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在你我之間
劃下了一條莫名的牽扯
揪緊了我對你的注視
與你的交集
想要守護你的心
此刻是如此強烈
讓我甘於背叛一切
第七章 白色背叛
Rion和Asana走進「幸福小舖」的時候，Kami正把一排毛線擺好，然後轉身，露出微笑。
「歡迎光臨。」Kami輕笑。
「喂，用不著也這樣對我說吧！」Rion看著她，不禁有些無奈。
「誰在對你說啦！我是在對你的女朋友說的啊！」Kami笑道，離她更近，「Asana小姐......我沒記錯吧？」
微笑，那樣自然、那樣天真。
表現得就好像，那天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境罷了！
「呃......嗯。」Asana點點頭，不禁有些尷尬。
她忘了，對方的名字。
而且還懷疑著，她笑容的真實性。
「拜託，沒必要把我女朋友的名字也記住吧！」
「為什麼不？Asana小姐也許會是我未來的大嫂啊！」Kami道，語氣還是那樣，毫無一點異樣。
這......會是真的嗎？
Asana有些難以置信的搖著頭。
其實，從Rion說要帶她來這裡時，她就想著辦法拒絕，卻在最後還是逃避不了。
她會怎樣告狀，Asana心底完全沒個譜，甚至，她還擔心著，也許Rion這些日子以來的冷淡表現，都是因為Kami已經先告了狀，所以......。
她此刻的燦爛笑容，會是真的嗎？
會不會，其實是想要羞辱自己？
她不相信，一點也不想相信！
假如就這樣信以為真......不，假如她的心底有一絲絲「以為真」的傾向，那不就代表，她那天的作為，太過卑鄙了嗎？
所以不可以，絕對不行！
「喂喂！」Rion苦笑，然後好像也注意到了Asana的異樣，於是輕輕拍了拍她，「怎麼了？」
「哥，你去外面買中餐啦！男生就應該服務女生，對女朋友更應該體貼才對！」Kami佯裝沒發覺似的，硬是把Rion推出門，然後對著一頭霧水的他，笑著交代了中餐的內容。
接著，Kami轉身，面對著呆立在那裡的Asana，仍是微笑。
※※※※※※※※※※
Naoki帶著Toki走向回家的方向，突然，Toki停了下來，意識到這點的Naoki，也在不久之後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怎麼了？」Naoki看著堂弟，溫柔而且關注。
「想去一個地方，可以嗎？」Toki道，說的有些猶豫。
「什麼地方？」Naoki走到他面前，語氣還是相當溫和。
「我以前的家。」Toki道，語調平板，猶如機械。
「Toki......。」Naoki看著他，微笑消失了，臉上佈滿憂慮。
他真的很恐懼，堂弟的崩潰。
說起來，自己真的有點奇怪吧！在Toki身上發生那種災難之前，他對於自己而言只是一個「有名字的親戚」，而在得知他被收養之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
曾經，他對於這個家是毫無感情的。
嚴厲的父親以及荒唐的母親，對他來講，也只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罷了！
他把自己埋在書堆裡，有不少好朋友、不少同是大少爺的死黨，但沒有一個是他真心認同的。
和氣、聰明、品學兼優、運動全能，他是十全十美的，沒有任何缺點的Naoki。
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一點也不是。
他並不是真心的憎恨這個世界，卻也沒辦法打從心底喜歡。
唯一讓他能夠認同的存在，也許，就只有這個莫名其妙闖進他生活中的堂弟吧！
無法給予一個理由，總之，就是無法不在意，像個天生註定的定律似的。
也許，是要讓他那寂寞的世界，存在一處熱鬧的角落吧！
「拜託，我只是......。」
「我不希望你受傷，真的。」Naoki道，不自覺的有些激動。
「堂哥你......也認為我瘋了，是吧？」Toki苦笑著，聳了聳肩，「那麼，走吧！」
Toki踏出步伐，前進。
「Toki！」Naoki叫住他，「不要去，我真的怕你又會像上次一樣崩潰。」
「去哪裡，不是要回家嗎？」Toki轉頭看他，露出笑容。
Naoki嘆了口很輕的氣，然後跟了上去。
※※※※※※※※※※
看著她那自然的笑，Asana卻沒來由顫抖起來。
她會怎麼對付自己？──假如剛才的表現，完全都是演技。
Kami走過來，再度靠近她，近得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
