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二部第一章 4 by 琉香

~~甜美惡夢~~

『能夠活著是一件好事，你應該要好好珍惜啊，影晨！』
『可是，如果活著總是痛苦，還不如結束這樣的生命算了！』
『......。』

最後一句話，他是笑著說的，雖然眼中含著憂慮。
而那句話，應該是很重要的話，只是被他忘記了。
到底是什麼呢？
快點想起來啊！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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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要記憶。
這種甜得如同故事情節的過往，其實只是一場夢吧！
最最甜蜜的惡夢！
從旅館的床上醒來，看著微弱的床頭燈，Forkase感到一股莫名的厭惡。
廉價的被子傳來陣陣霉味，也讓醒來的他睡意全消。
凌晨四點半，該去哪裡呢？
他下床，替自己倒了杯水，並且有些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再也不想想起他了，那個曾經短暫存在他生命中，讓他著迷並且信以為真的騙子。
盯著水杯，他露出苦笑，然後端起，一飲而盡。
「可以讓我忘記你嗎，師父？」他喃喃地，用他很少讓外人聽見的，有些悲痛的聲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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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還是下著，可是在影晨小小的心中覺得分外溫暖。
他的身邊站著可靠的大哥，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了，從今天開始，要叫他「師父」。
「有什麼打算呢？」Marvowl低頭看他，微笑著問道。
「我想跟師父一樣，當靈域偵探。」影晨抬頭看他，臉上也帶著笑容。
「會很辛苦喔！」
「我不怕！」影晨道，眼神極其堅定。
「那麼......好吧！」Marvowl笑道，沒有再說什麼。
他永遠都記得，在那個下著大雷雨的夜裡，從Marvowl那不算厚實的掌中，持續且穩定傳來的，最溫暖的流動。
即使，是經歷了許多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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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你似乎沒跟任何人提過。」Tencure道，臉上帶著他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的，有些訝異的神色。
「嗯，我連Dinney都沒提。」Forkase苦笑道。
而現在則是，就算想說也沒機會了。
但也許人生就是這樣，你總以為什麼都可以「以後再說」，卻總是因為這個「一定來得及」的可笑念頭，而讓很多事情後悔莫及。
那件事情也是這個樣子的......。
「Riesal姊呢，沒道理不知道吧？」
「嗯，被逼著說了。」Forkase喝了口咖啡，再度苦笑。
然後，她就失蹤了，用以復仇。
每次想到那時候這樣輕易鬆口的自己，他都會覺得很氣。
「後悔嗎？」Tencure問道，眼神帶著憂慮。
「當然啦！」Forkase試圖讓語氣顯得輕鬆，卻發覺很不成功。
如果可以不說，他想瞞著她一輩子。
如此一來，他可以霸佔著她的心，讓她一直愛自己，直到永恆......。
一直到有人替自己分析了之後，他才理解，自己的佔有慾，原來是強烈的叫自己感到可怕。
「可是我覺得，Riesal姊並不是因為恨你才離開的。」Tencure道。
因為，她的愛太強烈，讓她覺得愧對自己應該的恨，而不得不逃走。
「無論答案是什麼，現在也已經不重要了！」Forkase拿起咖啡，把最後一口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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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kase走進「None」時，看見嘉澄以及陽昕，都坐在他們最常坐的位置上。
他不想打招呼，只是經過他們，走向櫃檯。
「好久不見，Forkase先生，應該還是老樣子吧？」Tencure輕笑道。
Forkase點點頭，然後付錢，走向另外一邊坐下。
陽昕看了嘉澄一眼，露出苦笑，然後站起來，走向Forkase。
「還是別這樣吧！陽昕小姐。」經過櫃檯的時候，Tencure叫住他。
「你好像很保護他。」陽昕看著他，苦笑道。
然而，有時候過度的保護，其實只會導致毀滅罷了！
「這不算保護，總之今天不是時候。」Tencure道，臉上帶著幾分憂慮。
「你似乎很了解他啊！」
「那是當然的，因為我們是同類的人啊！」Tencure苦笑道。
「Tencure......，那好吧！」陽昕輕嘆了口氣，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Forkase的餘光注意著他們的動靜，但還是沒有任何打算。
可以的話，他現在誰也不想見。
Tencure指示服務生一聲，然後自己端著咖啡，走到他對面，拉開椅子，坐下。
「介意我坐下嗎，Forkase先生。」Tencure把咖啡放在他面前，然後微笑問道。
「既然你都已經坐下了，問這不是多此一舉嗎？」Forkase冷笑道。
「說得也是......喔！你雜誌拿反了！」
Forkase反射性的看了一下手中的雜誌，然後很不高興的合上，扔在一旁。
「你的笑話很難笑。」Forkase瞪著他。
「發生了什麼事了嗎，Forkase先生今天似乎很沒有精神。」Tencure微笑地問著。
「沒人告訴過你，多管閒事的人一向不長命，小鬼！」
「讓我猜猜看......看你一副沒睡飽的樣子，應該是作惡夢了吧！」
「......。」Forkase沒有回答，只是端起前方的咖啡，喝了幾口。
「被我說中了？」
「少煩我！」Forkase冷冷道。
「我也常常會......夢見過去的事，明明就是很快樂的記憶，但因為曾經強烈的渴望忘卻，所以再度想起就會覺得相當不舒服。」
最可怕的就是，當你決定冰封情感，卻因那積藏在腦中的不定時炸藥硬生生爆裂，而解除封印，那種感覺，真讓人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但，沒有一件往事，是可以確實被遺忘的吧！
處理過往的最佳方式，也許，正是勇敢面對吧！
「我沒有忘記過，也不曾後悔記住。」Forkase道。
「無論如何，請你不要放棄，因為可以活著，絕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Tencure笑道，然後站了起來，走向櫃檯。
「少胡說八道了，死小鬼！」Forkase低聲道，然後看著眼前的咖啡，發愣。
背負著痛苦的活著，怎麼可能會有任何美好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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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kase站在一處雜草蔓生的墓地前，並且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來到這裡。
已經......有十二年了吧！
在這十二年間，他試圖忘記這個人的存在，卻因為某些因素，而一再的記憶。
就算是這樣，他也沒道理可以在十二年後的現今，記得那個人長眠的角落吧！
明明就是，如此廣大的世界啊！
「我來看你了，大騙子......。」他低聲喃喃，然後在墓前跪下。
為什麼，要允諾我一個你無法達成的希望，你到底在想著什麼？
告訴我啊！你究竟希望我怎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當初你是為了什麼救我？
頭觸地，他用雙手抱著，然後大雨，開始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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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再見啦！」Forkase微笑道，對Tencure以及Terinna母子道。
「歡迎有空再來。」Terinna笑道。
「嗯，我會的！」Forkase輕笑道，然後打開店門，走了出去。
Tencure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就是有點複雜。
理論上來說，封印該是解除了吧！
那麼實際上呢？
他不知道，就像他也不清楚，自己心口上的傷，是否真的在「那個時候」痊癒了！
但是活著......應該不真是如此痛苦的事吧！
起碼此刻，他覺得自己可以這樣深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