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晨》之三 第三章 by 優加

第三章   互補

「我一直以為，朋友，是尋求個性上的互補；至於伴侶，則是尋求心靈上的互補。」妤槿一臉無聊的轉著髮梢，然後淡淡的，飄出這段話。
「幹嘛，你受了什麼刺激了嗎？」書臨苦笑著關掉了記事本，轉頭看她。
妤槿當然不是知道他需要專心，還任性的打斷，實際上記事本上頭保持原狀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
而她這句話，想必憋了這個時間的兩倍以上吧！

此刻，他們正坐在書臨公寓的沙發上。
其實，妤槿並沒有預告過今天要來，只是在他樓下打了手機確認，然後就這麼上來了。
不過書臨也早就習慣了妤槿這樣，倒也沒有太過訝異。

「剛才中餐前我去書店，遇到了爾沁跟『冰河時期』的社長，結果最後竟然跑去跟他們吃午餐。」
「喔，好吃嗎？」
「那家店很讚，如果不是那種詭異的情況的話。」妤槿苦笑道。
「我是覺得你跟爾沁兩個永遠都對不上話。」
「社長也是啊，我都不曉得到底該怎麼接他們的話，最後只好一直吃。」妤槿很無奈。

其實社長跟理樺一樣，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一定不是基於書臨的迷的立場，而是單純想認識自己，不過畢竟不熟，社長也只能夠從書臨那邊開始，而話題一跳開，就陷入了「發球、撿球」的惡性循環中。

「要不要抱抱？」書臨笑了笑，她還沒回答就逕自抱了起來。
「你這問了等於沒問吧！」妤槿在他懷中偷瞪。
「其實，我一直很想試看看接吻耶！」
「我包包裡面有以前跟安妮用的面膜。」妤槿冷冷回著。
「你當我是安東尼啊！」
「那也不錯啊！」
「那樣子我不就跟你以前用過的安妮間接接吻了！」書臨說著，故意假裝很可憐。
「打你喔！」妤槿帶著不悅，但還是笑了。

「妤槿。」
「嗯？」
「不管別人怎麼想，你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非常需要你，非你不可，這樣就夠了。」
「嗯，我知道了。」妤槿笑了笑，抱緊了書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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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你說得對，他真的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幾個星期後的咖啡店裡，女孩在店長點餐時，勉強讓自己扯開話題。
「那是比較好，還是比較差？」店長輕笑問著。
「有點破滅，不過很開心。」女孩笑了。

「我看你們那天還聊蠻久的。」
「嗯，沒想到他也看推理小說耶，所以我們很有話聊。」女孩點點頭。
「那不就都沒有講到重點？」店長苦笑，而且這才想起，作家和他女友的相遇。
那也是，從一本推理小說開始的。
雖然故事，應該是從更早之前，就已經拉開序幕了吧！

「也不算，我還是有說了一部作品的感想，雖然我現在都覺得那時候是語無倫次了。」女孩苦笑。
「看樣子，你遲早會跟他熟起來的。」
「說到這個，其實他後來竟然有到我的網誌留言，害我嚇了一跳。」女孩說著，表情很興奮。
「那麼恭喜囉！」店長微笑。
「呃，謝謝。」女孩又開始尷尬。
不過，她是真的很開心。
要比較程度的話，應該是比要到簽名之類高好幾個層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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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這篇會變成長篇耶！」多天之後，兩個人跑去了上次理樺以及社長帶妤槿去的那間店，讓妤槿好好回味應該享受的食物。
不過，由於是晚餐後，他們只有點了蛋糕以及飲料。
當然，書臨請客。

「怎麼突然冒出這句話？」書臨苦笑，明明完結篇是昨晚放上的。
「看見黑森林想到的。」妤槿吐了吐舌頭。
「你跳太遠了吧，小姐。」
「有什麼關係！」妤槿叉了一口書臨的抹茶紅豆，「這也好好吃，下次我要點。」
「這邊很遠耶！」

「而且咖啡也很不錯喝啊！」
「這種話讓亞河哥聽到一定會哭。」
「不會啦，這裡比較遠，而且來這裡我一定會想吃義大利麵，所以我不可能常常來的。」妤槿一臉「我發誓」的表情，讓書臨不禁笑了。

「那也給我吃一口你的黑森林。」
「你只可以吃一顆藍苺。」
「那我還吃什麼啊！」
「那再加一點點奶油好了。」
「喂！」

※※※※※※※※※※

女孩還是沒有辦法，找到把「我愛你」詮釋得最有力道的方法。
只不過，她突然發現，不把「愛」字說出口，或者把這個字講得不經意，而以他種方式傳達，才能把這份情感表現得更有力道。

