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醫師》序章 4 by 優加

4. 師父

如果不說的話，沒人知道這樣一個美麗的森林裡頭，竟然會住著一群毒藥師。
音梁的師父葛元持以及女兒葛嫦昕，以及八個音梁的師兄弟就在森林中央的大宅裡。
原本不只是十個徒弟的，但有不少在任務過程中喪生，或者被毒藥獵人所擒而下落不明。
而且，在毒藥師中也有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在決定繼承人選後，便不再收徒弟。

「可以讓我下來了。」音梁對一路背著自己的榆築道。
「我知道了。」榆築並沒反對，因為知道他的意思。
在那群過往的同伴面前，他不想表現出一點脆弱。


六天前的那場戰鬥，其實在音梁衝出結界時，勝負就很明顯了。
他沒殺任何一個毒藥師，卻藉由魔法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然後毀了他們身上的所有毒藥，還有關於任務的相關文件。
其過程不超過十分鐘。
假如是在身體正常的狀態下，可能根本不需要這麼久。

而小采接著用通訊魔法聯絡工會的負責人，匆匆在地上留下資料，他們就趕緊走了。
畢竟工會的偏激份子不少，如果遇上不好說話的人，現在的音梁也會很危險。


他們走向大宅，由音梁敲門。
「你太早來了。」開門的是嫦昕，算是音梁的師姊。
「好久不見，嫦昕姊。」
「已經連師姊都不叫了，而且竟然還跟這些醫師還有毒物獵人扯在一起。」嫦昕冷淡的瞪著他身後的三人，語調冷漠。
「請問，師父在哪邊？」
「後山，別從屋裡繞過去，走外面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音梁勉強露出一點笑容，轉身走開。
小采看了嫦昕一眼，然後面露幾分難過的跟著走了。

「小采，別太在意她的話，畢竟踏進毒藥師的地盤是我們不對。」不曉得是不是會錯意，才一踏入後山，寅羅便這樣安慰著小采。
「我又不是在想這個。」小采嘆氣道。
說起來，近來自己的行動，確實亂來的可以。

音梁絆了一下，險些就要跪了下去，幸好讓榆築及時扶住了。
「沒事吧！」小采問著。
「你這麼關心我的話，會失去當獵人的資格的。」
「所以我說你根本早就......。」
「陪我到這邊就好了。」音梁停了下來，淡淡說著。
「可是你......。」
「放心吧，你也見過音梁的師父，應該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吧！」榆築微笑道，「還是至今為止，你對於毒藥師的偏見仍然沒有改變呢？」
「......我知道了啦！」小采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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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昕，音梁那小鬼來了嗎？」或許是聽聞聲音，就在嫦昕要踏進練功房時，一個男人自她身後經過。
「是又怎樣？」嫦昕淡淡說著，他從來就對男子沒好感。
尤其是小時候，他總愛欺負能力太差的自己。

「廢話，他會來就是因為發作了吧，我恨不得可以代替師父殺了他。」
「你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嗎？」嫦昕冷冷道。
「我還以為，你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
「我希不希望，大概不關你的事吧，大師兄。」嫦昕轉頭，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快速走進練功房。
而被喚作大師兄的男子表情歹毒，雙拳緊握著像要抓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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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有點早了呢！」葛元持在大樹下張開雙眼，面無表情地看著徒弟。
「師父。」音梁恭敬的行禮，卻還是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葛元持觀察著徒弟，然後因為發覺了什麼，而嘆了口氣。

接著，快速的使用魔法擊出一掌，而音梁反射性的避開。
身體，確實是避開了，只是因為體力不足，頓時失了重心，跪倒在地。

「能夠反應，身體卻沒法配合，是嗎？」元持站了幾來，苦笑著。
「......。」音梁抬頭看著師父，除了表情狼狽之外無言以對。
「你到底，用了什麼東西呢？」元持伸出手。
音梁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受了師父的扶持，而勉強的站了起來。

「到那邊休息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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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梁，我要教你一個特別的魔法。」
「特別的？」
那天，師父把十四歲的音梁，單獨帶至後山，說是有很重要的話要告訴他。

「對，只有繼承人可以得知的。」
「......。」音梁看著師父，眼裡透著些訝異。
繼承人的位子對他而言太過沉重，而且他真的不覺得，師父是那麼認同自己的才能的。
比起師兄弟來說，他總是很難得到師父的讚美。

「在我的師兄弟之中，也只有我會這個術。」師父淡淡說著。
不曉得為什麼，音梁突然覺得師父的神情有些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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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什麼變吧？」
「嗯。」音梁點點頭，不懂師父打算說什麼。
「就連我們，也沒什麼改變，要認真說的話，毒藥師還真是一群不知變通的笨蛋呢！」師父苦笑著。
此刻，師徒二人坐在瀑布旁，眼前沁涼的溪水不斷的自高處流洩而下，那樣清澈而且帶著活力。
不過對於毒藥師而言，卻有些諷刺就是了。

「師父......。」
「抱歉，又說了奇怪的話了。」
「不會。」

「音梁，你現在過得如何？」元持看著愛徒，問著。
「......很痛苦。」音梁輕輕答著。
「那就好。」師父道，語氣跟表情卻一點都沒有高興的味道。

「不過，跟那些笨蛋在一起，我很快樂。」音梁沒看師父，望著前方的流水說著。
「嗯，我想也是，否則就不會連這種東西都用上了。」師父很快的抓住他的手腕，表情嚴肅。
並不是，值得快樂的事。
但是，師父的確是第一次看見徒弟，露出這麼天真而且興奮的神情。
不，應該是是說，自從讓他開始當毒藥師後。

「音梁，雖然這是狡辯，但我必需告訴你，我從來都不後悔當年殺了師父，以及自己的所有師兄弟。」師父站了起來，背影看起來特別沉重。
「嗯，我知道。」
「可是，我也要告訴你，我很高興你這樣選擇，雖然，這也代表我是個很差勁的師父。」師父苦笑著，轉頭看著音梁。
「師父，我......。」
「音梁，你要答應我兩件事──不要死，也不要染上毒癮。」
「可是我......。」
「還沒上癮吧，那種鬼東西？」
「還沒。」音梁苦笑著，然後因為對上師父憂慮的眼神，他低下了頭，「我知道了，我答應你，師父。」

「那走吧，如果你動得了的話。」
「是，師父。」音梁站了起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