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鎖》第十九章 by 優加

廚房之中，宛初和蘿伊佳正在料理午餐。
「真沒想到蘿伊佳大人的廚藝這麼好！」宛初笑道。
「不，是宛初小姐過譽了！」蘿伊佳微笑著。
把料加入湯中，宛初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開口。
「蘿伊佳大人，我可以問你一個奇怪的問題嗎？」宛初道，語氣仍有些猶疑。
「嗯！」蘿伊佳點點頭，然後把鍋裡的菜盛到盤上。
「你覺得那個延方他......是怎樣的人？」
「咦？」蘿伊佳轉頭看她，感到十分訝異。
看宛初問話的神態，不像是記得當時的屈辱，反倒像是在期待認識新朋友似的，未免反常。
「啊啊！果然很奇怪吧！」宛初低下頭，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那時候他說了好怪的話。」
「說？」蘿伊佳思索著，卻不記得除了那些猥褻字彙以外的言詞。
「應該是只有我聽得到吧！那種能力是叫......。」
「是『祈』中的傳聲，」見宛初那樣苦思，蘿伊佳便接了下去，「坦白說，我並不清楚延方當時告訴了你什麼，而且那也不在濋州的計畫之中，但我一直覺得，延方是魔八寶護使中最有人性的一個了！有這種想法，實在有失身分吧！」
「可是，我的直覺也是這樣──那真的，一向很準喔！」宛初微笑道。
「但我們畢竟是敵人吧！」蘿伊佳苦笑道，把頭轉回，開始炒下一盤菜。
「尚音他一定會想出辦法的！」宛初望著她的側臉道，沒有絲毫猶豫。
「這也是直覺？」蘿伊佳轉頭看她。
「不，因為我相信尚音！」宛初篤定道。
因為那毫不遲疑的堅持，讓蘿伊佳真的迷惑了。
或許是擔任密探的經驗使然，蘿伊佳對於判斷人心還有一定的自信，也因此，她很確信宛初此時的話語毫無任何虛假。
能夠這樣子毫無猶豫，都不知道要嘲笑她太天真，或者是佩服了呢！
思及至此，她莫名的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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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被陛下你將了一軍呢！」山芝苦笑了起來。
「前輩，我明白你打算以自己的方式協助艾得思，但這也間接折磨了愛里斯。我不求你吐露全部全部資訊，只求你將畢恩溫‧亞斯特拉的資料告訴我們！」渭舒道，在山芝面前跪了下來。
「陛下！」山芝也跟著跪下，表情十分為難。
「前輩，我十分能體會愛里斯的心情，那絕不是由於艾得思的『明眼』，而是因為一份哥哥對弟弟的心情！」
渭舒方說完這句話，洛維便有些迷惑的轉頭看他。
真的是，存在著嗎？
「我說就是了，陛下請先起來吧！」山芝道，聲音帶著叫人不解的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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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渭舒走出靜蕪居時，一名女子正不大高興的站在那裡瞪他。
「別這樣嘛，綵殷！」渭舒笑著，帶著求饒的表情。
「我不是說過二十分鐘嗎，結果呢？你起碼進去一個小時了，你知不知道......。」綵殷話未說完，便見到追出來的愛里斯，或許是這緣故，使她停止了那不合身分的訓斥。
畢竟，就算是專屬醫官，如此對靈界主說話還是過度大膽。
「陛下，謝謝你！」愛里斯行禮道。
「別這樣多禮了，愛里斯，何況你會來這裡也並非為了你自己。」渭舒道，懶散地露出一個微笑。
「可是......。」
「依我看，山芝前輩並不是因為不肯幫助你才不說的，可能是艾得思的意思，因此她也只能私下行動。」
