午餐，並把帶來的筆電打開，開始工作──當然，是靈委會那邊的文件歸檔工作──。
一般來說，太過機密的文件，其實是嚴格禁止攜出的，但大多像筑顏這種階層或者更低階的幹部，都會因為工作太多而不得不帶回家，否則也就只能在辦公室過夜了。
以筑顏的狀況來說，雖然很不喜歡將這些討厭的東西帶回家，但如果他一直不離開辦公室，郁檀也就會跟著待下來，甚至跟著他一起整晚熬夜。
雖然不能說是身體特別差，但郁檀是不能亂熬夜的體質，所以，為了避免他這樣亂來，除了一般的鎖，筑顏還會在辦公室門上，以及郁檀的桌子周邊施下特殊結界，除非自己也在，否則不讓郁檀太晚或太早進入。

先前梓渭的調侃確實沒錯，這個案子也許很麻煩，如果不先清掉一堆工作，等到案子結束，恐怕只會更慘。
這幾天的平均睡眠時間只有二個小時左右，因為不需要通勤，筑顏當然也沒有什麼在車上小憩片刻的機會，不過，剛才在峰因車上聽歌時，因為太舒服，倒是真的不小心睡了幾分鐘。
由於是Demo，有些甚至連樂器都沒用，只是清唱，歌聲聽起來似乎更為直接，受到的衝擊更大。若不是決定了不能掉淚，或許自己會想哭吧！

筵翔一直是個溫柔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峰因，大概也不會那樣對待自己。
不過，應該不只是這樣吧？
畢竟自己的身上，早就染滿了妖怪的血，對筵翔而言，就跟那些狠心殺害他雙親的靈域偵探一樣卑劣。

「明明是妖怪，卻要假裝成人類，真的好難呢！」筑顏在內心嘆了口氣，用力甩開那些不該的分心，然後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筆電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