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四部 No.4 第二章 by 琉香

第二章   歌曲   by 琉香

才踏出校門，便意外看見站在那邊的呈風，讓峰因深深嘆了口氣。
儘管不像妻子邑嫻，對自己有許多偏見，不過，卻因為Pheb的關係，讓他對自己的情緒很複雜，雖然不是無法理解，卻讓峰因很無奈。

「峰因，你有時間嗎？」
「算是有吧，反正這幾天爸爸不准我工作。」然而，無論如何，他又不能不見對方，再怎麼說呈風也是自己的長輩。
而且以血緣來講，還是很親的那種。

「對不起，邑嫻一定又說了很難聽的話吧！」
「不，我已經習慣邑嫻阿姨那樣了，而且害芷心受傷的是我，被罵也是我活該。」峰因苦笑道。
「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責怪你的。」
「......這樣啊！」峰因心底有些意外，卻沒表現在臉上太多。

「所以......？」
「Pheb先生要我一下課就去找他，你也知道那位醫生大叔有多囉唆。所以，如果你願意載我去的話，是可以談談。」峰因輕笑道。

※※※※※※※※※※

「其實，我好沮喪。」因為隔天要考試，黎臻一結束練習便離開，留下兩個人關門。
黎臻就讀的大學，並不是什麼隨便的三流大學，但成績卻一直很好，還能夠跟著他們忙碌，光是這點，就讓人覺得很不簡單。
不，真要講的話，能夠跟她讀同一個科系的峰因，也有點可怕。

「嗯，我知道，你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
「說到這件事，我就覺得你好厲害，只要一打起鼓，就能全神貫注。」
「我才沒這麼厲害，今天好幾個段落都打錯了！」筵翔苦笑道。
「真的嗎？」芷心有點驚訝。

「其實，我一直懷疑，小哲哥之所以找我，就是因為我很不起眼，鼓技也很普通吧！」
「怎麼會......。」芷心想說些什麼安慰，卻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用心聽過筵翔的鼓，雖然會注意節拍，但也僅此而已。
歌聲也是，雖然筵翔蠻常替哲然合聲的，但她通常都比較注意音色比較出色的黎臻或者愈繁。
一方面也是，筵翔的音色不夠亮，很容易一合唱就被壓過。

「對了，那首被小哲哥選上的<為你>，可以唱給我聽聽嗎，反正你吉他還沒收。」筵翔微笑道。
「咦？」
是因為自己很難過，所以打算安慰自己嗎？
芷心有點驚訝，沒想到筵翔雖然平常有些傻傻的，但這時候卻還蠻機靈的。

「不可以嗎？」
「可是，只有副歌有詞耶，還只有一段。」
「就唱唱看吧！」
「不行啦，這首key很高，我沒開嗓上不去。」

「要不然，譜給我看吧！」不曉得為什麼，她總覺得筵翔的表情看來有些失落。
「嗯。」芷心走向一旁的櫃子，找出樂譜，遞給筵翔。
「那歌詞呢？」
「你這樣突然問我，讓我覺得很害羞耶！」
「是很害羞的歌詞嗎？抱歉，當我沒問。」
「才不是！」芷心瞪著他，並且對於自己的反應有點意外。
仔細想想，除了秦峰因那個老愛惹自己生氣的傢伙之外，她其實很少對別人發火。
難道，是因為自己跟筵翔有點熟嗎？
不，應該不會是這樣吧！

就在她思考著這些時，筵翔已經用「啦啦啦」來代替缺了的歌詞，並且輕輕地唱了起來。
雖然高音需要用上假音，有些部分聽起來也因為沒開嗓而有些勉強，但中低音處的聲音表現卻意外的很吸引人。
筱橙說的很對，儘管聲音缺了點特色，但確實不差。

「我要為你歌唱   為你歌唱
即便這是送給你的最後一曲
沒有悠揚琴聲
沒有完美嗓音
但請相信這歌聲的真誠

我要為你歌唱   要為你歌唱
即便唱罷便象徵道別
沒有優雅伴奏
沒有華麗詞彙
但請相信這演唱的懇切」

忽然，在主歌的「啦啦啦」之後，他唱出了歌詞。

「咦？」
「啊，對不起，我不小心就想這樣填，真是老毛病。」筵翔看起來很慌張的搔了搔頭，緊張的差點連譜都掉了。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

「換句話說，你只是來道謝的？」醫務室裡，剩下Pheb與呈風，兩人都坐在椅子上。
「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相信我？」呈風苦笑。
「應該說，我這個人很難得完全信任一個人的。」
「就連峰因也是？」
「你舉錯例子了！因為，就算他想殺了我，我也會接受。」Pheb的語氣如常，表情卻變得很嚴肅。
「......果然是這樣啊！」呈風嘆了口氣，卻不曉得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可是，峰因他卻不這樣想。」
「咦？他已經知道了嗎？」呈風有點意外。
儘管是兄弟，但是，他們卻長得不像。
更別說是個性與才能，更是差異甚大。

「嗯，我看一定是因為你看他的眼神太奇怪，才讓他感到懷疑的。」
「可是，他應該連我們是兄弟的事情都不知道啊，而且，云惟也不可能說。」
「我可是從來不認為云惟會洩密，他這方面，可是比你高明多了。」
「我......。」呈風想反駁，卻只是嘆了口氣。
這回，是因為無奈。