「真不愧是陛下，才第三次和前輩見面就這樣了解她。」愛里斯微笑道，他並沒發現，自己說這句話時，綵殷的表情透著些異樣。
「假如你是我的話，也可以辦得到呢！」渭舒笑了起來。
「咦？」這句話令愛里斯十分迷惑，只能看著渭舒不斷思索。
「總之，一切拜託你了，加油吧，愛里斯殿下！」渭舒笑道，手擱在他肩上輕拍二下。
「嗯！」愛里斯點點頭，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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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里斯再度回到房間時，山芝已在地上坐下了。
洛維和加賓莎則靠窗站著，可以看得出來，洛維在他走進房間前都是面向著窗外──可以望見渭舒的方向。
見他進來，二人便向他行禮。
「前輩，你現在可以把一切告訴我了吧！」愛里斯問著，沒有坐下的打算。
「請坐吧，殿下，我老太婆是不會食言的。」山芝微笑道。
愛里斯點點頭，然後坐下，神情明顯鬆懈了許多。
「煙妤在紫竹大人離去後拜訪了馬莉溫小姐一回，因為和靈界沒有直接關係，所以她透露了較多。」
「她果然還是對靈界懷恨在心吧！」愛里斯苦笑著。
「我們所知道的，只是梁行的過去罷了！因為亞妲『以女立國』，秦利家族的傳承亦然，和梁行──利汶安‧秦利同輩的共有六個孩子，其中順位最大的是他。」
「可惜他是男的？」加賓莎道，對於亞妲的奇怪傳統感到難以置信。
「嗯！」山芝點點頭，「所以他的童年，是在極其殘酷的對待下度過的，然後，他的表兄──畢恩溫‧亞斯特拉出現了！」
「看來，他們擁有相同的遭遇，只是濋州比較幸運一點。」加賓莎道。
山芝喝了口茶，然後抬頭看她，眼神中摻了幾絲古怪的意味。
「真的是這樣嗎？」山芝道，語氣不自覺地有些冰冷，「在我看來，他受到的傷害遠比梁行大呢！」
「但我們是無法同情他們的，前輩。」愛里斯輕嘆道。
如同萊瑟，如同蒂加斯琦，就算有其墮落的苦衷，但他們所犯下的罪的確是無可饒恕的。
山芝靜靜地看著愛里斯，──那老邁卻精明的眼神就像要穿透他的內心似的──，良久不發一語，然後突然地笑了起來。
「艾得思他，似乎也和殿下說過一樣的話呢！」山芝輕笑道。
「......。」愛里斯無法回應她的笑，只能再度嘆氣。
「對了，煙妤目前正在找一個人，也許殿下可以幫點忙吧！」或許是感受到愛里斯那複雜而難受的心境，於是山芝轉移了話題。
「是誰？」
「守護亞妲的傳奇人物──冬耘，據馬莉溫小姐說，他是畢恩溫‧亞斯特拉在亞妲最好的朋友，也是次於他的專屬醫官──馬茜亞‧萊齊辛斯──，最了解他的人；此外，那對表兄弟會離開亞妲，似乎也和他有關。」
愛里斯拿起在進屋前山芝為自己倒的熱茶，緩慢地輕啜一口，然後放下。
「前輩你或許有點誤會了，關於冬耘先生的轉生，並非由靈界掌控，倘若你需要的是協助，那我倒是可以提供密探協助。」愛里斯道，語氣中有種刻意壓抑的情緒，卻讓人不太明白其成分為何。
「那麼，那個秦利巫女何必如此憎恨靈界？」加賓莎問道。
「她所氣的，是靈界當初不該答應亞妲女王的要求，讓冬耘陷於不斷強制轉生的痛苦之中。」愛里斯苦笑道。
「是我太急了！」山芝帶著歉意道。
「無論如何，感謝你的協助，至於冬耘先生的下落，我會令密探去調查的，但這需要的其實是秦利的血統，而不是毅力。」愛里斯淡淡道。
「可惜一旦驚動亞妲，我們截至目前的行動也就暴露了！」山芝苦笑。
「前輩認為亞妲內部也有魔八寶的間諜？」洛維問道。
「魔八寶的勢力已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何況他們本來就以亞妲為目標，自然更該防範。」山芝答道。
「但魔八寶的盤算，真的只是亞妲的的毀滅嗎？」愛里斯苦笑著。
「不，應該說是，魔八寶的真正目的，是亞妲的滅國嗎？」山芝道。
「那麼前輩以為......？」愛里斯望著他，神色帶著幾分不解及訝異。