而無論如何，她真的相信，那種感情，等到她真正得到的那日，或許，就可以找到最棒的表現了吧！
雖然，以她這種糟糕的個性，不知道還需要多久。

那麼，現在就讓右手空著也無妨。
反正，作夢、造夢，這些都是屬於不成熟的她的專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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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這裡的蛋糕比較沒賣相。」妤槿爆出這句話時，讓對面的梅琦笑了出來，而她身旁的亞河卻是一臉無奈。
「沒辦法，蛋糕那些我在學校幾乎沒碰過，都是開店之後才想辦法東學西湊來的。」
「可是咖啡的話，我比較喜歡這邊的。」
「人家是義大利麵店耶，這樣亂比一通。」一旁的書臨苦笑著。

「亞河，我想去啦！」
「......就算你這麼說，距離休店日也還有好一段時間啊！」亞河對著梅琦苦笑。

星期五晚上，打烊之後的「暖晨」。
一壺咖啡，一疊剛烤好的核桃酥，書臨以及妤槿的老位子，加上旁邊二人座的併桌。

「不過，你們怎麼會跑到那邊去啊？」梅琦瞅著妤槿給自己看的名片，對於那怪異的店名比了個怪怪的表情。
「被爾沁跟社長邀去的。」
「社長？」
「『冰河時期』的。」書臨幫著補充。
「哇塞，書臨，你會不會太放心了啊！」梅琦半開玩笑地看著他。

「兩個都死會了好不好！」妤槿沒好氣的瞪了她一下，「再說......。」
「再說，妤槿除了我之外，才沒辦法愛上任何男人呢！」書臨微笑著，接得很故意。
「喂！」妤槿瞪他。

「而且啊，要比放心的話，你難道不怕這裡這麼多女客人，我們的店長大哥一下子就被追走了嗎？」書臨笑著，算是回敬。
「不可能！」梅琦非常篤定。
妤槿看了看亞河，彼此都笑了。

「說真的，愛情真的有點複雜，也很運氣呢！」妤槿苦笑。
「嗯，遇上對的人，也不見得是對的時間，而對的時間，又不一定能遇上對的人。」書臨附和著。
「不過，就算是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也不見得有那麼對的緣分，可以一直走下去。」妤槿淡淡說著。
「好悲觀的想法啊！」梅琦皺了皺眉。

「嗯，那我問你們，我是說如果，可以選擇是自己還是另一半先死，你們會怎麼決定？」
「我會希望是亞河先死。」梅琦答道，「他太讓人擔心了，如果我死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亞河看著梅琦，只能露出苦笑。

「我的話，大概也是相同答案吧！」妤槿輕笑著，「不過，是基於非常自私的理由。」
「什麼理由？」書臨轉頭看她。
「如果我先死了，會很擔心書臨把我給忘了，不過呢，對於那麼自私的自己，我又會很討厭，為了不這麼討厭自己，我寧可書臨先我離開這個世界。」妤槿淡淡說著。
「好像歪理耶！」亞河苦笑。

「可是，如果我死了愛上別的女鬼怎麼辦？」書臨半開玩笑說著，又被妤槿瞪。
「真的那樣也沒辦法，畢竟你死了之後我也沒辦法干涉了，」妤槿聳了聳肩，不過，書臨多少還是感覺得到她這句回答的認真程度，「而且，說真的，我只要知道在你死的時候，還是那麼深愛著我，那就夠了。」

「我拿去洗。」亞河拿著桌上空了的杯盤，站了起來。
「啊，我也來幫忙。」梅琦吐了吐舌頭，識相的跟著站了起來。

「幹嘛老是說這種話，我要生氣了喔！」書臨看著她，無奈中卻帶著幾分擔憂。
「書臨，你說，如果到老了還一質問『你愛不愛我？』這種話，會不會太幼稚？」
「這種話其實到幾歲都還是可以說的，只是年齡會改變一個人的說法罷了！」書臨微笑道。
「例如擁抱還有親吻？」
「握握小手、共同創造可愛的記憶也是啊！」

「嗯，也是，說『我愛你』的方式有很多種。」妤槿點點頭。
「但是，可以說這句話的人，只有一個而已。」

「看樣子，屬於我們的happy ending，並不是『從此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吧？」
「是『最後，老公公與老婆婆，牽著皺皺的手手，慢吞吞地散步』。」書臨笑了起來。
「什麼鬼啦！」
「不然，加一隻狗狗還是貓咪也不錯。」
「不要，我要養迷你豬。」
「要不要考慮養一隻烏龜，還是仙人掌？」
「......。」妤槿不說話，就只是瞪他。

「看樣子，這兩個人不管是到了幾歲，還是會這麼吵吵鬧鬧的吧！」亞河微笑著擦拭著杯碟，在櫃檯處低聲說道。
「不過他們是越吵就越了解彼此，感情也越好。」梅琦也笑了起來。
「至於我們，我倒是希望永遠都不要真的吵起架來。」
「哈哈，我簡直沒辦法想像你發火的模樣耶！」
「這並不好笑吧！」亞河看著她，相當無奈。

於是從此，王子與公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