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的降臨》第十七章 by 優加

明葉和真希站在出田家門口，後者輕嘆了口氣，才按下了門鈴。
「你是為了誰來的呢，真希？」明葉苦笑著，但沒有轉頭看他。
似乎，她也不是為了要求得答案。
「這很重要嗎，明葉姊？」真希輕笑道，「我只是想做自己能做的事罷了！」
「真受不了，大家都越來越多管閒事了！」明葉又嘆了口氣。
依然，沒有人應門。
此時，紫薇忽然在明葉他們身旁現身。
「紫薇姊！」明葉看著她，有些驚訝。
「提言要紫竹姊通知殿下，因此殿下已把他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我是來告訴你們這件事的。」
「殿下也真是的。」明葉苦笑道，看著貼在手錶上的透明靈力通訊器──這是用於和靈使通訊，並且靈使也可以藉此找到自己負責的靈界警察。
實在是，越發感覺自己無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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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臭丫頭，新來的還敢偷懶！」只見那資歷較長的女侍大罵。
於是，伴隨著眾多的辱罵以及拳打腳踢，原來便已虛弱瘦小的女孩，只能哭泣並瑟縮於牆角。
她不知是否該怨，因為連如此淒涼的命運由誰決定她都不知道，記憶所及的影像，就是如同現今，反覆例行的折磨。
這是，亞妲皇宮內的不成文規定，欺負新人，直到下一名新人出現。
除非，可以有幸成為哪位公主的貼身女侍。
不過，她不敢妄想。
抱持太多的癡念，只會更加失望，她早熟的腦內，早已清楚這點。
的確，一切是天生就註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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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楓姊，介意我問個問題嗎？」站在克利恩村的廢墟外，提言如此問道。
「通常這樣的開場白，不正是要人回答嗎？」荇藤冷笑著。
「不，你可以選擇不回答的，」提言道，「我只是想問，蒂加斯琦與亞妲為敵這麼久了，為什麼你可以一直放任下去？」
「可真狠呀，這個問題，」荇藤苦笑，「因為下不了手──不論如何下定決心。」
「難道，你和蒂加斯琦......？」
「別告訴我你的梓南殿下沒提，我是蒂加斯琦‧亞斯特拉的女兒。」荇藤道，語調冷漠非常。
「抱歉。」提言苦笑，帶著相當的歉意。
「沒什麼好道歉的，說起來，也是我太過懦弱了。」荇藤苦笑著。
就算是親生母親，也已經只剩一具空殼了吧！
何況，自己明明就承諾過的......。
然後，隨著暮色淡去，黑暗降臨，他們彼此都沒再開口，只是沉默著，靜待即將來臨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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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一床溫暖且柔軟的床上，似乎擔心吵醒自己，房間的主人只是留了一盞小燈，所以她看不見房間的全貌，但依這被子的質料看來，對方的身分，想必非常尊貴。
突然，房間的燈亮了起來，乍然，這裡的擺設呈現在她眼前。
坦白說，這裡的一切佈置並沒有她想像中的華麗，卻十分高雅、整潔，然後，她見到一名看來比自己小了些女孩，微笑著向自己走來。
她的服裝也不太誇張，也許質料是高級了些，但重點是，她渾身散發的那超凡氣質，就算沒有那些奢華妝點，也還是能展露的那樣明顯。
「我想你差不多醒了才進來的，希望沒吵醒你。」她道。
「......。」女孩看著她，因為太過緊張，以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頻頻搖頭。
錯不了，一定是公主，但是一個公主，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睡她的床呢？
自己一定是在作夢，一個甜美萬分的夢。
「對了，你的肚子一定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對方笑著問她，令她又緊張並驚訝了起來。
「呃......嗯！」遲疑的點了點頭，她隨著對方下床，走向房間的小客廳，並更訝異的發現，那裡坐著一名英俊的男子──雖然經歷在他臉上刻下了不少滄桑，但他所散發的貴族氣質，以及丰采，還是顯露無遺──，正在優雅的喝著飲料。
女孩對那些東西不懂，只知道那味道很香。
「你終於醒啦！再不醒的話，伊蕾亞一定會很擔心的。」男子輕笑地道。
「蒂和爾舅舅！」伊蕾亞不高興的看了男子一眼，然後轉向女孩，「我們正在用宵夜，你和我們一起吃吧！」
是伊蕾亞公主，和蒂和爾王子！
就連跟接觸公主絕緣的自己都聽過他們兩個的大名，畢竟，他們可以說是這個王宮內最親近蒂茵芬女王的王室們呀！
這大概真的是夢，自己該不該醒來呀？
「你怎麼了？」見她抱著頭發愣，蒂和爾有些擔心地站了起來。
「我......在作夢吧？」女孩遲疑著，然後才有些吞吐的說出這個問句。