「不，我這老太婆不敢妄斷，只是直覺如此罷了！」山芝道。
「前輩想要相信，濋州還是以前的畢恩溫‧亞斯特拉，是吧！」愛里斯道。
「可以這樣說吧！」山芝輕笑，帶著幾分自嘲，「或許太過天真了呢！」
這世界並不存在著的──不論人事物，都沒有一樣是可以恆久的。
「不，因為艾得思他也是如此深信，所以才會前往魔八寶的吧！」愛里斯微笑道。
那麼，我也該試著相信了！
可以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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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濋州和馬茜亞走進議事用大廳時，瑪嘉契恩的其他護使，以及主要幹部們已全數到齊，因此，大家的目光理所當然落在他們身上。
「你們遲到了！」瑜林不悅地瞪著濋州。
「沒辦法，我在給她進行『儀式』嘛！」濋州淡淡道。
梁行的眼神閃過一絲憂慮，但只有濋州望見。
「別開玩笑了，馬茜亞有什麼資格執掌『灰垠』！」琴法站了起來，相當不滿。
「你說的是資格嗎？」濋州笑著，似乎早料著琴法會有此反應，「就憑儀式結束才三小時她就復原了這點，好像連瑜林大姊都不行呢！」
「正確說來，」梁行不其然冷冷道，「連我都在她之下。」
濋州轉頭看著梁行，卻只是那抹不褪的笑燦爛掛著，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那是因為跟你太久了吧！」瑜林淡淡道，似乎也被濋州惹惱了。
「別這樣嘛，難道你吃醋了嗎？」濋州轉頭看她，還是笑著。
「我只是......。」
「夠了！」梁行瞪了瑜林一眼，「怎麼連你也會被這白癡激怒！」
「老大......。」瑜林低下了頭，眼神中有些恐懼。
「既然你們不服氣，怎麼不自己試試看呢？」濋州冷笑著環視四周，「琴法......還有鐵芬？」
「我可什麼都沒說，別把我跟這笨蛋扯在一起！」鐵芬冷冷道。
「哦，那瑜林呢？」濋州望著她。
「哼，反正贏的一定是我！」瑜林道。
梁行輕輕的哼了一聲，但沒開口評論。
「倒是你怎麼不問秋兒？」琴法道。
「我不用問也知道她的想法。」濋州輕笑道，「從艾得思來到這裡的那天起，我就對她使用了『監視』。」
「濋州！」這回開口的是一直保持靜默的延方，語氣帶著幾分質問。
「竟然連自己人都無法信任，真是太差勁了！」濋州說著，然後大笑了起來，「你本來打算這樣罵下去，是吧！」
「你......。」
「是我要濋州這樣做的！」秋兒在延方回嘴前便開了口。
梁行赫然自上位站起，上前走向濋州。
「老大！」馬茜亞本能猜測到他的意圖，於是擋在他們之間。
「讓開！」梁行失控地吼著。
你到底要荒唐到什麼地步才知道停止！
「我不讓，除非你恢復理智！」馬茜亞道。
梁行瞪著馬茜亞良久，最終卻是被她的堅定折服，於是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假如馬茜亞勝過延方，你們就沒意見了吧！」梁行才坐定便開口道，就像之前那段插曲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那是不可能的！」琴法篤定道。
「省省你那噁心的愛情吧！」梁行輕蔑地看著他道。
瑜林轉頭看延方，只見他已拿起放在角落的佩劍，走了下去。
「老大你真壞心，就看準了這小鬼憋太久了！」濋州笑道。
「那到底是誰原本就算計好，帶了這把劍的兄弟劍的？」呂欣走上前，把先前濋州擱在地上的劍交給馬茜亞。
「別把我說的像惡魔一樣嘛！」濋州佯裝無奈地輕輕嘆氣，然後看像秋兒的方向。
但秋兒還不及反應，梁行已經開口了。
「雖然不會花太多時間，但我還是想好好利用，所以秋兒、呂欣，還有濋州，跟我到密室來。」梁行道，語氣再冷淡不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