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的降臨》第十四章 by 優加

空地上一片靜寂，東羽方解釋完那錯綜複雜的事情後，便沉默地看著出田姊弟的反應。
假若是一般人，聽見好友那殺人如麻的事蹟後，應該早就退卻了吧！
但出田由香卻不同，相信出田藍一定勸過她了，可是她就像什麼都沒看過、聽過一樣，還是對荇藤璃楓這樣信任，也難怪荇藤會如此在意她了。
「雖然早就知道璃楓不可能和我們一樣普通，但現在聽到這些，還是叫我好訝異，真沒想到璃楓她背負了這麼沉重的負擔。」良久，由香才道，表情十分悲傷。
「東羽，你知道伊蕾亞的身世吧！為什麼她是由阿姨撫養長大的，難道她的父母已經......。」藍問道，邊說邊打量著姊姊的表情。
「不！她的父母都還活著，但也相當於已經死了！」東羽苦笑著，然後緩緩道出不久前自梓南那裡得知的，荇藤的身世。
結果，又帶來了一陣沉寂。
「由香，有件事我還是早點告訴你的好，你最好，早點做好荇藤會消失的心理準備。」東羽遲疑了片刻，方才開口道。
這話是蒼水說的，當然東羽是很相信他的判斷，所以才這樣轉告由香。
「為什麼？」
「因為她並不希望牽連無辜。」東羽道。
「可是......。」由香才開口，又把話吞了回去。
的確，自己沒有任何力量，所以只會是荇藤的累贅吧！
想到自己的無力，她不禁抱著藍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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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著不遠處山芝和荇藤的比試，虛弱地靠著身後的廊柱。
「一他一定會找到的，真希！」煙妤走過來，微笑道。
「會變成怎樣呢？」真希問道，語調淡淡的。
雖然不明白父親的打算，但真希有種預感，自己即將面對的，也許是比現在的病痛更需要毅力的挑戰。
但，父親很了解自己，是不可能讓自己冒險的！
這個信念，是絕對不可以任意消除的！
山芝和荇藤的比試告一段落，理所當然，是前者勝了。
「我並不強，但是你的心充滿了迷惑。」山芝道，露出一如往常的溫和笑容。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拿劍。」荇藤苦笑著，但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
「所以我認為你有資質。」山芝微笑道，佯裝沒有接受到她投來的諷刺。
「據說山芝前輩不輕易收徒弟，怎麼會對我這樣一個嗜血的妖怪有興趣？」
「想收徒弟，是因為想撫平我的劣根性，我也是有迷惘的，」她輕笑著，看來毫不在意，「而且你是第一個讓我有這種衝動的。」
「你該不會要說，我們有相似之處吧！」荇藤冷笑道。
「在靜蕪居是個隔絕的空間，因此你不再是女王，只是個普通的少女，」山芝神情依舊，並輕鬆地將焦點從自己身上移開，「而我，也只是個普通的老太婆罷了！」
「普通？」荇藤嘲諷地哼了一聲，「要是真能如此容易就好了！」
「但是你不喜歡吧！」山芝道，「當『伊蕾亞‧亞斯特拉』。」
「......。」荇藤望著她，卻是無語。
沒有意義，沒有希望，沒有支柱，一無所有的，只是個脆弱的存在。
存在？當真是存在嗎？
只怕連這份感覺都同等薄弱......。
靜蕪居的天，剎那間暗下了些，一場大雨，又再度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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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求你殺了我，否則大家都會死！』
『我辦不到，姊姊！』
『你可以的，只有你辦得到！』

男子躺在床上，過往的回憶化為惡夢，不停的侵擾著他。
記憶中的姊姊哭著、央著，但他就是下不了手。