「別說傻話了！」伊蕾亞走向她，把雙手放在她的面頰上，「我的手有溫度，你說這像夢境嗎？」
「可是，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忽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又在公主殿下您的房間醒來，還有現在又要......。」
「好了，你別這麼緊張嘛！更何況我和舅舅，也不能算是什麼公主和王子的。」伊蕾亞說到最後一句話，不禁苦笑。
「伊蕾亞！」蒂和爾看了她一眼，帶著警告，然後轉向女孩微笑，「伊蕾亞看你昏倒在走廊盡頭，所以才把你帶進房裡的。」
「但是......。」
「看來，你一定被他們欺負得很慘。」伊蕾亞帶著同情的口吻道。
但蒂和爾很清楚，在她平靜的語調之中，所摻雜的一份怒意。
「因為我是新來的，所以......。」話及至此，女孩立刻面露不安。
這樣，算不算在告狀？
「對了，其實蒂茵芬阿姨正在給我找女侍，如果不怕麻煩，你就到我這邊來吧！」佯裝沒看見她的表情，伊蕾亞道。
蒂和爾露出一抹會意的笑，然後坐了回去。
「您說的是真的嗎，公主殿下？」女孩應聲下跪，欣喜的哭了。
「別跪我啦！快點起來吧！」伊蕾亞拉著她起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
「殿下，我叫暗兒，上個月剛滿七歲。」暗兒邊拭淚邊道。
「你比我大了兩歲多啦？」伊蕾亞牽起她的手，並沒道出她心中的感受，只是語調溫和了許多，「那我就直接叫你暗兒吧！至於你，叫我公主就可以了，別再加殿下，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是，公主。」她綻起微笑，似乎，令那瘦弱的身體多了分光采。
「還有，除非女王到房裡，否則，你和我平起平坐，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我用什麼，你也用什麼，知道了嗎？」
「可是......。」
「你聽不聽我的話？」伊蕾亞輕笑，語氣故意摻了些任性。
蒂和爾喝掉手中的奶茶，笑意比方才更濃。
所謂的遺傳，也不過是這麼回事吧！
她和伊蕾亞，果然是母女呀！
只是，思及至此，他心底，不禁又漾起了些苦澀。
「我聽、我聽！」大概是伊蕾亞突如其來的話令她嚇著，她慌張地行了禮，「我會依您的規定做的。」
「還有，用『你』叫我就可以了！」伊蕾亞苦笑道。
「是，公主！」
算了，如果是夢境，就讓她長眠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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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打算去哪裡呢，蒂和爾殿下？」女子擋住他的去路，表情冷漠。
但蒂和爾明白，她的冷漠，是訓練的結果，而且，也只是為了掩飾她的感情豐沛罷了！
「畢恩溫舅公要你看著我嗎，荷茵？」蒂和爾望著她，露出苦笑。
「他只是不希望你做出讓老大生氣的事。」女子道，眼神隱約透著憂慮。
「但你知道，如果我認真起來，你不會是我的對手的。」蒂和爾冷笑道。
「殿下你太仁慈，不會為了這種事殺我的。」荷茵道，語氣平靜非常。
蒂和爾輕嘆了口氣，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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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蒂和爾王子呢？」提言問道。
「你真是越問越多了，原本不是只要聽暗兒的事嗎？」荇藤苦笑道。
「抱歉。」提言道了歉，然後又把目光調回前方。
四周已全然漆黑，但他們不敢用火或其他照明器材，只能憑藉感官來注意環境的動靜。
雖然偶爾交談幾句，但多是些沒什麼交集的內容，最後，提言終於鼓起勇氣，問了關於敵人的事。
也不知是基於何種理由，荇藤這回，竟在他面前這樣坦白，真是不禁想嘲笑自己了！
「也不是什麼秘密，何況你也不是那樣口無遮攔的傻小鬼，」不久，荇藤又開了口，「那時，瑪嘉契恩剛成立，蒂和爾舅舅說他想去談判，所以去了佚光。」
「瑪嘉契恩？」提言面向她，有些疑惑。
「也就是現在靈魔二界通稱為『魔八寶』的那個集團。真是可笑啊，瑪嘉契恩，在通用語中該是『紫色花辦』，結果另一個名字卻這樣低俗，真不知道是誰取的呢！」
「那麼，蒂和爾王子認識梁行嗎？」
「不，聽起來不像，他似乎是對其中一名醫生有點反應，總之，他連理由都沒說，說想去就去了。」荇藤道，語調平穩依然。
只是，提言有聽見，她微微的輕嘆。
「蒂茵芬女王沒阻止嗎？」
「阿姨不想，何況也沒那個立場。」荇藤苦笑道。
「為什麼？」
「舅舅被除名了，就和蒂加斯琦一樣。他留在亞妲，只是以『顧問』的身分，阿姨自然不能強求他。」
「這只是原因之一吧？」提言道，因為他總覺得那邏輯很牽強。
「很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解釋得清的，而且那關乎情感，」荇藤苦笑道，然後看向提言，「夠了吧！你差不多讓我把十年份的秘密都說完了！」
「就算不夠，也不能再問了！」提言輕笑，把目光調向前。
有些令人意外的，蒂加斯琦這回十分光明正大。
