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三部 No.5 第三章 by 優加

第三章   覺得一切都不會改變的人，永遠沒辦法長大   by 優加

就結果來說，確實是一下子就結束了。
只不過，輸的人，並不是云惟。

確實，或許是因為不適應劍的重量，云惟最初的動作不太流暢。
幾次邑嫻發出的攻勢，他不是努力閃避，就是很勉強才擋下來。
然而大概十五分鐘過去，可能是漸漸找回拿「遙晨」的感覺了，云惟出劍的速度明顯加快，甚至開始從無法出手的守勢，轉為逐漸主導的攻勢。

就在邑嫻一個閃神，云惟的劍朝著她的腹側攻去，而邑嫻趕忙提劍防住，但云惟也只是收起劍，稍一後退，又是向著她右頸處刺去。
看見云惟快速的攻擊，邑嫻有些不知所措，卻反射性朝著劍所在的右邊閃去。
眼看「遙晨」就要傷到邑嫻，云惟卻來不及抽手，而若要丟開劍，邑嫻原本正要提起攻擊的劍又會傷到自己。
於是，他只能用盾形咒術，擋下邑嫻的移動，然後才是在自己前方展開結界，阻止邑嫻就要朝自己而來的攻擊。

「好了。」自杭的聲音，把愣住的邑嫻拉回現實。
而也大概是同時，她也發現，云惟早就解開結界，而云思已經收回了「遙晨」。

「爸爸，你這樣太詐了，邑嫻剛才練劍練得那麼累，會輸給我也是應該的吧！」云惟道。
「難道你進行靈能訓練，就不需要用到體力嗎？」
「我......。」

「爸爸，你到底在測試什麼？」云思問道。
「其實，是而森要我測試的，因為，他認為『遠曹』還不夠適合云惟使用。」自杭道，「換句話說，他想以『遙晨』的重量為標準，去加重『遠曹』。」
「......是嗎？」云思看著云惟，心情有些複雜。
他懷疑，如果再給云惟多一些時間，云惟能不能慢慢摸索出當年用另外一手拿「遙晨」的感覺，甚至......。

「你不要胡思亂想，『遙晨』已經是你的劍，不管誰說什麼，我都不會拿回來。」云惟道。
「我才沒有想......。」云思道，對上哥哥的微笑，卻說不下去。
「放心吧，就我看來，『遙晨』對云惟來說還重了點。」自杭道。

「師父......。」邑嫻忽然開口，讓父子三人一同轉向她。
「抱歉，原本我是可以讓云思試試看的，但這樣一來，也就找不到適合他用的劍，而且，我也想知道，云惟到底進步了多少。」
「那根本不是進步，云惟的劍術本來就比我好，只是因為我的關係......。」
「邑嫻，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一直放在心上嘛，反正我又沒事。」
「怎麼會沒事，會讓你這麼依賴靈力，本來就是這件事情造成的！」
「我......。」云惟發覺自己越說話只是把事情弄得越糟，只能一臉苦惱，嘴巴半張著。
「好了，就先別管這件事了！」自杭嘆了口氣。
當年，他也不是沒勸過邑嫻，但他沒想到，這件事情，邑嫻還一直耿耿於懷至今。
不，恐怕比云惟剛受傷時更嚴重了。

「對了，爸爸，你不是說有話要跟邑嫻姐說？」云思道。
「也是，媽媽應該煮好晚餐了，我們出去吧！」自杭露出笑容。
而邑嫻儘管還是笑不出來，卻也是點點頭，有些僵硬地跟著離開。

※※※※※※※※※※

「你也差不多該讓她察覺，你已經有多不一樣了吧？」餐桌上，如此開口的是Granchin，昭晞則在廚房，準備三人的晚餐。
「我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同，而且我也不想那樣。」
「是你不想，或者因為邑嫻不想，你才不想？」
「我......。」

「喜歡人是一回事，因為喜歡對方而過度改變自己，可不是好事。」
「Granchin！」昭晞端著湯出來，也聽到方才的對話，而露出苦笑。
認真起來教訓人，還真是難纏。
「我說的是事實啊！」

「云惟，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一直以來，都是你在配合邑嫻吧，這樣子，根本不能算是夥伴關係。」昭晞道。
「就算不是那樣子的夥伴也無所謂，何況，邑嫻也幫了我很多。」
「重點不在這裡吧！」Granchin道，「你難道沒想過，你們根本不能夠這樣子下去嗎？」
「就算哪天我們結束了，我也不會感覺到意外。」
「云惟！」
「好了，你們兩個都先吃飯吧！」昭晞苦笑道，將盛好的飯遞給云惟。
Granchin看了昭晞一眼，卻沒再開口，只是拿起餐具，並且替自己盛飯。
而云惟也沒再說話，接過了白飯，也跟著吃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子的設計啊！」看著Granchin拿出的符咒，云惟的表情有點興奮，讓一旁的昭晞因為感覺有趣而笑了出來。
餐後，Granchin主動說想看「遠曹」的狀況，於是三人就在客廳沙發上，云惟坐在Granchin身邊，昭晞則在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落座。