「總之，你就別管我的事了，反正，我很早就不是唐家的人了。」
「怎麼到現在還講這種話！」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Pheb的語調冷淡，表情更是擺明著逐客，讓呈風只能站起，走向門口。

「哥，你真的會那樣做嗎？」
「怎樣做？」
「為了峰因努力到死為止......這種事？」
「並不是這麼說的，是到峰因死為止。」Pheb的語氣平靜，但聽在呈風心底，卻有種說不出來的焦躁。
到底是為什麼，他也弄不太懂。
或許，正是因為Pheb說這些話的口氣太平淡了吧！
呈風苦澀地打開門，恐懼著去探究大哥的表情，然後踏出醫務室。

※※※※※※※※※※

「最近應該沒案子吧，你沒事找我們幹嘛？」十一點半，連鎖咖啡廳內，芷心跟筵翔與峰因對坐。
「我差不多可以開始工作了，這是Pheb先生說的，而且，我認為這次就算我不去也無所謂。」
「什麼意思？」

「芷心，這個案子，你可以跟筵翔一起接嗎？」
「咦？」
「你們兩個好歹現在也是同一個樂團的成員，而且，我認為你們的能力可以互補，就這個案子來講，這樣比較安全。」
「就算是這樣......。」

「峰因哥，你這樣講，芷心會很困擾的。」筵翔苦笑道。
雖然大概猜得到峰因在想什麼，但也考慮著芷心的心情，讓筵翔只能這麼說。
「會嗎，唐芷心小姐？」峰因轉向她，輕笑問道。
「我......。」看了峰因一眼，不快轉過頭去，又對上了筵翔的表情。

「還是，要把這個案子轉給其他人做，反正事務所裡很多可以應付這案子的靈域偵探，我是沒差啦，只是不想再挨罵了。」
「......峰因，嬸嬸她，是不是又......？」
「無所謂啦，邑嫻阿姨討厭我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該說是她很有正義感嗎？」峰因吸了口手邊的果汁，漫不在乎說道。


『我認為，確實是時候給芷心個教訓。』
『問題是，讓她受了重傷囉！』
『受重傷的人，是你吧，峰因。』


「什麼正義感，你這是什麼鬼話！」芷心不快地瞪著他，然後因為對上他帶著笑意的表情，而變得更加不高興。
到底為什麼，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這樣嘻皮笑臉的。
而且這個人，以前明明就不是這樣的啊！

「總之，短時間之內如果再讓你冒險的話，我大概也別想繼續當你的經紀人了，還是說，你也覺得跟我合作很煩了，想要趁早結束這段合作關係呢？」
「你在說什麼跟什麼啊！」芷心又是瞪他，然後咬著吸管，低下頭來。
這次的事情上，其實是自己太自大，才會受傷的，峰因在判斷上並沒有錯。
而且，也是自己不聽勸，但是，聽起來，邑嫻是把錯全部怪在峰因頭上，雖然他嘴上講得輕鬆，但心底應該也不好受吧？
但是要自己坦白道歉，芷心也辦不到──起碼，對於峰因是這樣──。
抬起頭，不經意對上他左耳垂下露出的耳環狀物，讓芷心皺起眉來。

「我知道了，這次就跟筵翔合作吧！」
「喔，總算下定決心了嗎？」峰因微笑，然後好像也感覺到她所注意的方向，儘管表情沒變，卻撥了撥一旁的長髮，蓋住。


『其實，你根本打從心底討厭靈域偵探吧，尤其是，芷心又是來自「Touns」。』
『......。』
『算是我求你，可不可以離開芷心？』


「那麼峰因哥，現在我們該怎麼做？」筵翔問道。
「我會再去『None』蒐集資料，等得到消息再通知你們，在這之前，你們兩個就耐心等著吧！」峰因道，然後站了起來。
「峰因......。」
「嗯？」
「不，沒事。」到底為什麼，只要對上他那欠揍的表情，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呢？
「那晚安啦，你們兩個也早點回家吧！」峰因笑了笑，便離開店內。

「芷心......。」
「怎麼了？」
「我聽說，峰因哥高中的時候常缺課，當然，不是因為案子的關係。」
「你想說什麼？」芷心說到這邊，覺得自己的口氣太糟，於是頓了頓，低聲道了歉。

筵翔的表情有些意外，但卻笑了。
笑容沒持續太久，轉為苦笑。

「是病假，真正的病假。」
「......。」
「你應該也知道峰因哥的事情吧？」
「只是片段而已，呈風叔叔說的不多，那傢伙當然更不可能告訴我。」
「我也是，不過，以靈委會的作風，不太可能這麼放任。」
「你好像很討厭靈委會。」
「算是吧，從小到大我看太多了。」筵翔苦笑地承認。

「真看不出來，你平常看起來很老實，有時候還蠻固執的。」
「我......。」
「也好，我受不了沒個性的人。」芷心喝掉最後一口奶茶，站了起來。
「等一下，我送你吧，反正順路。」筵翔也跟著站起。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