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八部 No.1 第十三章 by 優加 & 琉香

第十三章   父親

「你不會打算真的讓機動隊出面吧？」車行一段後，Pheb才開口問道。
「事情如果真的變成那樣，我不會讓梓渭去的。」
「你該不為以為，你能夠阻止他吧！」
「Pheb醫生你，果然只對自己的病人溫柔呢，我也來當你的病人好了，看看你對我的態度會不會好一點。」
「我早就不是醫生了，而且，我只醫真的有毛病的傢伙。」

「雖然你說有話想跟我談，但其實沒有吧！」
「我談完了。」
「以前我一直很怕你的，因為你身上的味道，結果沒想到多年之後，我身上也帶著同樣的味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Pheb醫生，因為你當時在場，所以我想問你一件事，其實，就算唐喻徽沒有殺我的親生母親，她也快死了吧？」筑顏原本放在窗外的視線轉回來，緊盯著Pheb的側臉。
「是又怎樣？」
「不怎麼樣，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會以什麼方式死掉。」
「反正都是死掉，有什麼差別嗎？」
「是沒有。」

「你為什麼會知道？」
「不要誤會，沒有任何人告訴我。」
「所以我才問你，為什麼會......。」Pheb說到這裡，眼底才閃過一抹訝異。

「我大概知道自己會病死，只是在想，有沒有可能是那樣。」
「有些妖怪的壽命比較短，人妖混血的話，不見得也會一樣。」
「但跟一般人類比起來，還是短了很多，」筑顏說著，然後笑了出來，「Pheb醫生，你這是在裝傻吧，你剛才已經知道，我看得見了。」

「與其說是生病，不如說是衰老。」
「壽終正寢嗎？聽起來好像很便宜我呢！」
「便宜？」
「結束了那些無辜生命的我，原本就該不得好死，我可是有一定的覺悟了，所以覺得，這樣子實在太輕鬆了。」筑顏苦笑道。

「梓渭他，知道這件事嗎？」
「沒人知道，不，云惟哥可能猜到了吧，但不知道原因，所以，就只有我們兩個知道，除非，你把我母親的狀態告訴過別人。」
「我才沒有這麼無聊。」

「送我到這邊就可以了，你也不想離靈委會太近吧？」筑顏微笑說道。
至於Pheb，則沒有開口，只是將車子靠邊停下，作為回應。

※※※※※※※※※※

「委託人的感覺怎麼樣？」秦家的餐桌上，敏徵如此問道。
因為是回宿舍的前晚，所以敏徵要梓渭把悅凡帶回家一起吃飯。
「是還好，很像他本身的角色。」梓渭答道。
「不會有危險吧？」重婉道，讓梓渭在內心苦笑起來。

「如果有必要，就聯絡我吧！」敏徵先是看了兒子一眼，然後才望向悅凡。
「但是......嗯，我知道了，謝謝伯父。」
梓泠交互看著悅凡與弟弟，雖然想插嘴，但因為覺得不是時候，於是只好低頭吃飯。

「梓渭，我看待會，你就送悅凡回去吧！」
「媽，這樣也太誇張了。」梓渭皺眉，而且他其實很清楚，悅凡向來不喜歡這樣。
「伯母，謝謝你，可是不用了。」
「這案子是梓渭接的，就算辦不到也應該負責到底，這孩子就是太散漫了，每次做事情都不考慮後果。」
辦不到什麼？
悅凡望著重婉，感到有些困惑。
要保護自己，梓渭當然沒問題，重婉應該知道這件事才對，如果說是謙虛，又覺得不太像。

「媽，你一天到晚在念，我耳朵都快長繭了。」梓渭答著，理所當然又收到了重婉的瞪視。
「悅凡，反正你們倆也很久沒約會了，就當是晚上散散步吧！」敏徵微笑說道。
「啊，那我們一起去吃個什麼好了。」
「別待到太晚，趁早把悅凡送回家。」重婉嘆了口氣，說道。
「是！」