靈域偵探的劍，雖然也是有委由工匠或靈力鑄劍師製造的，但大多都是自己習得鑄劍用的符咒，慢慢摸索出來最適合自己的劍。
儘管自杭也教過他們兄弟倆與邑嫻，但因為一直沒有機會，所以運用這類符咒的次數很少。

「雖然也是可以讓你自己試試，但我想就算了。」Granchin把「遠曹」擱在桌上，接著便專心施咒，沒再理會云惟。
云惟顯得有點無奈，看著昭晞依然笑著，表情只是變得更加無奈。
「師父！」
「抱歉。」昭晞微笑道，「但我覺得，Granchin只是希望你用他替你打造的劍罷了！」
「Asym，你真的很無聊！」Granchin瞪了他一眼，然後把劍拿起，掂了掂，又皺起眉頭，「我去房間弄。」

「生氣了。」昭晞道，又是笑了起來。
「師父跟Granchin先生，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們兩個蠻幼稚的。」云惟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過，假使有個能夠盡情任性以及展露幼稚的對象，或許也未嘗不是好事。
然而......。

「雖然不是不知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不過，現在不是擔心我的事情的時候吧！」昭晞微笑道，「自杭先生那邊怎麼樣了？」
「因為想不到說謊的理由，所以爸爸就直接跟邑嫻說了。」似乎是想起當時的狀況，云惟露出苦笑。
「確實很像自杭先生的作風。」
「儘管勉強，但邑嫻還是答應了，只是......。」
「她不希望『解靈』出現吧？」
「對。」

「儘管變成那種狀況的機率大概不高，但邑嫻的堅持還真是讓人困擾。」昭晞道，云惟有些不解，因為昭晞的表情跟語氣都很輕鬆，那並不像是裝的。
「師父......。」
「覺得我過度樂觀了嗎？」
「不......。」

「假使我們先前所認定的，Horngo一族的個性真的那麼溫馴，那麼，你們的工作應該不會太複雜，只是複雜的，是導致Horngo一族與Fafaya山民決裂的事件真相。」昭晞苦笑道。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可是，綁架事件也是真的，如果這又是一樁嫁禍......。」
「云惟，雖然謹慎一點很好，但你不覺得自己，有過度悲觀的傾向嗎？」
「師父沒資格說我吧？」
「嗯，說得也是。」昭晞露出笑容，並沒有反駁的意思。
但云惟卻在他微笑的瞬間，察見了他眼底的落寞，卻沒開口說話。
就算自己多事的說了什麼，以昭晞的個性，大概也沒有任何意義吧！更何況，云惟現在並不是能夠「做什麼」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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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真的是太不留意那個孩子了。」婦人說著，略腫的雙眼，又泛著淚光。
「什麼都好，夫人，請你想想，他平常可能去什麼地方。」云思問道。
「靈域偵探先生，請問你們是在懷疑我們說謊嗎？」一旁婦人的小叔大聲吼了起來。
「請你別這樣啊，靈域偵探先生接受我們的委託，當然要問清楚。」
「都怪村長你太心軟，當初我就說應該把Honrngo那些臭妖怪殺光的。」
「請不要亂說！」村長看起來表情有些急躁。

至於云思，心底倒沒有太多意外，臉上卻不動聲色，接著站了起來。
「如果想起來什麼，請再通知我們。」說著，他便禮貌性地向二人告別，然後讓村長陪同著走出這間小屋。

「請不要太介意那孩子的叔叔。」村長道。
「但我看起來，這村內討厭Horngo的村民其實不少。」
「雖然我無法否認，但是，並沒有人真的打算殺害Horngo。」
「抱歉，村長，我們也沒有刺探的意思，只不過事關一個孩子的生命，當然必須謹慎一點。」云思苦笑道。


「真的有個洞穴。」云惟燃起照明符咒，然後換到左手，右手則回復到隨時可以進入攻擊的狀態。
「為什麼那些孩子只是說那個男孩經常在這附近玩，你就會覺得有洞穴？」走在後方的邑嫻也燃起符咒，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是我跟爸爸的討論結果，因為Horngo習慣穴居。」
「穴居？」

「果然有腳印。」云惟停了下來，然後把光打在地上。
「這是......。」
「我可以聯絡一下爸爸嗎？」
「現在還沒確定Horngo是不是在裡面吧？」

「但是，我擔心的是別的......，」云惟說到這邊，看著邑嫻的表情，輕輕嘆了口氣，「那好吧，你待在這裡，如果一個小時之後我還沒回來，就出去找云思，然後你們討論一下要不要通知爸爸。」
「讓我去！」
「邑嫻！」
「你每次都這種樣子，不確定的事情，判斷比較危險的狀況就自己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信任我？」
「......我沒有這麼想。」
「要不然你是怎麼想！」
「邑嫻，你太大聲了......。」云惟苦笑著制止。
看來，不只自己很悲觀，就連邑嫻都悲觀得可以。
他們的關係，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奇怪呢？

「這樣吧，我先出去一點用符咒通知云思，然後我們一起進去。」云惟道。
「好吧！」雖然看起來還是很勉強，但邑嫻也只能點了點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