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偵探》第二部 第一章 7(完) by 優加

~~終局~~
「我以為你不會帶著他過來的。」看見帶著小男孩出現在自己眼前的Forkase，Tencure露出了與說話內容強烈反差的，毫不意外的表情。
「有事情要問這個小鬼，也要他妹聽一下。」Forkase淡淡說著。
從Tencure公寓的客房走出的小女孩，有些狐疑的看著Forkase，以及哥哥。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Forkase先生？」男孩的表情露出幾分驚惶。
「你說呢，死小鬼！」Forkase瞪著他。
Tencure看了男孩一眼，目光又回到Forkase身上，然後露出會意的微笑，輕拉著女孩坐到沙發上。
「Forkase先生，我真的......。」
「混帳，你到底收了Tonince的集團多少錢，不把一切老實說出來的話，我就把你交給他們處理，這次可別奢望我會傻到去救你！」Forkase一口氣吼完，而男孩嚇得腿軟，整個人跪在地上，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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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kase的推論當然不會沒有憑據，甚至在男孩委託他時，這些年來的直覺就讓他隱隱覺得不對勁。
Tonince除了販賣人口，也同樣是擁有大批毒品以及軍火的幫派大人物，Forkase有足夠的證據推斷，他控制妖怪絕對有用上毒品，畢竟妖怪和人類未必相同，有些智能低下的妖怪，可不像人類懂得什麼江湖道義。
而且，黑暗的世界裡頭，大概也不會有太多的道義可言。
不，別說是那個世界，就算是他們靈域偵探，也多得是道貌岸然，而背地裡做盡可笑骯髒事情的傢伙。
總之，那種可笑的針孔痕跡，一點都不像是會給底下妖怪長期施打毒品的幫派幹得出來的事。
在Forkase的逼問下，男孩能說的幾乎都說了。
因為無力支付雙親留下的龐大債務，以及家有重病的祖父，不得已之下，只好賣了自己唯一的妹妹。
然後，又因為覺得愧疚還有捨不得，做了這樣荒唐徹底的委託。
面對男孩的話，Forkase只是冷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把還跪在地上的他一把拉起，往他妹妹身旁的空位一丟，讓他重力摔在鬆軟的沙發上。
「Tencure，有事要你查。」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他便率先進了Tencure公寓的客房，也就是女孩方才出來的地方。
Tencure看著面露震驚卻遲遲沒有開口的女孩一眼，遞上一個微笑，便轉身跟著Forkase進房了。
而留在客廳裡頭的小兄妹倆，則陷入了非常難堪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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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發現的，Forkase先生？」隔天深夜，在已經打烊的「None」裡頭，吧台上只有Forkase一人。
「你不也知道了？」Forkase冷笑。
「不，我只有覺得那針孔不尋常而已。」Tencure微笑道。
「那資料呢？」
「查過了，和那孩子說得差不多。」Tencure答道，並重新遞上Forkase續杯的咖啡。
昨夜Forkase委託了Tencure做關於男孩的情報調查，以及今天晚上的預約，然後就很不高興的又拖著男孩走了。
當然，離開時還是使用了隱形符咒。
「真是有趣，裝得一副心疼妹妹的乖寶寶模樣，為那種混帳死了還真是不值。」Forkase啜了口咖啡，然後冷冷地說了這句話。
Tencure看了他一眼，還是笑著。
他知道Forkase未出口的話，「為何不乾脆把自己賣了？」
而且，或許除了Dorse，心底多少也有些可憐那對染滿妖怪鮮血的「菱珍」吧！
Tencure知道Forkase其實不喜招搖，若不是那些妖怪纏著他不放，他也不至於大開殺戒，畢竟靈域偵探的工作，原來就只是逮捕妖怪，而不是殺害妖怪。
「那麼，Forkase先生打算怎麼做？」
「我可不覺得那混帳是情有可原，而且我做靈域偵探是為了賺錢，又不是什麼慈善事業，Dorse留給他們一筆錢，再怎麼悽慘，也夠養活那老頭跟那丫頭了。」
「有這麼簡單嗎，只把那孩子交出去的話？」
而且，Tonince那邊定會要回當初付給男孩的錢，債務的問題，恐怕不是如此好解決。
「能不能這麼簡單也不關我的事，我不過是要結束這件麻煩事罷了，可不想再陷進去了。」Forkase冷笑道。
「也是呢，為了這種賠本生意做到這樣，對Forkase先生來講已經很難得了。」
「小鬼，你這句話是褒還是......等一下，你在胡扯什麼，誰做賠本生意了？」
「現在以及之前的調查費、買高價符咒的花費，都是Forkase先生自掏腰包的吧，而且先不論Dorse先生有沒有把遺產拿來當委託費的打算，你並沒有收下，因為你自己說出口啦！」
