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醫師》序章 5 by 優加

5. 死城

距離離開那傢伙的師父那邊，已經過了兩個星期多。
可是那傢伙的狀況一直到上個星期才好一點，雖然他一直很堅持不讓人揹，卻也一直拗不過榆築哥，所以嘛，這方面還是榆築哥厲害。
我們走之前又不小心遇到據說是這傢伙的大師兄，要不是他的師父出面，我看情況會很麻煩。
當然，如果他不是這種樣子的話，那個討人厭的毒藥師一定不是對手。

我們這幾天一直到處亂走，畢竟上次那堆被音梁的結界弄得很慘的卑鄙傢伙，身上什麼資料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結束任務就銷毀了。
總之，音梁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是消去他們勘查的紀錄。
所謂勘查，就是為下次的任務作準備，或者評估價錢之類的，某些毒藥師還蠻像是惡德商人的，真是討厭透了。
喔，你一定會說，既然工會都來接手了，這些文件銷不銷毀有什麼關係，這個問題我當初問的時候也被音梁罵了。
所以我就現學現賣一下好了。
總之，雖然不是全部，但那些紀錄有一小部分會配合著魔法咒術，和毒藥師那頭有聯繫，所以很難保證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平常正常狀態的話音梁是會好好檢查，但那種狀況根本沒辦法，就只好一併銷毀了。

另外，音梁也猜測那些傢伙，也許是勘查路上，正巧遇到他，才想趁機行動的，所以沒有任務地圖也很正常。
至於那些勘查紀錄，音梁說作用不大，因為不見得每個任務毒藥師都想接，而且地點也太多，我們根本不可能每處都戒護。
何況，讓毒藥師幫忙的話，那些村民也不太好受吧！

不過，雖然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這樣子浪費時間，還是讓我覺得非常討厭。

「前面有個城鎮，小采，你跟我去買點東西吧！」榆築哥突然轉頭看我。
「嗯。」我點點頭，卻有點在意寅羅。
「我一個人留著就行了，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音梁冷淡的看著榆築哥。
「知道了，那就我們三個一起走吧！」榆築哥微笑說著。

當毒藥獵人或者醫師，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收入的。
不過偶爾我們救人的時候，可以得到一些感謝的物品或者金錢，當然這些錢能省著用就盡量節省，因為大部分會被施毒的，都不是太富有的一般人。
最有錢的，還是毒藥師。

聽榆築哥說，音梁以前當毒藥師也累積了一筆可觀的財產，不過在離開「那個世界」前捐出去了。
或許覺得依賴那種錢過活，很不舒服吧！
所以，我才會覺得他其實是個善良的人，只是嘴巴壞了點。
好啦，不是有點，是壞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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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真的要用這個來殺人嗎？」七歲的音梁，對於他從能走路以來就開始接觸的物品，竟然是殺人工具這點，感到很沮喪。
也根本，沒法接受。
「你遲早要習慣的，因為你，天生就是當毒藥師的料。」師父苦笑著這麼答道。
那個問題，他知道自己答得不好。
畢竟，從小就被訓練成毒藥師的自己，從來就沒有思索過這個答案。
或許，是因為他除了毒藥師的資質外，其他部分都是個笨蛋吧！

音梁的問題，開啟了他的疑問。
也間接造就了他七年後的決定。
某程度而言，對太習慣這個世界的葛元持，可能是個弱點也不一定。
但是，卻是很慶幸可以擁有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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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梁靠坐在大樹下，望著藍天以及白雲。
說不上來為什麼他很愛看雲，大概是因為小時候，嫦昕常帶著自己去看雲吧！
嫦昕與自己不同，單純直率，而且衝動。
可是那種天真，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話說回來，過度早熟的自己，可能反倒比較危險吧，對於毒藥師這個職業。

但是，師父卻說很慶幸。
他苦笑了。
那並不是個他希望聽到的答案，畢竟......。

現在的身體狀況還算可以，雖然偶爾還會刺痛以及頭暈，不過體力已經幾乎回復了。
反正，是遇到什麼狀況都能夠應付的狀態，雖說沒有絕對的自信。

這一路上，他也盡可能的收集沿路的藥草，不管毒藥或者解藥。
音梁救人用的，不完全是像醫師的方式，偶爾也會運用毒藥師的能力，畢竟有些太緊急的狀況，以毒攻毒作為抑制，會比採用解藥來的好，以及快速。
當然之後還是會衡量情況製作相應的解藥，但在那種情況下，可以爭取到一秒是一秒。
可能，算是比較極端的方式吧！