坐在悅凡公寓樓下的花台上，二人共吃一碗冰豆花。
偶爾，梓渭會做一些類似這樣子的事，儘管，他其實是個不太浪漫的人，但卻讓悅凡覺得很舒服。

「梓渭，伯母不知道嗎？」
「嗯？」
「我有這種感覺，她好像覺得，你的能力跟我差不多。」
「嗯，因為回家之後，她從來沒看到我在練習。」

「為什麼？」
「你想想嘛，那個時候我的狀態很糟，別說練習了，有時候就連下床都有困難。」
「這些伯母也不知道嗎？」
「我說不出口。」

「練習的事情也就算了，她也看你跟筑顏搭檔了這麼久。」
「那時候我的確也是能力不足啦，所以老是把自己弄得全身是傷。」
「是為了保護筑顏嗎？」
「悅凡，你該不會又在吃醋了吧！」
「我才沒有！」悅凡苦笑起來。
既然是朋友的孩子，當然會不希望他受傷，儘管不是無法理解，但悅凡總覺得，重婉對梓渭根本過於嚴苛了。

「反正，等你拿到幹部資格，我就可以接一些比較正常的案子了，所以目前，也只能先這樣子了。」
「嗯。」悅凡把梓渭拿著的豆花放在自己旁邊，然後抱住了他。
「等、等一下，你幹嘛突然這樣。」
「梓渭，我大概永遠都沒辦法變得像你這麼強，可是，我希望你可以信任我，在你脆弱的時候，就好好依靠我，這樣好嗎？」
「說起來，你的年紀比我大，我依靠你好像本來就是應該的噢。」
「梓渭！」悅凡揪了他耳朵一下，然後才離開，有些不悅地瞪著他。
但梓渭卻因為她的反應而笑了，靠近她，在頰上一吻。

※※※※※※※※※※

「敏徵先生，你怎麼會來？」郁檀正要走進筑顏辦公室，卻發現站在外頭的敏徵。
儘管是靈委會幹部，但機動隊需要的文書處理項目不多，所以，敏徵並沒有專屬的辦公室，需要與機動隊小隊長或靈委會幹部討論事項時，則是利用機動隊宿舍的會議室或會客間。
因此，除非來找家人，敏徵其實很少出入靈委會。

「我是來找筑顏的，他在嗎？」
「嗯，請進。」郁檀用空著的手推開門，而敏徵則因為上面的結界而露出苦笑。

「非得像在防賊一樣嗎？」敏徵才剛落座，便這麼說道。
「一開始是梓渭設的，我現在還改得比較沒那麼嚴謹了。」筑顏從螢幕前抬起頭來。
「郁檀，抱歉，我可能有事情需要跟筑顏單獨談談。」
「咦？啊，那我先去買個什麼......。」
「今天的事情少一點，我看你就直接下班吧！」筑顏道。
「噢。」郁檀無奈著快速收拾東西，然後才有些顧慮的離去。
「讓他提早下班還好像是在虐待他一樣，你的助手好奇怪啊！」
「郁檀老是覺得，我不把他當成自己的助手，不過，我的確是這麼想沒錯，」筑顏把目光調向敏徵，「不過，姊夫來這裡，不是為了談這件事的吧！而且，明明說今天早上就要回宿舍的，卻還故意留到下午。」

「你們的案子讓我有點在意，所以去見了幾個老朋友，弄完就這個時間了，而且，有些報告是無法上呈的吧？」
「我記得，機動隊好像也有一些『Choose』的靈域偵探加入？」
「不，他們不是機動隊的，但合作過幾次，不過，這次我去見的，並非『Choose』的靈域偵探，而是實際跟『Hoaserssi』交手過的事務所。」
「這樣啊！」筑顏的眼神中閃過一瞬的慌張，那自然是逃不過敏徵的觀察。
「放心，我沒先去問重毅，反正能給你的資訊，『解靈』那邊應該也給了吧！」