「哼。」Forkase不悅地瞪了Tencure一眼，然後默默地喝起了咖啡。
Tencure見他不再開口，便識趣地踱向一旁，進行關店前的整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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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真是諷刺呢，開始來這邊之後，就幾乎每個星期都想來一次了，大騙子。」Forkase站在墓前，面露著自嘲的苦笑，低聲呢喃著。
墓旁已經沒有雜草，甚至植了幾株容易成長的樹苗，大概再幾年後就不會是此番荒涼景象。
「本來還以為這件事情會很複雜，搞不好會早點去找你的，結果事情卻變得這麼簡單得莫名其妙，坦白說，我有點落寞呢！」Forkase望著墓碑，這回則是靜默著，在心底想道。
或許，當時，他真的多少有那麼一點，荒唐的期待吧！
「不過，幸好沒這麼死掉，不然我一定會很後悔。」Forkase淡淡的開口，然後苦笑。
想必是你，讓我慢慢變強，沒這麼容易被殺掉吧！
你真的是，非常殘忍的大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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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一個月後，在Tonince老大的大宅外，負責看守的守衛發現了昏厥的男孩，身上抱著當時賣出妹妹的一半款項。
在男孩醒來後，雖然Tonince手下試圖要問出「偷」走女孩的人，卻發現他喪失了記憶，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忘記了。
無奈之下，也只好讓他頂替，作為販賣的商品。
而雖然感到聲譽掃地，讓Tonince在接下來仍然脾氣暴躁了好些時間，卻也似乎不打算費神去找女孩，以及這個膽敢與他們這龐大組織作對的傢伙。
畢竟那種「流言」繼續流竄的話，負責流通的那些沒常識的傢伙，也不會死得太好看。
至於成為了商品的男孩，則在一週之後被一個無生育能力的富商買去，好像成了富家少爺，受到了相當的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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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真的就像你想的一樣簡單呢，Forkase先生。」Tencure輕啜了口牛奶，微笑著開口道。
清晨，Tencure的公寓裡頭，Forkase喝著愛爾蘭咖啡，而目光則不看Tencure，反而是望向保持著沉默的女孩。
距離把女孩救回的二個月後，女孩已回到原來的家，過著如同往常的生活，今天會在這裡，只是因為Tencure說「有話要告訴她」而已。
至於祖父，雖然先前狀況危急，但也算是受到了相當的治療，如今儘管需要定期吃藥，也不能久站，甚至待在外頭太久，但身體狀況已比先前好得太多。
而經濟方面，就像Forkase說的，儘管Dorse的遺產有大半給男孩拿去作為「贖金」，但要讓祖孫兩維持基本生活開銷，在女孩長到可以賺錢的年紀前，都不成問題。
「你恨我嗎？」Forkase看著女孩。
「......。」女孩沒開口，卻搖了搖頭。
「Forkase先生，應該是不會在意被別人怨恨，才這麼處理的吧！」Tencure微笑道。
「我才沒問你，小鬼！」Forkase望著他，顯得不太高興，「而且那種蠢事，我當然從來沒在意過。」
何況，就結果來說，也太便宜那小鬼，或許這也是讓他有些浮躁的原因之一，Tencure暗想著，卻沒說出口。
「......謝謝你。」莫名的靜默保持了近一分鐘，Forkase才聽見女孩緩緩的開口。
「謝謝我，為什麼？」Forkase冷笑著問道。
「我沒見過Dorse先生，只知道他為了救我死掉，所以那天晚上，我打了哥哥一巴掌。」女孩說著與童音毫不相稱的成熟話語，讓Forkase淡淡的望了她一眼，聳了聳肩。
「這還像話點，沒有情緒就太恐怖了。」而Forkase只是如此接話，用著讓人摸不透情緒的口氣。
所以，是為了試探女孩的情緒反應，Forkase才會問出如此違反本性的話？
Tencure內心想著，又再度有些想笑，但還是忍耐了下來。
「可是一方面，我又很高興哥哥獲得了幸福。」
「哼，如果他還是這麼自私的，為了解脫誰都可以犧牲的話，最後還是會落得相同的下場的。」Forkase冷淡道。
「但是，起碼我不會知道這件事。」女孩輕笑道。
而Forkase與Tencure相視，在前者把目光不悅的扭開前，後者又再度笑了。
「死小鬼！」Forkase瞪了他一眼。
愛爾蘭的氣味淡淡飄起，微弱的酒氣卻沒有讓人暈眩的感覺。
溫柔以及溫熱，捲起幾分莫名的依戀，以及苦澀。
然後，隨著偶然闖入室內暫留的風，再度離去，遠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