而她的那份吐息，再急促、慌亂不過。
「哥哥跟我說過你的事喔！」像是要找個開場白似的，Kami微笑著開口，然後拉了兩張椅子出來，要她坐下。
「......。」她愣著，揣摩她這開場白的用意。
她不懂。
「她說你很難追，可是追到了卻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你對他來說......很特別。」Kami道，語氣沒有變化。
Asana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看著地板，也沒有落座。
「Asana小姐，我知道哥哥他有點粗心大意，但從他會跟我提起你這點看來，他應該是很在乎你這個女友才是。」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Asana突然吼了出來，並且也被自己的音量嚇了一跳。
那聲音很恐怖，如同鬼魅。
而Kami似乎也被她嚇到了，笑容首度從她臉上還有眼中消逝，她的表情變得很難受。
難受，她為何需要難受？為自己揭穿她的假面具？
還是自己......。
「哥哥可能是顧慮到我的心情，所以沒告訴你我的事吧！」像是遲疑了許久，Kami才勉為其難的開口，「我是他的親妹妹，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我父母拋棄了我，後來，我被這間店的店長收養......。」
「別開玩笑了！他的爸媽並不是那種人，我見過的。」Asana道，語調還是很詭譎，她自己明白。
「嗯，我知道，其實是我自己的錯，所以不可以怪他們。」Kami苦笑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Asana小姐，我知道你那天做那些事的原因，是因為你太在乎哥哥了，但是請你放心，我們兩個真的是親生的兄妹，哥哥對我的情緒，全然是一個兄長對妹妹的，這點我敢拍胸脯保證，」Kami道，然後又像是想起了自己言語間有什麼不妥似的，尷尬的露出了個笑容，「當然啦！我的保證，可能讓你覺得更懷疑就是了！」
Asana沒有開口，只是抬頭，沉默的觀察著她。
她的言語，真的沒有半點虛假嗎？
但確實是的，從她的眼神中，Asana找不到絲毫偽善的跡象，也許......。
所以，是她自己誤會了，是她太過小人、太瘋狂了嗎？
Kami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像是察覺什麼似的，忽然轉身，望見了站在後方的Naoki，以及Toki。
「抱歉，因為Toki忽然說想過來，所以剛才......。」Naoki語帶歉意。
Asana感到自己心臟猛跳，驚惶不已。
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竟然還是他......。
她感到一陣昏眩，眼前一片蒼白，然後雙腳一軟，就要向前倒去。
突然，她覺得自己靠在一個肩膀上，相當牢靠。
「你......沒、沒沒沒事吧！」陌生的聲音，帶著口吃，但很溫暖。
然後眩暈消失了，她被一雙不太厚實的手掌安放在一張椅子上，靠近她臉孔的，是一張成熟卻傻愣的臉，伴著些尷尬。
是Toki，她曾見過他幾次，但沒有交談過。
印象中他是Naoki的堂弟，被Naoki的父母收養，偶爾會被Naoki帶去參加派對。
這些消息是從一個朋友那裡得來的，原本她想問Rion的，但因為Rion對Toki相當感冒，所以沒機會再問下去。
當時，只不過出於好奇。
因為不管是多麼瘋狂的派對，怎樣的音樂怎樣的氣氛，Toki都只是一個人坐在小小的角落，獨自的看著書，彷彿在現場沒有一個女人比書更能讓他動心，與之翩然起舞。
那時候他很遠，此刻卻是近得不能再近，使她感到意外。
「我沒事。」Asana道，眼睛不自覺的挪到他還擱在自己手臂上的雙手。
「啊！對、對對不起！」Toki趕緊抽開手，不知道為什麼，他那慌張的模樣，讓Asana覺得很可愛。
她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並且有些訝異的發現，這是她這個月以來，第一次會心的微笑。
說起來也是，自從和Rion交往之後，她已經很少這麼笑了。
竟然會痛苦自此，這實在是她始料未及的。
「我進去拿水。」Kami道，轉身走了進去。
而她的語言，牽動了Asana的思緒，再度讓她感到窒息。
「Naoki，你應該不會......。」
