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鎖》第一章 by 優加

「紫竹大人，您又來看洛維大人了嗎？」茱雁微笑地站了起來，禮貌的一鞠躬，尚音卻只是裝作沒看見似的看著手中的書。
「不，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紫竹道。
「好消息？」茱雁不解的看著她。
「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幫我們！」紫竹口氣雀躍了起來，這是一向沉穩的她少有的表現。
「是誰？他在哪裡？」茱雁自然是比紫竹激動千百倍了。
「他是一個曾被囚禁在這的甲級人犯，也是愛里斯殿下的四弟。」紫竹道。
「紫竹大人，您這不是在說笑嗎？甲級人犯那種瘋狂的酷刑，能在裡頭活著就不簡單了，我看他自身都難保了，怎麼救人？」不知何時，尚音的書已闔起，正冷冷的看著二人。
「尚音，你今天話可真多！」茱雁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便急急的轉向紫竹，「您說的是艾得思殿下吧！」
「沒錯，雖說他已在七年前被處決，但明眼的力量不凡，何況有諸多證據可看出，他仍活著。」紫竹沒因尚音的消遣亂了思慮，依然平穩的回答。
「如果他懷有復仇的心，又怎會替你們救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人？紫竹大人，我覺得這不過是你們的一廂情願罷了！」相當反常的，一向沉默寡言的尚音，又狠狠的澆了二人一盆冷水。
「艾得思殿下才不像你如此小氣呢！」茱雁道。
「如果是這樣，那艾得思就太可憐了，你們這樣利用他，對他有什麼好處呢？」不知何時，現任靈界少主愛里斯的三弟栩南，已站在門口。
「時間到了，我要回房了！」尚音拿了書，不想再多說一句話，直接離去。
「勸二位『大人』別打我那可憐弟弟的主意，失陪了！」半帶嘲諷的語調中，似乎摻了些什麼，令紫竹感到一陣不安。
「也許殿下和尚音說的沒錯，其實在封閉監獄擔任高階獄官的這幾年來，我一直有種當劊子手的罪惡感。」茱雁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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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完美無缺的證據！」感覺到追來的氣息，尚音又加快腳步。
「我只是想嚇嚇加賓莎而已！」栩南平時的自信和冷酷已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關懷和擔心。
「你也想吧！」尚音赫然停下，憤怒的瞪著他。
「我不能否認，但你不會去吧，艾得思？」栩南逃避著他的目光。
「拜你所賜，二哥！」尚音冷冷道，撇開栩南，繼續向前走。
「艾得思，求你別去！」栩南又追上來，二人持續沉默，直到尚音房內。
「我真想毀了這醜陋的眼睛.......，」尚音拿下右眼上的隱形眼鏡，對著鏡子流淚，呈現在鏡子中的，是一雙極不對稱，卻極美的眼睛，「要不是它，我也不用受這麼多的苦！」
「艾得思，你不會怨的，那並不像你，但要是我的話，大概會吧！」栩南苦笑著。
「三哥？」尚音轉過來看著他，全身唯一不見傷痕的俊美臉蛋(這並非行刑者的特別待遇，而是明眼的保護所致)，掛著兩行清淚，栩南愛憐的拭去他臉上淚，抱住了他。
「那是，我的劣根性啊！」栩南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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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點東西吧！洛維大人......。」茱雁心中非常難過。
不要再有死亡了，我的極限......。
「謝謝你。」虛弱無神的眼睛，傳達出茫然和絕望。
「你並不想出來吧！就算離開封閉牢獄，你的心也囚禁在監獄裡吧！」尚音無情地道出洛維心中的話。
「尚音！」茱雁憤怒的揮拳，卻被尚音接住了。
恍然，火把光線閃過的剎那，尚音的眼睛，好像有些異樣。
茱雁以為是在黑暗中的錯覺，但由於這奇異的感覺，讓她有種莫名的不安。
「你說的不錯，我無法原諒自己，一直都是......。」頭髮掩蓋住了表情，但茱雁感受得到那種哀傷。
「那就活下去！」尚音冷冷道，「為了懲罰，活下去吧！直到死刑離開這裡。」
「尚音......。」茱雁這回沒叫出口，她覺得自己懂了，尚音是故意那樣說的。
只是，當了獄官也快三十年了，自己的靈力和武術都是獄官中最強的，尚音這個才剛進入靈界的小鬼竟然能擋下自己的拳，太詭異了！這個一向只會抱著書，冷淡又沉默的小鬼......。
「走吧！茱雁姊！」尚音淡淡道。
「嗯！」轉過身，火光照過洛維，茱雁訝異的察覺，洛維已經動起筷子了。
「滿意了吧！」直到樓上辦公室，尚音才開口道。
「你到底幾歲啦！小鬼，接得下我的拳？」茱雁第一次問這個問題，因為和尚音說話，除了吵架似乎沒其他話題。
「艾得思殿下是七年前判處死刑的吧！那個時候他幾歲呢？」尚音問著讓茱雁覺得一頭霧水的問題。
「我算算......，十歲吧！」十歲！茱雁在心中吶喊，以前竟然沒發現這殘酷的事實，對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處以極刑，太差勁了！
「我現在十七歲。」尚音嘆了口氣，平靜的看著她。
「尚音，你這句話的意思，怎麼好像是說......。」再一次，茱雁和他四目相對，藍色和紫色？
等等，尚音的眼睛，怎麼會……？
「茱雁姊，有時你的遲鈍真讓我哭笑不得，當然，已過了七年，何況我又戴著隱形眼鏡，你也不可能認出我來，但我卻抱著那麼微渺的期待，就像希望逃出黑暗，其實最終只有將自己囚入晦暗罷了！」尚音的聲音變得格外虛弱，突然向茱雁倒了過去。
「尚音！」茱雁驚訝的抱住他，才發現他的衣服上滲出一大片血漬。
「每次都不想遲到的，可是......。」
「別再說了，我送你回去！」茱雁哭了起來，背著尚音，十七歲的孩子，也不會這麼輕的。
由於剛擔任獄官，尚音的房間較小，而且位置也較為偏僻。
「未免也太遠了吧！」茱雁心中相當納悶，仔細想想，雖然獄官的宿舍都很近，自己卻從來沒去過尚音的房間......。
走到尚音的房門口，竟見到站在那裡的栩南。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栩南輕笑道，第一次見到這樣溫柔的梓南，讓茱雁頗為驚訝。
當初尚音入靈界的原因，是由栩南推薦的，但誰也看不出這二人是兄弟......。
但尚音細看起來，倒和愛里斯有幾分神似，莫非這是每次尚音在靈界助手面前低頭看書的關係？
「我果然......很遲鈍呢！」尚音房門關上後，茱雁喃喃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