「梓渭他，應該被姊姊唸得很慘吧！」筑顏苦笑道。
「我並不是在怪你，而且，那也是梓渭自己的選擇。」
「可是，他根本就不應該留在我身邊的。」
「筑顏，我真的很感謝你，一直陪著那個孩子，尤其是在他最痛苦的時候，那是我身為一個父親永遠都沒辦法辦到的，所以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們兩個都平安。」

「被姊夫講成這樣，根本都已經離題了嘛！」筑顏苦笑。
「也是，那我們還是來說說正題的部分吧！」敏徵微笑道。

※※※※※※※※※※

最開始，悅凡只是感覺有個莫名的壓迫緊跟著自己，然後才察覺了，有幾個悄悄接近的氣息。
接著，當她走進僻靜的巷弄時，便讓一群妖怪圍住。

數量，大概是二十名，甚至可能更多。
強度儘管有些差異，但就算是最弱的，也不是那麼好對付。

儘管早被提醒，或者說是告誡，但她實在沒想到，會一下子就遭遇到。
不知道，筑顏那邊怎麼樣呢？
不，要說危險的話，因為三個人都讓對方看見了，所以包含梓渭應該也可能被跟蹤。
但不管是筑顏或者梓渭，大概都不要緊吧！

在內心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很確信，對方不會給自己任何時間準備，所以，拔出佩劍的瞬間，也就衝了出去。
或許是自己率先發動攻擊達到了效果，前面那些妖怪瞬間退開，但這也只不過是幾秒的空檔，後面的妖怪紛紛發出暗器或者妖力，而她只能趕忙用不算堅固的結界勉強檔下，然後藉機退到稍微安全的距離，展開較為強勁的結界。

除了佩劍「常凌」，她身上只有幾張攻擊能力很弱的符咒，恐怕只能用近身戰硬拚，但這樣子只是把自己放進危險之中。
過去，儘管也跟著筑顏與梓渭接過幾次困難的案子，但這種獨自面對一群妖怪的狀況，是從來沒有過的。
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她還在煩惱時，那群妖怪又立刻以強力妖力彈攻擊結界，似乎試圖要攻破。
而悅凡也只能死命地撐著結界，希望它在自己想到解決方法前，還可以撐得住。

只是，對方畢竟是一群妖怪，聯合起來的戰鬥力原本就不是能夠那麼輕易應付的。
就在結界壁即將因為持續的猛力攻擊而破裂的瞬間，悅凡還不及用空著的左手展開盾狀結界時，忽然，一道堅硬的強力結界將她罩起，並且快速的阻隔了那些源源不絕的攻擊，然後反射回去。
有些妖怪尚不及閃躲，便讓自己或者同伴的攻擊波打個正著，其餘的，則試圖退得更加後面，卻不知道被什麼絆住，紛紛摔倒。
沒有摔倒的兩三個稍強的妖怪，則都拿起符咒或者打起咒型備戰。
但因為太困惑，他們也只是一臉驚慌，沒辦法有太多動作。

「這樣子心不在焉好嗎，還是說你也跟他們一樣都慌了！」忽然冒出的聲音，讓悅凡露出了苦笑。
「梓渭，你什麼時候到的？」
「嗯，差不多你向後退，展開結界的時候吧！不讓你拖時間，引開他們注意力的話，我也沒辦法偷偷在那邊放東西啊！」
「......為什麼？」
「昨天除了吻你，我還做了其他的事情，啊，不過我真的主要是為了吻你，並不是......。」
「我知道啦！」悅凡苦笑。
應該是覺得直接做的話，自己不會同意，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偷偷保護自己吧！
不過，自己這個女友，還真是太沒用了。

「剩下那三個傢伙，雖然是比較強，不過，讓你對付一個應該可以吧？」
「嗯。」悅凡點點頭，等待梓渭解開結界，然後快速衝出。
「還是這麼性急啊！」梓渭說著，打出咒型，對著另外兩名妖怪發動攻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