到底為何，要為了救那些傷害她們姊弟的人，而殺了自己最愛的姊姊，是那群偽善的惡魔，把姊姊逼瘋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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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請你起碼告訴我大致的情況吧！」蒼水道。
此時，蒼水和提言正乘車前往據傳絮所在廢村──夏林佳那村。
「不清楚狀況便覺得不安嗎？」提言輕笑道，「蒼水先生果真非常謹慎呢！」
「壽，你就別笑我了！」蒼水苦笑著。
「抱歉！」提言吐了吐舌頭，然後神色嚴肅了些，「關於絮的一切，他自己不太肯提，大多是我使用『就夢』探知的。」
「你有『就夢』的血統？」蒼水道，表情有些驚訝。
就夢一族是十分有名的靈能族類，族人都有著探夢以及解夢的能力。
「是的，我的母親據說是就夢一族的巫女。」提言微笑答道。
「......。」蒼水看著他的笑，無以回應。
巫女便是不能有情愛的聖潔身分，但既會生下提言，想必......。
他的父母，大概已經被殺了吧！被就夢一族的追兵。
「我沒見過爸媽，只知道他們把仍是嬰兒的我放在靈界門口，然後就離開。我不知道他們的生死，也沒打算知道他們的下落，但我十分確定，至少他們是曾相愛過的，否則便不會有我。」提言見蒼水沉默著，於是便又說了下去。
「壽......。」
「抱歉，是我不好，都離題了！」提言笑著，那笑容仍是那樣燦爛，彷若沒有絲毫楚痛。
當真沒有嗎？蒼水無法真的相信，但也毫無理由再追究下去──那太過殘忍。
「不，你實在沒有道歉的必要，」蒼水笑道，「請繼續告訴我關於絮的事吧！」
「嗯！」提言輕點頭，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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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由於感受到鄰近自己的熟悉靈氣，從淺眠的狀態下醒來。
他苦笑著站了起來，走出暫居的廢屋，望著向自己走來的提言以及蒼水。
「結束了嗎，絮？」提言走近他，然後開口問道。
「嗯，我已經完成了姊姊的心願。」絮淡淡道，帶著幾許悲苦的笑。
「這其實才是你第一回的殺戮吧！」蒼水道。
「我和姊姊老早便是一體的，何況，假如當初我聽姊姊的話，她也不會犯下這麼多罪行。」絮苦笑著。
蒼水原本想再開口，卻因為望見提言的眼神，而把話吞了回去。
「絮，其實那時我瞞了你一件事──我並不是要帶你回靈界行刑的，而是要你接受『結合』。」提言看著他，表情略有歉意。
所謂「結合」，就是把靈魂融入一個原本就具有靈魂的軀體之中，前一個靈魂稱之為「代」，後一個稱之為「本」。
這通常適用於瀕死者或有特殊需求者，但由於「代」及「本」皆是靈魂，不相容的情況屢見不鮮，不能說沒有危險在。
「『代』嗎？」絮道，看著蒼水，「莫非馳名魔界的蒼水一醫生，想以我的靈魂救你的病人？」
「不，」蒼水輕笑，被花妖認出並不會造成他太大的震撼，「那不能算是我的病人，而是我的親生兒子，蒼水真希。」
「但難道你不擔心，我渴求死亡的慾念會導致他的毀滅嗎？」絮問道。
「說完全不在意是騙人的，」蒼水頓了頓，然後微笑道，「但我願意相信真希的堅強，以及你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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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蒼水及絮出現在靜蕪居前，荇藤正結束了一天的練習。
「看來你們兩個是妥協了？」蒼水微笑道。
「你現在不該先擔心我的事吧！」荇藤冷笑道，然後把目光調向蒼水身旁的絮。
「他是絮。」蒼水道。
「『結合』嗎？」荇藤冷冷道，語氣有些嘲諷。
「你還是那麼天真！」山芝苦笑道，示意他們隨自己進去，留下荇藤獨自站在那裡。
「天真嗎？」荇藤望著那附近的一棵樹，低聲喃喃道，「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天真一些呢！」
<待續>