裘怡姿和暗兒，攙著昏了過去的出田，在微弱火把的照耀之下，緩緩走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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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太荒唐了！」在靈界中，若流正大發雷霆，對象則是明葉和真希，他們只是靜默的聽她發火，一直沒答話。
終於，若流罵完，也冷靜了下來，然後開始不安的，在這間小型會客室內踱步。
明葉和真希見她已平靜了許多，於是便走到沙發上坐下，並且眼睛都盯著會客室的門，等待它開啟的那一刻。
若流輕嘆了口氣，也在明葉和真希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抱歉，若流大人，我們沒有盡力阻止她。」明葉阻止道。
「算了吧！你們只是梓南用來消我的氣的替死鬼，何況，我也明白，要伊蕾亞改變心意，並不是一般人辦得到的。」
而且，是因為我......。
這時，門終於開啟，走入梓南、蒼水一，以及紫竹。
「爸爸！」真希看著他，顯得有些訝異。
明葉向右挪動，讓蒼水父子坐在一起，而梓南則和紫竹坐在右側的雙人沙發上。
「絮什麼時候會出現？」梓南轉向真希問道。
「咦？」真希轉向蒼水，有些擔心。
「不要緊的，殿下都已經知道了！」蒼水看著真希，微笑道。
「哪裡不要緊了，都快被你氣死了，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亂來！」
「殿下！」紫竹微微轉向若流的方向，小聲提醒道。
梓南輕嘆了口氣，然後把目光放在真希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坦白說，我並不知道。」真希先看了父親一眼，猶豫了許久才開口。
蒼水的表情如常，但眼中卻帶著擔憂，自然，只有真希望見。
「也就是......沒有規律嗎？」梓南嘆了口氣，然後把目光轉向蒼水，帶著些怒意，「穩定的事過一陣子我再想辦法，現在，你去克利恩村，當作是另一項交易。」
「那麼，若流大人呢？」蒼水看著若流，問道。
若流沒立刻回答，只是目光來回審視著蒼水及梓南，最後，停留在梓南身上。
「我沒有理由，也不能夠去。」若流淡淡道，那態度和先前激動的模樣相差甚大。
「我明白了，請交給我吧！若流大人，以及梓南殿下。」蒼水站起，向梓南行禮後，便快速離開。
「你願意相信我們，令我非常感激。」梓南微笑道。
「少在我面前玩政治遊戲了，梓南殿下，」若流冷冷道，「我的確沒伊蕾亞精明，但我的經驗可比她豐富多了！你方才故意在我面前罵蒼水，目的就是要我認為你們全然坦白吧！我可沒蠢到這種地步。」
「若流大人，你這話也太......。」
「我想說的只是，」若流站了起來，不客氣地瞪著梓南，「假若伊蕾亞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亞妲和靈界友好關係也就此中斷。」
她沒等待任何答覆，逕自走向門口，偕同一名亞妲密令離去。
「三長兩短嗎？」看著前方，梓南苦笑著呢喃道，「真不愧曾是樟奉的女王，氣勢不凡呀！」
紫竹望著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礙於明葉和真希在場於是沒開口。
「殿下，那麼我和真希就先回去了！」明葉站了起來，真希則是遲疑了一下，才接著站起。
「明葉，真希今晚住在你家，可以吧？」梓南問道。
「好是好，但為什麼......？」
「真希去人界，是和壽住在一起的，所以，我希望今天能暫時拜託你父母照顧他。」梓南微笑道。
明葉點點頭，似是信了，於是，要真希和自己一道離去。
而梓南轉頭目送，眼神透著深深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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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家裡說靜蕪居的事，你瞞了我和爸媽什麼吧，絮？」一直到離開靈界後，明葉才開口道。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絮看著她，口氣有些驚訝。
「你和蒼水先生表現得有些生疏，不過，我也是一直到後來才發現的啦！」
只不過，既然連這麼遲鈍的自己都能夠發現，梓南想必也很清楚才是吧！
但，為什麼當時不戳破呢？
坦白講，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明葉已經覺得自己越來越無法理解梓南了。
「我們是在若流大人開罵到一半才轉換的，至於偽裝真希，是蒼水先生的意思。」
「為什麼？」
「為了......那個我刻意省略的理由。」絮苦笑道。
明葉看著他，那沉穩的眼神中卻透著幾分哀傷，令她股不起追根究底的勇氣。
「那算了。我只是覺得，你會被通緝，一定有什麼苦衷，所以，我相信你。」
「明葉小姐......。」
「行了，明葉就好，我比你小還被叫小姐，這也太詭異了吧！」明葉看著他，顯得有些無奈。
「嗯，抱歉！」絮輕笑，「謝謝你的信任，明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