「當然不會，再怎麼樣都是Rion自己活該，他應該跟你解釋清楚的，」Naoki微笑道，「只是，我實在沒料到你會為了他這麼瘋狂，這一點都不像你。」
「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Asana冷笑著，並且為自己此刻突如其來的冷靜發笑。
「堂哥，你和這位小姐很熟嗎？」Toki轉頭看堂哥，表情有些奇怪，讓Naoki像是警覺自己言語間的不對勁，猛然改變了態度。
而Asana很訝異的發現，他不口吃的時候，聲音相當好聽。
「怎麼忽然這樣問？」Naoki笑了笑，刻意的裝傻，「她是Rion的女朋友，只是這樣而已。」
是啊！只是這樣而已，對於他而言。
Asana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他的身旁是容不下任何人的，無論是男人或女人。
這或許也是，她會對於Toki如此好奇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吧！
「喝杯水吧！」Kami輕笑著走出，把水遞給她。
Asana本想伸手，卻又好像是要和Naoki作對似的，把手放下。
「喝吧！難道要去把Rion叫來端給你不可？」Naoki接過Kami手上的水，語氣帶著些嘲諷，彷彿她是個需要人餵食的嬰孩。
「才不是！」Asana道，拿過水杯，不高興的喝了下去。
Toki沒有再關注那邊的動作，只是晃到一排裝幸運星的罐子前面，同發呆一般地看著。
「Toki，你在看什麼？」Kami走過去，靠近他。
想問的事情實在不少，但現在似乎不是問的時候。
「你似乎有很多話想問。」Toki沒有轉頭，只是小聲的開口道，「只是你未免也太忙了吧！公主殿下。」
聲音很輕，起碼不會傳到Naoki和Asana那邊去。
「Ristal他很擔心你，他其實很在乎你的，你......。」
「你沒有必要幫他說話，何況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根本不想要他的在乎。」
「Histile......。」
「你沒有發覺嗎，你現在說的話，跟剛才向Asana說的一模一樣喔！」Histile冷笑道，然後提高了音量，恢復了原來偽裝的語調，「幸、幸運星。」
Kami再度嘆氣，放棄對話。
「幸運星？」她問道，也是先前的語調。
知道秘密的代價，就是要跟著一起演戲，這到底算好還是不好呢？
「嗯，呃......為、為什麼要，裝、裝在罐子裡？」
「這是送人用的，一罐有九十九顆，長長久久。」Kami答道，並且露出她一點都不想要的微笑。
偽裝，果然是件很辛苦的事情，難道Histile自己沒有一點感覺嗎？
「既然這樣，你乾脆送Asana和Rion一罐吧！免得這傻女孩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Naoki輕笑道。
Kami有些吃驚的轉身看他，今天的Naoki給她一種不太一樣的感覺。
類似......殘酷之類的。
「被嚇到了嗎，堂哥他的另一面？」Histile冷笑道，然後也轉過身，走向Naoki那邊。
小女孩嗎？
Asana扭頭看他，覺得萬分無奈，但卻哭不出來。
是啊，對你而言，我也只能夠是個小女孩罷了！所以沒資格當你的女朋友。
是的，她先認識的其實是他。
在成為Rion的女友之前，她追的也是他，本來以為快要成功了，後來才發覺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可有可無的，所有人類對他而言都是。
她覺得，他一定是那種待在無人小島也可以獨自生活良好的人。
所以，賭氣似的答應和Rion的交往，卻是深陷了，不可自拔。
現在她是不會愛他了，只是惱。
對於和Rion這混亂的現狀，她對於和他的過去，則是憂慮以及怪罪。
只是，到底應該怪誰呢？
其實都是自己太過愚蠢、太自以為魅力四射、太充滿誘惑了吧！
事實上，自己什麼都沒有。
「可以嗎？」Asana問道。
「咦？當然可以啊！」Kami對於她的話感到訝異，卻有些高興。
她轉身，從架上拿了那個心形的玻璃罐，遞給Asana。
「謝謝你！」Asana站起來，接過罐子，然後微笑，「還有對不起。」
算了，如果一切，只能夠用賭氣來面對的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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