身旁突然閃起了榆築為以防萬一而留下的咒型，讓音梁皺了皺眉。
「怎麼了？」他坐起，把手放在咒型上。
『這個城鎮的人，不是中毒就是死了。』榆築在那一頭道。
「我馬上過去。」
『等一下，音梁，這種毒會傳染，寅羅一進來就倒下去了，小采的情況也不算太好，而我雖然馬上展開了結界，但也不曉得有沒有趕上。』
「我知道了。」他露出苦笑。
最討厭遇到的毒，還是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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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梁進來這裡的時候，好像跟幾個還有辦法動的一般人發生了衝突，而為了避免他們亂動讓毒素流的更快，音梁只好用魔法讓他們暫時昏倒。
我是知道有些特殊的結界可以單純包覆身體，並且可以依使用者意願以及能力隔絕某些東西，但魔法那些不是問題，物體呢？
一想到他為了替大家治療也許可能必需冒著被感染的危險，我就很不希望他這麼冒險的闖進來。

但我現在也沒辦法阻止，雖然就算我沒事也沒辦法啦！
寅羅一直躺在我旁邊發著高燒，雖然剛才榆築哥已經使用魔法抑制他的體溫了，但看起來還是蠻嚴重的。
他一趕到我們這邊，就立刻查看寅羅的狀況，然後拿出身上的一些藥粉，餵著他喝下去。
接著用結界分別把我們兩個罩起來。
這和毒藥結界不同，只是一般的結界，依照施結界的人的能力以及經驗，高級的甚至能辨認可以自由進出的人員。
不過不曉得他現在施得有沒有這麼高級就是了，畢竟他現在非得好好節省魔法才行。

「你這樣真的沒關係嗎？」榆築哥看起來也很擔心。
「只要脫離我的身體，結界就會自行阻斷。」
「我不是問這個，這種結界非常耗費體力，你還要替我們治療，這樣真的受得了嗎？」
「為了減輕我的負擔，你應該別浪費時間，快點告訴我狀況吧！」他邊說邊替我檢查狀況。
「我知道了。」榆築哥面露苦笑，看來是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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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音梁進來前，榆築跟小采先把寅羅放置在空屋裡頭。
因為榆築的結界讓他沒辦法碰觸寅羅，所以他只能用魔法協助小采。
接著，榆築先設法抑制寅羅的高燒，然後便在城內繞了一圈，順道用地圖標明了各地區的中毒人數。

這是座死城。
雖然看見了一些還能稍微活動的人，但情況並不樂觀。
而舉目所見，都是被毒死，或者在床上、地上、街上昏倒的人。
不過，他也在城邊的樹林，看見了一群倒了或者死去的毒藥師。

「他們有說什麼嗎？」音梁確認完寅羅的體溫，然後開始倒起一旁先前就開始熬製的藥湯。
「被騙了，要我救他們。」榆築苦笑。
「被騙？」
「他說，委託人是利南實驗室，清醒的幾個毒藥師，只能提供這個線索。」
「真了不起。」音梁冷笑，把藥湯端給小采。

「什麼了不起？」小采因為那味道皺了皺眉。
「我沒有糖給你加，想活命的話就趕快喝掉。」
「知道啦！」小采有點不高興，開始很勉強的喝了起來。

「利南實驗室，是毒藥師統領沈諭柯專屬的研究機構，」榆築苦笑解釋著，「或許，這裡被當成實驗場了。」
「這麼說來......。」
「想研發更有用的毒藥吧！」榆築嘆了口氣，而且，看這狀況，是成功了。

「他們有說，一共放了幾種毒藥嗎？」音梁走進榆築的結界，開始替他檢查。
「不是只有一種嗎？」小采很驚訝。
「目前為止，光我遇到的，就有六種了，」音梁面無表情的說著，然後面對榆築，「加你這個，一共七種。」
「咦？」
「其實，我剛才就覺得身體開始發熱了！」榆築苦笑著。

「他們兩個的很好處理，也不會傳染。」音梁看了寅羅以及小采一眼。
「咦，你是說，榆築哥......。」
「你感覺不到自己體內有毒藥，是吧？」音梁苦笑，「因為，這是咒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